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晰透澈的天空之下,浩大的大山之中,青蒼翠綠的森林在清風吹拂之下,嘩嘩作響。
明媚而不耀眼的陽光,預示著今天會是一個難得的好天氣。大山之中時時作響的鳥鳴,偶爾閃現(xiàn)的獸吼,無不彰顯著自然界的生機勃勃。
千年之前的華夏大地,可不會像現(xiàn)代社會那樣,空氣之中充滿了工業(yè)臭味還有大量粉塵,顯得渾濁無比。
這里是在神都洛陽城附近的大山,說是附近其實早出了洛陽的管轄范圍。但終歸挨著京城,所以哪怕是荒涼的大山,其山腳下依舊生存大量的生活貧苦安寧的小村莊。
一道風塵仆仆的身影,背上背著一個大包裹,腰間懸掛著環(huán)首長刀長劍,正艱難的在山間小路跋涉,朝山中獵戶所說的某個山村走去。
這人正是穿越時空而來晏子英,這里正是他的目標位面世界,經典國產連續(xù)劇,神探狄仁杰的世界。
他所選擇的介入點,并非劇情開始的時候,而是在第一個案件開始的六年前。
也就是狄仁杰還未被陷害貶官之前,剛剛升任宰相的期間,也是他第一次擔任宰相。
但根據史書所記載,這位名臣第一次任職宰相,僅僅不過數月的時間,就被武則天手下著名酷吏,來俊臣所誣陷謀反,最終被罷免了宰相職位,貶往彭澤縣任縣令。
直至六年之后,才得以重返中央朝廷,再度復任宰相之職。
雖然這里并非史書所記載的那個時候,但是畢竟也是根據史實所出現(xiàn)的位面世界,依據晏子英之前所去的幾個位面世界來判斷,那么大體上應該是和史書上所記載的差不多。
所以此時,非正統(tǒng)科舉出身的狄仁杰,在職業(yè)生涯達到最頂峰的時刻,不久也將迎來一個巨大低谷。
如果說是身為宰相的狄仁杰,黑戶口的晏子英不要說是拜入其門下,就連見其一面都沒可能。
再說了,古時的華夏可不流行現(xiàn)代的普通話,穿越過去首先要面對的可是語言和文字問題。
不過,這個問題不是很大。
與現(xiàn)代國際通行的英語不同,華夏語言文字均有較為完整的流傳下來,并不像古代英語和現(xiàn)代英語差別那么大,不是專業(yè)的考古人員和語言學者,根本就一竅不通。
古代華夏的語言,在各地以不同口音的方言,大體上留存了下來。而現(xiàn)代普及的簡體字,其實在古代大部分就已經零零碎碎的出現(xiàn)了,只不過沒有通行起來而已。
還有就是,作為古代世界中心的華夏階級相對森嚴,社會常識及價值觀完全與現(xiàn)代不同。現(xiàn)代人穿越過去,如果不小心適應一段時間,就有可能出現(xiàn)巨大的問題。
到時候不要說拜師,就連正常生活都沒有辦法,那時就只能動用特殊的手段了,而這恰恰是晏子英不愿看到的。
雖然以如今晏子英所掌握的力量,是可以解決目前所遇見的一切問題,但是自詡為讀書人的他,還是更愿意以智慧和自身基本能力來解決問題,不然和一只掌握著巨大力量的野獸有什么區(qū)別。
人與野獸的區(qū)別,就在于智慧和思考。沒了這些,人就只不過是特殊一點的野獸罷了。
就連他自己在這個位面生活的必要的錢財,都會通過交易各種物資取得。此時,被用于交易的貨物就在他背上的包裹里,來自現(xiàn)代工業(yè)的鹽巴,白糖等不起眼的生活食材,相信能夠在這里換來足夠的財貨。
不是他拿不出來足夠的錢財,無論是大量的金銀,還是批量仿制的唐通寶,對于擁有一個私人世界,外加身處工業(yè)社會的晏子英來說,都是輕而易舉的事,只不過這樣做,除了省事之外,對他個人而言,并沒有什么好處。
所以,晏子英不急著前往洛陽與狄府接觸,而是準備選擇了一個小山村作為交易對象,初步學習古代的語言以及適應古代華夏的生活。
到時候,不至于在和狄仁杰的接觸過程中,露出巨大的破綻,以致于難以自圓其說。
……
