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么,食物嗎?
俘虜們有些驚恐又有些期待地看著壇子。自從昨天被抓到這里后,他們就一滴水也沒有沾過。就算是死,起碼也得做個飽死鬼。
不過看看被強灌的家伙臉上痛苦的表情,就知道這恐怕不是食物那么簡單。
人為刀俎,還能有什么辦法。俘虜們臉色都有些灰敗,一雙瞳孔認命一樣失去了焦距。
很快,所有人都被強行灌了一勺子墨綠色的不明液體。有人緊緊咬著牙關(guān)不愿意張嘴,在幾個巴掌后下頜差點脫臼,也被硬生生灌了進去。
那是怎樣一種味道啊,已經(jīng)不能用簡單的酸甜苦辣咸來形容了,人類的味蕾有些不知所措。那感覺就像是一瞬間體味了一遍這個世界所有的滋味。
俘虜們干嘔著,卻什么都吐不出來。那些液體似乎從他們的胃袋流向了大腦,變成了千萬種聲音在他們大腦里回響。
“?。 彼腥硕纪纯嗟睾傲似饋?,他們的腦袋痛得簡直要炸裂,好像整個世界的聲音一瞬間都涌進了他們腦子里。
“你們還有幾個同伙?”待俘虜們慢慢安靜下來,怪人圖塔忽然開口問。
“你會我們的語言?!”俘虜們見鬼一樣看著圖塔,失聲喊道。但很快,他們就察覺從自己嘴里蹦出的是一些完全陌生的詞語。
他們竟然在這一會兒的功夫里,就學(xué)會了怪人們的語言。
“你們究竟從哪里來?”圖塔接著問。
“我們來自東土大唐!”杜鵬搶著回答道,還不停朝著其他人擠眼睛。
“東土大唐?那是哪里?”圖塔愣了一下,想了想又開口問。
“在海的另一邊。”
“不可能,沒人能跨過大海?!眻D塔搖了搖頭,顯然不相信這番胡扯。
“怎么不可能?我們有一條船叫做諾亞方舟,大得能裝下世間所有東西。我們的船很快就快要登上這座島了,我們幾個先過來探探路,后續(xù)還有幾萬人的大部隊。哦,對了,逃走的有三個人,一個叫孫悟空,一個叫豬八戒,一個叫沙和尚,他們都回去通風報信了……”
杜鵬口若懸河地胡扯著,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讓怪人圖塔愣了愣。這些完全陌生的單詞聽起來似乎不像是空穴來風啊?
“閉嘴!”忽然,他一巴掌狠狠抽在越說越起勁的杜鵬臉上,讓他一邊的臉頰都腫起來。
“你來說?!眻D塔掃視了一圈,將目光放在黑人邁克身上。不得不說,這個家伙無論是從膚色還是毛發(fā)都給自己一種親切感,如果不是他沒有尾巴的話,還真以為是自己的同類。
邁克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可不是很好。他的眼眶變得黧黑,身體時不時還會打起擺子,像是得了場大病。
“是,是這樣的?!边~克牙齒打顫著說,“我們的家鄉(xiāng)發(fā)了場大洪水,主就讓我們造了條諾亞方舟逃出來,沒想到來到了這里……仁慈的主啊,快保佑保佑我們吧——咳咳。”
圖塔的眉頭緊緊皺在了一起,難不成是真的?不然怎么解釋這些憑空出現(xiàn)的家伙呢?
“圖塔大人!武士長卡孔召集人手說是去報仇了!”
圖塔還要開口問些什么,一個嘍啰急匆匆地從外面跑了進來,大喊著打斷了他的話。
“這個蠢貨?!?p> 圖塔低聲嘟囔了一句,臉上卻露出些幸災(zāi)樂禍的表情。直覺告訴他,這群俘虜們似乎真的有些不簡單。
“把這些人分開,我要挨個審訊?!?p> 他對著旁邊的嘍啰命令道。
……
“汪——咕嚕——汪!”
