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這久違的飯菜香味兒就在鼻翼舌尖,他又怎能不激動。
剛想出去請人的余卿容不曾想要請之人已走到門前,便徑自走過去拉著商北流到洗手池里凈了雙手。
“哥哥說過,吃飯之前要洗手的,不然會生病?!逼鸪跎媳绷鬟€有些錯愕不解,經(jīng)小姑娘這般不經(jīng)意的一解釋。他也倒是了解了,怕這是他們家的規(guī)矩吧。
笑容和藹的揚了揚眉毛,仔細的搓洗著手掌與手指,對這頓午飯愈發(fā)的期待起來。
剛上桌,還冒著熱氣的米飯發(fā)出噴噴香氣,熟悉的氣味卻不是熟悉的場景。商北流眼角濕潤垂著眉眼虛虛掩遮。
“好了,今天我們家又多了一位新成員,以后他就相當于我們的長輩了。”莫殤璃端端正正的坐下來,替商北流夾了一大塊紅燒肉,秀氣的臉上滿滿正經(jīng)。
“借今晚的這頓飯我們互相認識一下,那邊那便從我開始好了。我姓莫,名殤璃?!毖逋Φ弥敝钡模p眼泛著冷肅之光。
看著身旁這小子遞給自己的眼色,商北流霎時有些哭笑不得,“老夫姓商,名北流,以后你們這些小家伙喚我商伯伯便可。”
商北流也不端著長輩的架子,笑瞇瞇的朝飯桌上的小家伙們介紹自己。
“商伯伯好,我叫言鹿邑。”面色不佳的少年站直身體,面上多了幾絲紅暈。小手不自覺地抓緊了衣服下擺,怯怯道。
這會兒輪到余卿容,可她半天不做聲,默默地盯著桌上的那盤紅燒肉也不清楚在想些什么。
“咳咳,卿卿,到你介紹自己了。”莫殤璃抓了抓她的手,貼近到她的耳畔悄聲提醒。
余卿容一臉懵的站直了身子??戳丝礆懥в挚戳丝绰挂?,原本就迷糊的神情更是迷糊了。
她不太理解發(fā)生了什么,小手撓了撓頭無辜的大眼一閃一閃射向商北流。那眼神似乎在問: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咳咳,小姑娘,你可知老夫的名姓?”商北流心都快被萌化了,咧著一張嘴傻傻的一直笑。
“知道呀,老爺爺你不就是商北流爺爺么?我聽見了呀?!庇嗲淙蒿@然還沒有從食物的吸引力中脫離出來,望著那碗紅燒肉直吞口水。
“咳咳,小姑娘,你是誰呢,叫什么名字呀,方便告訴老夫么?”商北流誘哄道。
“我是余卿容呀,年年有余的余,卿卿我我的卿,寬容的容。”說完她便坐了下來,愣著腦袋眼神直勾勾的看著那碗紅燒肉。
言鹿邑不曉得這是什么情況。只知道卿姐姐沒有動筷子,璃哥哥也沒有吃飯,他便不能吃。
一旁的莫殤璃忍著笑意,仿若星辰大海般的瞳眸里映照的都是卿卿傻乎乎的身影。
朝著商北流露齒輕笑,“商伯伯,卿卿頗愛吃肉。就是個典型的小吃貨,只要見著好吃的肉就挪不開腿,還望商伯伯不要笑卿卿。”
“無礙無礙,卿卿小姑娘這幅樣子商伯伯我也喜歡的緊!現(xiàn)今正是長身體的年紀,多吃點才好??!你和小鹿邑就是瘦弱了些,得隨卿卿多吃點。”
商北流迅速進入角色,當起了他們的長輩。與此同時也擔起了照顧三個小家伙的職責。
四人依次洗了澡,余卿容小跑著到藏納新鮮藥草的角落里拿起了今日新采挖的藥草。
“商伯伯,你可要與我們一起識藥草?”言鹿邑蹭蹭蹭跑著撞進商北流的懷里,怯怯出聲問道。
莫殤璃只是別有意味的瞥了一眼言鹿邑,微搖了搖頭。唇瓣蠕動,最后什么也沒有說出口,轉(zhuǎn)身跟著卿卿離開。
商北流和藹的摸了摸言鹿邑的小腦袋,哄勸道:“鹿邑乖,等到商伯伯身體大好再跟你們一起,如何?”
見商伯伯這般說,言鹿邑咬了咬下唇,沒作聲,跑出去幾步遠才點點腦袋應(yīng)了聲好。
到了里間的余卿容與莫殤璃靜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期間莫殤璃貼近過來。神色有些緊張不安,悄聲詢問著,“卿卿,如果商伯伯想跟我們一起學習的話你可要教商伯伯辨識藥草?”
余卿容拿著手里的石鐵玉做看看右瞧瞧,直到莫殤璃貼近她才恍然發(fā)覺房中有人。
“商伯伯先不教與他,畢竟我小小年紀懷有奇術(shù)定然惹人覬覦。在沒有強悍的自保之力之前,我們要隱而不發(fā),處處小心謹慎。莫要無端生事,自找麻煩?!?p> 余卿容搓了搓手上的藥草葉子,神色杳然如肅,“在沒有成長起來之前,強者群攻之下天才也是螻蟻。”
倏地轉(zhuǎn)頭目光如電直穿虛空擊向莫殤璃,面色凜寒,瞳眸半瞇,“如此,璃哥哥可懂?!?p> 莫殤璃被此般模樣的卿卿給嚇住了,手指不動聲色地攥緊了衣衫。后背卻悄然驚起一身冷汗,倒是自己思慮不周,沒能想到這一層面這一深度。
“好了,有些事情可以說出口,可有些事情只能靠自己領(lǐng)悟滲透。成長就是如此,去,把言鹿邑喚來,我們開始今天的學習?!?p> 余卿容也不深入與莫殤璃分析,拾掇完藥草就懶洋洋的靠在枕頭上數(shù)著手指頭。
嗯?黑毛團子咋不見了?
余卿容探手入懷,卻不曾發(fā)現(xiàn)一直靜然躺在她懷里的黑色毛團子,霎時間慌了神,這小小一團可別被村里的獵戶給踩死才好。
可下一瞬,空空的懷里就多了個黑色毛團子。
“噗,你啊你!出去了也不跟我說一聲,害的我白白擔心一場?!庇嗲淙輰⒘镞M懷里的黑毛團子放在錦被之上,小手戳了戳它圓滾滾的肚子。
這家伙說不準就是出去吃獨食了,余卿容捏了捏它的耳朵,眉眼里全是笑意。
“哎,也不懂你是哪種靈獸,若你能說話就好了,我也不用整日悶著嫌無聊?!庇嗲淙萏纸o黑毛團子順毛,白嫩的指尖劃過它的毛發(fā)及皮膚。
等了半會兒,黑毛團子也不曾回應(yīng)自己。余卿容有些泄氣的呆坐在榻上,眉宇間的喜氣被恍惚所替代。
剛進門就看見這幅景象的莫殤璃心神微動,彎身詢問著,“怎么了,我才離開半會又有人惹你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