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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長生

第一百四十一章

覆長生 微云疏影 2058 2019-12-21 23:45:27

    殷長贏提出的賭約,由于槽點太多,殷姮一時竟不知該如何接話。

  “孤讓阿姮先選,如何?”

  “大兄,你和我打賭,我能否被楊轅說服,還讓我來選?”殷姮只覺一言難盡,“那我不是贏定了嗎?”

  殷長贏含笑道:“阿姮可想好了,從孤手上嬴什么東西?”

  殷姮懷疑地看著他,總覺得他難得這么和顏悅色,興致高昂,明顯有陰謀。

  “阿姮?”

  “可……”殷姮想了一下,才有些為難地說,“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p>  殷長贏猜到她會是這個回答,眼帶笑意:“若是阿姮輸了呢?”

  殷姮雖然不認為自己會輸,但她思來想去,覺得殷長贏也什么都不缺?。?p>  為了表示自己的誠心,殷姮琢磨了許久,才有些不確定地說:“我愿意為大兄做一件違背我真實想法的事情,如何?”

  殷長贏沒想到她會這么認真,不由輕笑道:“那孤非嬴阿姮不可了!”

  殷姮無語地看著這位兄長,眼中寫滿了四個字:

  你、來、真、的?

  賭我本人會不會被說服,還讓我自己先選,這不是送分題么?只要我堅持自己的選擇,那你不是輸定了嗎?

  對于這種勝之不武的賭約,殷姮不大能接受,故她干脆地說:“大兄若要贏我,就該先猜?!?p>  殷長贏佯作思考,實則隨口道:“孤猜,阿姮會被說服?!?p>  “那我就賭,我不會被說服。”

  “既是如此,阿姮就隨孤去赴宴罷!”殷長贏面帶笑意,望著殷姮,“給他們一個表現(xiàn)的機會,如何?”

  殷姮也被挑起了好奇心。

  有這么個賭約掛著,原本索然無味,壓根不想去的宴會,也變得令人期待了起來。

  “好,我這就去換衣服?!?p>  待殷姮一走,確定她聽不到之后,鄭高就躬下身子,低聲道:“大王,公主若看見安平君,恐會疑惑?!?p>  殷長贏漫不經(jīng)心地說:“楚啟,還算識趣?!?p>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硬是讓寒暑不侵的鄭高,感到了絲絲涼意。

  作為殷長贏最心腹的侍從,鄭高自然清楚,姜仲為了保住相位,不惜開出“讓安平君回到祝國”這一價碼的事情,令殷長贏對姜仲的評價更低。

  雖說姜仲昔年也賣過鄭國,救出了先王。

  但當時,姜仲當時只是個商人,雖然基本盤在鄭國,可家鄉(xiāng)不在。

  商人投資各國權貴都屬正常,所以他“奇貨可居”,一朝飛黃騰達,大家只是羨慕嫉妒恨,心道這個王八蛋怎么這么好運,我怎么就不行,僅此而已。

  現(xiàn)在卻不然。

  一國相邦,百官之首,為了保住位置,連國家利益都敢出賣?

  楚啟是昭國扣了三十年的人質(zhì),握在手中的一張王牌;

  祝國在,王長子滯留他國,人心難安;祝國王,楚啟也可憑借身份,安撫祝國的貴族們,讓他們乖乖聽話。

  何況,楚啟也不是牽線木偶,他的胸襟、膽識和謀略,都是一流的,而且還在昭國中樞混了這么久,對昭國的詳細情況了如指掌。

  把這么一個人物放回祝國,就算不至于動搖殷長贏的六國戰(zhàn)略,也能給昭國多添不少麻煩。

  姜仲身為相邦,門客過千,絕不可能想不到這點,可他卻還是毫不猶豫地許下了這種承諾。

  光憑這一點,他就不配繼續(xù)在昭國朝堂待著!

  鄭高非常了解殷長贏,知道大王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罷相,他只是一時想不通,大王為何不將姜仲與楚啟的約定告訴公主?

  以公主的性格,假如知道此事,必定見都不會見楊轅,更別提為姜仲說情。

  若說大王只是想讓公主赴宴,倒也不至于如此曲折,直說即可,公主又不會拒絕。

  何況,鄭高之前察言觀色,覺得殷長贏也對太后設宴興致缺缺,怎么突然想起來帶公主一起去呢?

  不能快速跟上君王的想法,對鄭高來說,無疑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所以,從燕朝去后宮,參與太后設宴的一路上,鄭高都在琢磨大王的用意為何。

  等到踏進太后宮室的正殿,便聞一陣香風襲來。

  大殿四處都燃著昂貴的香料,侍立的女子個個千嬌百媚,精致的衣服都各懷巧思,在細節(jié)、邊緣處加以改良,并用香料將衣服從頭到腳,認真地熏了很多遍,穿在身上,散發(fā)芬芳,宛如女子生來自帶的體香。

  殷姮其實想說,別這么折騰了,要不是她平常一直把“巫術五感”尤其是其中的“視覺”和“嗅覺”關著,這簡直就是災難現(xiàn)場。

  就算關掉超凡的感知,他們的五感也遠遠敏銳過常人,正常人覺得淡雅的香氣,靠近“巫”就很刺鼻。

  想到這里,殷姮下意識看了殷長贏一眼,對這位兄長肅然起敬。

  這大殿香氣如此之重,又是各種熏香、脂粉香混合,對殷姮來說,簡直就像走進一個大型商場,卻發(fā)現(xiàn)里頭噴了過多的空氣清新劑。

  哪怕生理上吸著不難受,心理上也覺得不舒服,非得逃到外頭呼吸一陣新鮮空氣不可,他卻不動如山。

  或者這排場對他來說,已經(jīng)算小的了?

  好像后宮女子侍奉大王,都要妝點好?

  殷姮留神觀察,就發(fā)現(xiàn)在場除她以外所有的年輕女性,臉上,手上,都妝以脂粉,眉毛特意畫過,指甲也染了殷紅的丹蔻。

  許多女子甚至用白色的細粉涂滿了一切露出的部位,包括但不限于脖子、小腿、手腕等等,不由暗想,感情“粉底液涂全身”,不是后世女明星獨有的特色?。?p>  說起來,好像這年頭還沒口紅,她要不要做點玩玩呢?

  等等,她們臉上涂的粉……好像是鉛粉?

  殷姮決定明天把這事和鄭高說一下。

  鉛粉天天往臉上抹,這不是平白提高不孕不育的概率嗎?

  殷長贏現(xiàn)在是“巫”,留下子嗣本就比凡人困難,再來這么一出,難怪他幸過那么多妹子,可到現(xiàn)在只有一個兒子!

  殷姮正發(fā)散思維,就在此時,給她上菜的宮人不知為何,趔趄了一下,盤中的湯汁不小心撒了出來,潑了一絲到了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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