或許是由于武則天改國號以來,戰(zhàn)亂太過頻繁,又或許是這大山里不是很太平。
總之,晏子英進了這個村子之后,就發(fā)現(xiàn)有許多警惕的目光在看著他。
還沒走多遠,就有一位面容蒼老的老漢帶著一位看著像獵戶的壯漢,迎了上來。
這個村子很小,只有二十來戶人家,位置也很偏僻,村民們大多男耕女織,閑時打獵艱難的維持著生活。
除了官府征兵納稅的時候,平時很少會有陌生人經過這里。
得虧晏子英為了不引人注目,在網上購買了一套形制正確的漢服,穿著灰色窄袖圓領的袍服,腰上挎著長刀,看起來不是游學的書生,就是外出辦事的商人。
那老漢是小溝村的村長,看起來老,實際卻還不到六十歲,只不過長年累月艱辛的勞作,讓他看起來蒼老無比。
這小溝村的村長,姓王。年輕時曾隨著一支商隊走過四方南北,也算是見過不少世面,于是在臨老回歸鄉(xiāng)里,被村民們推舉為村長。
以這位王村長的見識,在看到晏子英的面容穿著時,就知道這年輕的后生絕非普通的書生。
手上無老繭,細皮嫩肉,面容雖然略有塵土,但仍舊顯得干凈豐潤,一看就知道是養(yǎng)尊處優(yōu)的人。
再看看這年輕人身上的衣物雖然由于一路風塵,乍一看好似沒什么挺普通的。
但王村長仔細觀察之后,這絕不是棉布所制,更非絲綢,顏色均勻,色澤極佳,這布料不會便宜到哪去,就更不用說衣物上精致的手工了。
還有一點,從衣物的袖口來看,這是一件新衣物,普通的人家,哪怕是家中有些產業(yè)的商人,也絕不可能穿著新衣物走在崎嶇的山間。
所以這王村長斷定,這位風塵仆仆而來的陌生年輕人,哪怕不是世家大族的子弟,也絕對差不到哪去。
晏子英不知道面前的這位老漢,僅僅只是打量了幾下,就把他的身份推測十之六七。
見到對方攔路,晏子英還正愁找不到介入的點,當下面帶微笑和善道:“這位長者……”
剛一出口便隨即意識到自己是用普通話說,于是又改用自己的家鄉(xiāng)話:“這位長者,這里是何處地界?”
“后生,聽你的口音,有點像是中原一帶,來這里做什么?”
那王村長說的話,是洛陽的方言,當然這是現(xiàn)代的叫法,唐武周那會叫官話。
雖然晏子英并沒有接觸過洛陽人,但還是能勉勉強聽懂,說的大概是這么個意思。
時隔千年,哪怕是祖祖輩輩流傳下來的方言,多多少少還是有所變化,再加上口音的濃重,雙方交流起來還挺艱難的。
不過幸好這位王村長,多少識點字,雙方就在一處沙地上,用樹枝寫一兩個字互相交流起來。
說實話,這語言文字都不怎么通,交流起來還真是吃力,真不知道古代那些游學的書生士子是怎么解決這個問題的。
反正晏子英和這位王村長,連比帶劃,連蒙帶猜,還靠著大量的字,交流了大半天,才明白對方想要表達的什么意思。
不過終歸還是能夠交流的了,晏子英在付出了一小袋雪白的鹽巴之后,便暫時能夠在村子里安頓下來。
雖然在王村長看來,這位年輕的后生很奇怪(主要是所寫的字以及來歷),但看到對方終歸是一個人,以及一小袋雪白的鹽巴和五條臘肉的份上。
哪怕對方沒有身份文蝶,王村長還是讓對方住下了,畢竟這么白這么精致的鹽巴,他可從來沒見過。
以他走南闖北的見識,敢拍著胸口打賭就是京城里的那些達官貴人也不曾用過這么好的鹽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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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名儒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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