看到門前一只只兇神惡煞般的怪物,蘇珊教授也知道沖進去救人有些不大現(xiàn)實。
但天知道那個怪人去干什么了呢?萬一他要是去叫幫手,那地球人們豈不是更加危險?
廖杰望著門前的怪物們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選擇按兵不動。
一籌莫展地望著被圍得水泄不通的木屋,蘇珊教授挪了挪壓得有些麻的身子,小聲問道:
“廖杰,你說剛剛那是魔法嗎?”
“魔法?或許也能這樣說吧?!绷谓芷^想了想說,“還記得我說過的真實之力嗎?”
“那種導(dǎo)致彩虹海異變的光點?”
“沒錯。人類在二十世紀才正式發(fā)現(xiàn)藏在細胞深處的遺傳密碼,這里的土著卻早就將這些知識應(yīng)用在實戰(zhàn)中了?!?p> “你是說他們利用了木屋中死去細胞的DNA?這,可能嗎?”蘇珊愣了愣神,不可思議地張大了嘴巴。
“可不可能的,你不都已經(jīng)親眼見過了嗎?”廖杰嘆了口氣,“真實之力就是如此的奇妙。那些木頭被砍伐下來,做成木板鋪在地上,按理說它們已經(jīng)死去多時了。但真實之力照樣能讓隱藏在死去細胞里的遺傳之鏈重新煥發(fā)生機?!?p> 這個世界的力量體系浩大多變,利用真實之力點亮遺傳之鏈也僅僅只是其中一支。
但不管如何,真實之力是根本。
無論是南境的密武士、北境的荒蠻種、西境的機械學(xué)士,還是東境的巫師,雖然修煉體系各不相同,但無不是仰仗真實之力。
甚至是魔鬼,也需要不斷掠奪真實之力。只不過他們掠奪的效率要比主動吸收高得多。
當你越發(fā)勘破萬物的迷霧,接近它們的本源,也就越發(fā)掌握力量。
蘇珊教授被這番話震撼地久久說不出話來。作為一個科學(xué)家,她一直以來信奉的科學(xué)體系像沙堡一樣被海浪擊得粉碎,這里的一切都讓她感到恐懼和顫栗。
這里的植物和動物都像從地獄里長出來一樣,給她致命的威脅;但偏偏,這里又像天堂一樣讓她的靈魂感到興奮。
如果牛頓爵士來到這個世界會怎樣?她忽然想,他還會用數(shù)學(xué)原理來研究這個世界的真實之力嗎?如果不能,人類還有什么其他的工具呢?
想到這里,一種無限大的使命感籠罩了她的全身?;蛟S,自己應(yīng)該親身體驗一下這種神秘的力量?
黑暗中很快傳來了腳步聲,后還跟著一串噠噠的蹄音。那個長尾巴的怪人回來了,他還牽著一群體格高大的雄鹿。
這些雄鹿和牧場里放養(yǎng)的鹿群相比,最明顯的區(qū)別就是它們頭上都長著一對碩大的鹿角。它們渾身雪白,四蹄更加雄壯有力。
怪人拍了拍手,木屋里的樹木竟然聽話地將枝條伸了出來,枝條上還牢牢拴著哀嚎的地球幸存者。那群雄鹿默契地走了上去,讓枝條將幸存者捆放在自己的背上。
長尾巴的怪人滿意地點點頭,他嘴里不知嘟囔著什么咒語,木屋中的樹木和藤蔓肉眼可見地枯萎了下去,最后倒在地上化為灰燼。
拍了拍頭鹿,鹿群便聽話地馱著背上的幸存者依次向黑暗中走去。怪人似乎不急著回,他抬起頭來疑惑地望向蘇珊教授和廖杰藏身的草叢。
蘇珊教授緊張地臉都白了,心臟在胸腔中發(fā)瘋一樣根本不受控制。該死的墨菲定理,蘇珊教授心中暗罵,那個怪人已經(jīng)開始朝自己走來了。
怪人越來越近,連廖杰的神色都變得嚴峻起來。
不知為什么,蘇珊教授總覺得他衣服下的胳膊在瘋狂地顫動。難道這家伙也會感到恐懼?但似乎又有些不像,他的側(cè)臉還是一如既往的堅毅。
眼看怪人就要發(fā)現(xiàn)草叢中趴著的兩人,已經(jīng)走進黑暗的鹿群卻突然變得混亂起來。
可以隱約看見,中間一頭鹿的背上,一個金發(fā)男子猛地躍起,將那些原本結(jié)結(jié)實實捆在他身上的樹枝猛地掙開了。
人影從鹿背上跌落,倒在地上翻了一翻,立馬敏捷地爬了起來獵豹一樣朝著遠處跑去。
是弗蘭克??磥磉@家伙來一直在悄悄等待逃跑的時機,這下子果然被他得手。
看到獵物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開溜了,長尾巴的怪人錯愕了一下立馬變得怒不可遏。他仰頭發(fā)出了一聲意義不明的咆哮,再也顧不上前面那堆可疑的草叢,扭頭朝著逃跑的獵物追去。
弗蘭克速度很快,那怪人追趕地也不慢。眼看二人間的距離越來越小,弗蘭克情急之下速度竟然又快了幾分,在逃命的路上留下道道殘影。
怪人追了幾步停了下來。他指著逃跑的獵物嘰哩哇啦地嚷嚷了幾句,那群早已躁動不安的獵犬立馬利箭一般脫弦而去,死死跟在逃跑的弗蘭克身后。
怪人折返回來,望了望草叢又望望混亂的鹿群,最終還是決定跟著鹿群一起走向了黑暗中。
他怕再出現(xiàn)類似的逃跑者。
蘇珊教授虛脫似地喘著粗氣,冷汗早已讓她的衣服牢牢貼在脊背上。她能感覺到,一旁的廖杰也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
“你呆在著兒,我去看看?!?p> 等鹿群走得遠了些,廖杰小聲開口說。
“什么?等等!”蘇珊教授愣了一下,立馬反駁道,“我要和你一起去?!?p> “你?不行,你的速度太慢了?!绷谓芸戳搜厶K珊教授搖搖頭。
“可萬一那個怪人或者是那群怪物繞回來了怎么辦?”蘇珊教授不依不饒道。
“這個,好吧?!绷谓芤粫r語塞,他眨眨眼睛,語氣妥協(xié)了下來,“帶你去也可以,得絕對服從指揮?!?p> “好——啊!”
蘇珊教授的話還沒說完忽然發(fā)出了一聲尖叫,廖杰不由分說間竟將她扛到了肩上,邁步向鹿群追去。
“安靜——啪!”
見蘇珊教授不自覺喊了出來,廖杰趕忙出言制止,情急之下還一巴掌拍在了蘇珊教授身上,巴掌落了下去又輕輕地彈了起來。
被打屁股了?蘇珊教授懵了一下,羞紅不可自抑地爬滿了臉。
她雖然出生西方,但卻相對保守,還沒有和陌生男子如此親密過。
這個混蛋——一定是故意的,一定是!
廖杰此時可不會想這么多,他正全神貫注地追趕著鹿群,它們前進的速度可一點都不慢。
隨著廖杰的步伐,蘇珊教授的身體一顛一顛的,她雖然滿臉羞紅,但還是用雙手牢牢捂住了嘴。
星光下依稀可以看到,鹿群已經(jīng)遠遠地消失在牧場邊緣的森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