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承澤內心一陣無語,可也聽說許秋影不清醒許多年,聽到這話也只能當自己倒霉了。
“你要干什么?”
他在她身邊躺著,剛才這么一拽好在他出手敏捷給撐住了,不然許秋影多半是要被他砸暈的。
“叫你躺著??!你腿受傷了吧?”
“是?!?p> 許秋影像是休息好了,撐著腦袋側身打量著他。
云承澤面色發(fā)白雙眼烏青,隱隱綽綽得還能看到額上的青筋,看上去倒是和真正的死人別無二致。
許秋影的手在他臉上摸了一把,像是找到了什么又用手捻了捻,而后放在鼻子下面嗅了一會。
“小哥哥,你為什么喜歡在臉上抹面粉??!”
說著她吹了一下,云承澤一個不查被嗆得咳嗽起來。
“咳咳,你說什么?”
是了,喝下醫(yī)者送來的藥水之后他那段時間腦袋還是清醒的,進棺的時候魚堯他們剛巧不在……他是靖王爺,他的好侄兒怎么著也該派人來查看一番的。
做戲當然得全套的,只不過他一直以為是自己那段日子生病太長臉色才蒼白得像個死人,卻沒想到臉上還覆蓋著這樣一層東西。
“我給你刮了吧?”許秋影坐起身來,拆了頭上的簪子和繁瑣的飾品,又束了個馬尾。
“……”
“你會醫(yī)術?”
他記得在棺木中他悠悠轉醒之時有人握住了他的手,在手腕上探了探脈息,那時候棺木中只有他們二人。
“不會吧!”許秋影晃了晃腦袋,“我想這個不疼,應當是不會的?!?p> “……”云承澤一陣無語,任著她在自己臉上擦拭著。
這山洞以前應當是有人居住的,有一張石床還有家用的炊具,以及一堆熄滅了許久的柴堆,四周都連接著蛛網(wǎng),看上去很是荒涼。
山洞里“叮咚叮咚”的響著,先前許秋影跑過去的時候他注意到那是石縫間沁出來的水。
外面是綠色的屏障內部又別有洞天,再加上這地理位置,叫他不得不猜想豐白谷這些年沒人敢闖入的原因,是否是因為有位世外高人在此隱居呢?
只是那個高人不知道因何原因而離開了。
許秋影用石碗接了水,正坐在他邊上搓著給他擦臉了的布條,山洞中有股莫名的香在發(fā)散。
“扔了?!彼鋈唤乖甑某吷吓踩?。
“你怎么呢?”許秋影不明白自己又怎么得罪這小哥哥了,“扔了你賠我???”
他心中一動不知道怎的說了一句,“出去了賠你?!?p> “真的???”許秋影立刻小財迷附體眼中冒起了小星星,“小哥哥,你說的是真的?”
云承澤怔了怔,目光定格在她臉上,那雙眼睛泛起星子像極了一個人。
他一陣恍惚,點了點頭,“是?!?p> 云承澤盯著許秋影遠去的背影發(fā)愣,臉上那層粉去掉之后他感覺舒服多了,現(xiàn)在又忽然聞得那奇怪的味道,他忽然想到了天衣水。
所謂天衣水乃是皇室中的一味禁藥,每到天衣藤成熟的時候將藤蔓切開來取水。
天衣水無色無味,將之涂抹在皮膚上等到水份蒸發(fā)人會暴躁發(fā)狂而死,這是前朝皇室用來懲治下人用的秘藥,而現(xiàn)朝則是一味禁藥。
做過的事總會留下痕跡,天衣水雖能殺人于無形,卻也會留下痕跡,那便是涂抹的皮膚處干涸后會出現(xiàn)一種白色的細粉,而這種粉末遇水之后會散發(fā)出一種奇香。
那香味若是聞得太久了,也會同身中天衣水之毒的人一般死去,若他不是和天醫(yī)府的人有所聯(lián)系,自然也會和常人一般認為這是種詛咒。
天衣水是禁藥,尋常人家根本不可能得到,只能是那最高位上坐著的人。
云天逸?。?p> 沒想到他這個侄子為了對付他竟然將當朝的禁藥都使出來了,還真當是叫他大開眼界呢!
“我扔了。”許秋影嘚嘚的跑過來,見他發(fā)呆拿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小哥哥,你身上流血了么?”
“嗯?”
“我都聞到了?!痹S秋影指著他的腿道,“你不會就因為腿受傷了才被人暗算的吧?”
“過來!”云承澤沖她招了招手叫她再過來一些,他用掌心抬著她下顎,許秋影沒覺得什么不對在他手心里縮著脖子玩兒。
“……”云承澤滿頭黑線,心中卻隱隱有些發(fā)笑。
“你干嘛啊?”許秋影抬著眼睛問他。
云承澤看見那雙幽紫色的大眼睛沖他眨巴著,扇了扇睫毛,她打了個哈欠,眼中蒙上一層霧氣,星子閃閃發(fā)亮。
她無辜的看著他,“你把我瞌睡整上來了。”
“嗯。”
“你的手好多繭子,一點也不舒服?!彼崎_他站起身來撐了個懶腰,“小哥哥是摔傷的?還是中毒呢?
我猜是中毒的,不然也不會比我睡的還死了。
我去給你找止血藥。”
“你認識藥材?”云承澤好奇的打量著她。
他不是走不了,而是脫力太久,他現(xiàn)在狀態(tài)不對硬撐著能走到半路就不錯了,更何況還是有去無回的豐白谷呢?
再加上身邊還帶著這么一個拖油瓶……當拖油瓶說去給他找藥材的時候他真是驚呆了。
“好像是認識的?!痹S秋影深吸口氣揉了揉鼻子,“小哥哥你放心,我這人雖然腦子傻了點還是路癡,但是,我是個顏控啊!”
“……”這怎能叫人放心呢?
“小哥哥長得這么好看,我怎么舍得拋棄小哥哥呢?”
“……”
云承澤內心更復雜了,他甚至在考慮自己要不要出去另謀出路,這丫頭太不靠譜了點。
“小哥哥,我走了??!”許秋影把取下來的頭飾堆在他身邊自己只拿了幾枚簪子,“我還喜歡錢,這個這個好像是金的,融了應當能值錢的,你要幫我保管好,這是我所有的錢哦!”
云承澤哭笑不得的看著許秋影走遠,拿著那幾枚釵子在手中掂量一陣,緩緩松了口氣。
他心想,許是這次死里逃生于她打擊太大了一些,故而前程往事都拋下了。
“小哥哥?!本G簾邊上忽然探出個小腦袋來,那人目光悠悠盯著他的手,“我心里有數(shù)的,不許偷我銀子?!?p> “好。”云承澤點頭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