寧靜的牧場被這些從森林里跑出來的海狼搞得烏煙瘴氣。一群群鹿驚恐地撒開蹄子逃命,帶起一陣飛揚的塵土;兔子們急得吱吱叫,沒頭沒腦地鉆進洞里。
卡孔跑在最前面,他的腳下像是踩著一陣風,他的眼睛里好像燒著一團火。該死的圖塔,憑什么你就能得到她?!
他不知不覺間就超過其他人甚至是那些海狼一大截,只能停下來驕傲地等著。
誰讓這群沒用的家伙沒得到偉大的山中之神賜予呢?鹿群總得有頭鹿,海狼群總得有狼王,部落就得有自己這樣的勇士——如果不能給族人報仇,又有什么資格當圖塔?
巨人籬笆的缺口就在前面,地面的血跡表明獵物已經(jīng)逃了出去——可他又能逃到哪里去?在偉大的山中之神的注視下,就算他躲到海中惡魔的老巢里又能怎樣?
卡孔越想越得意,他意氣風發(fā)地朝著巨人籬笆的缺口揮了揮手,一個個怪人嘍啰跟在海狼后面向著缺口魚貫而出。
第一個怪人剛剛踩在缺口處,忽然嗖地一聲一根藤條從地上彈起,幾支樹矛從對面的森林應(yīng)聲激射而來。
走在最前頭的怪人顯然吃了一驚,想要左右避閃時卻被旁邊的巨木擋住,想往后退又被后面的人擠了上來,只能拿手中回旋鏢打向激射過來的樹矛。
噗嗤!一根樹矛還是逃過了攔截,狠狠刺進了怪人的肩膀,讓他齜牙發(fā)出一聲痛呼。
有陷阱!后面的怪人下意識地俯下身,搭弓拉箭警惕地盯著前方。
該死的!卡孔愣了一下,臉上的得意很快變成了惱怒。
真是個沒用的家伙,竟然中了獵物的陷阱,獵人讓猴子給耍了?
還有那群沒用的海狼,它們的鼻子都是擺設(shè)嗎?在陸地上它們還有什么用?
他吹了聲口哨,那群海狼立馬氣急敗壞地沖了出去,仔細用鼻子嗅著地面。
然而海狼嗅了半天還是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
第二個怪人站起身小心翼翼地從巨人籬笆的缺口跨了出去,他警惕地四下張望,什么都沒發(fā)生。
“可能已經(jīng)逃走了?!惫秩嘶剡^頭對著卡孔說。
“小心!”
可是他看到的卻是卡孔焦急的面龐。一只冷箭從不遠處的樹木間飛出。
這家伙心知不好,下意識地揮舞起右臂抵擋。一支本該穿過他脖頸的箭矢狠狠地穿透了他右臂肱二頭肌,讓他疼得哇哇大叫。
怪人方的弓箭手幾乎是同時地開始反擊,一只只箭矢回射向藏著卑鄙偷襲者的樹木,但是箭矢只是簌簌射下幾片樹葉,沒有傳出任何中箭的慘叫聲。
中箭的怪人左手抬起回旋鏢,警惕地望著偷襲者的方向,拖著傷臂開始往后撤。
沒走兩步,他忽然腿一軟跌倒在地,面色變得鐵青,一些白沫從嘴中涌了出來。
“這箭有毒!”
他嘴里含糊不清地喊道。
“該死!該死!”
卡孔徹底變得狂怒了,該死的猴子,卑鄙的猴子!還沒正式狩獵就有兩個人負傷了,這讓自己回去怎么交代?一定要扒了他的皮,一定要扒了他的皮……
又是一輪回射,怪人們的弓箭手停了下來。
一個頂著一面木盾的怪人從兩株巨樹間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用木盾遮護好自己的身體。他快步來到負傷的怪人面前,一手扛起傷員就往回走。
“嗖!”
沉寂多時的樹上又傳來開弓的聲音。怪人應(yīng)聲將木盾向身后遮擋。但這只刁鉆的冷箭卻直奔他的下三路,狠狠扎在他小腿上。
躺在地上的怪人變成了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