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巧是被趙明瑄捏醒的,準(zhǔn)確的說,是被他毫不留情地蹂躪醒的,他似乎覺得她的臉是什么好玩的東西,左捏兩下右拍兩下的,手下可是一點(diǎn)也沒留情。她吸了迷香,頭本就昏昏沉沉的,又見他這副摸樣,登時就炸了毛。
她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坐直身子,一把拍開了趙明瑄的手,“你怎么回事,堂堂世子呢,居然也趁姑娘家睡覺做些登徒子的事?!?p> 她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出口就見趙明瑄好像聽了什么天大的笑話似的,瞪圓了眼,故作驚訝地說:“你還是個姑娘家呢,還真沒看出來?!?p> 喬巧本來就有起床氣,聽著這話抄起手邊的枕頭就要砸過去,卻在半路被他一把抓住了胳膊,“喂,我可是等了你一個時辰呢,你就這么感謝我?你這人也忒不厚道了?!?p> 奧,對了,正事還沒做呢。喬巧頓時收了情緒,問道:”這是在哪?”
趙明瑄聳聳肩,你被迷暈過去之后,來了幾個下人,把你搬來這里的,沒出喬府,瞅著挺荒涼一地方,估計平常也沒什么人來,說著他瞅了眼旁邊圓桌上已經(jīng)落了灰的茶具。又補(bǔ)充了句:“喬家大夫人邀了梁家夫人和二公子明天過府一聚,但沒下帖子,差了個婢女去的?!?p> 喬巧聞言若有所思,但也不急,倚在身后床架上道:“你猜大夫人想干什么?”
“生米煮成熟飯唄?!壁w明瑄走到窗邊的香爐旁,那里放著幾塊尚未使用的香料,他拿起一塊來嗅了嗅,很是嫌惡的反手扔給喬巧,“好歹是喬家管事兒的,手段還真是卑賤?!彼捳Z中透露出一股蔑視。
今晚給她下的這劑迷藥很猛,如果不是被趙明瑄弄醒,她估計能睡到明天晌午,大夫人把她鎖在這里,大約是想著明天找個什么由頭把梁家那個傻少爺騙進(jìn)來,后面的事就是水到渠成了,到時候可由不得梁家再反悔了。
“你說,她老人家這么費(fèi)勁心機(jī)的幫我找婆家,我該怎么回報她呢?”喬巧不懷好意的說。
對面的趙明瑄看他這副神情,不由得又嘖了兩聲,“你這種女人,誰敢娶?沒被你看上,真是梁家那個傻小子撞了大運(yùn)。”
“小世子,你輕功怎么樣?”喬巧沒頭沒腦的冒出這么一句。
趙明瑄一愣,他的輕功自然是極好的,要不也不能在防守嚴(yán)備喬府如此這般來去自如,不過他沒想到喬巧會冷不丁的來這么一句,他挑眉,問:“你又要使什么陰招?”
“不算陰招,我輕功不好,一會得需要你帶我一下?!闭f罷她掏出隨身攜帶的火折子,呼地吹亮火光,丟在了床褥上,動作嫻熟,一氣呵成。旁邊的趙明瑄被她的舉動驚得一怔,隨即失笑,“喬家丫頭,我怎么感覺你干過不少殺人放火的事呢?!?p> “殺人的事沒干過,放火今天這是頭一遭?!彼职褧苌系囊晦麜M數(shù)傾倒在床上,這才滿意的拍拍手,回頭說:“走吧?!?p> 趙明瑄看了一眼正升騰起滾滾濃煙的床褥,微微皺眉道:“不太夠。”說著看向不遠(yuǎn)處的桌下,那里放著壇未開封的酒。喬巧順著他偏頭的方向看去,待目光觸到那壇酒時,登時就樂了,“嘖嘖嘖,還說我,看來你干這種事更上手嘛?!闭f著就上前去搬,酒壇不輕,喬巧搬的吃力,趙明瑄見狀上前,很是輕松的接過來灑在床沿上,火勢立刻大了幾分,煙味也刺得人不由得掩住口鼻。
“行了,走吧?!壁w明瑄拍拍手上的灰塵,回頭望她一眼。喬巧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被他帶著飛身上了房檐。
說是帶,其實(shí)就是拎,他很不客氣的拽著喬巧的后衣領(lǐng),拎死兔子般把她拎在手里,一路帶出了喬府。待到了府外,喬巧都快被勒的窒息了,她很是強(qiáng)烈的抗議道:“我說你這人,懂不懂什么叫憐香惜玉啊,我快要被勒死了,你趕緊松開我?!?p> 沒想到趙明瑄是個從諫如流的主兒,當(dāng)即就松了手,哐當(dāng)一聲,喬巧重重的摔在地上,她被摔得一懵,還沒來得及從地上爬起來,就聽他來了句更氣人的話:“你死不了,禍害遺千年?!?p> 喬巧撇他一眼,不過她也算是個能知情識趣的,到底今晚趙明瑄幫了她不少忙,她并沒打算跟他斗嘴皮子。
“今晚的事,謝了。小世子仗義,這筆人情我記下了,以后要是有能幫襯上的地方,小世子盡管開口,在下一定竭盡所能?!彼f罷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你去哪?‘趙明瑄在身后叫住她。
“怎么?這個也要跟小世子報備嗎,咱倆的關(guān)系好像還沒好到互相告知行蹤的地步。畢竟,一個時辰之前你還差點(diǎn)掐死我?!眴糖苫仡^看他,沖他聳聳肩,表情很是欠打。
趙明瑄也劍眉微揚(yáng),雙手抱胸,很是坦然地說:“誰知道你會不會跑路,這整個上京城,還沒人敢欠我的人情。”
“十里過清風(fēng),春不渡陽關(guān)。
有事去南風(fēng)館找那個叫秦朗的小倌,他聽了自會告訴你我在哪兒,后會有期了?!眴糖捎洲D(zhuǎn)過身去,很是瀟灑的朝身后擺了擺手,不遠(yuǎn)處碧云正站在樹下等她。
“世子,您走時道是去會會那喬家小姐,殺氣騰騰的,如今怎么反而幫著她從喬家逃出來?”追風(fēng)從暗夜里現(xiàn)出身形,很是不解地問趙明瑄。
對啊,他聽說那丫頭知道荊門鏢局行蹤時,是懷著殺意去的,畢竟茲事體大,半點(diǎn)差錯都出不得,她要是真知道了什么不該知道的事,因此喪命也是她倒霉。結(jié)果這折騰了一晚上,又是幫著她放火又是帶著她逃跑的,她讓自己等著叫醒她,他就真的在房頂上等了一個時辰,他今晚這是怎么了,莫非是傻了不成?
他越想越覺得今晚的自己從里到外的冒著傻氣,不禁扶額。
半晌,他才道:”走吧,回府?!?p> 不遠(yuǎn)處的樹下,碧云好奇的問喬巧:“小姐,帶您出來的是誰啊,看身形輕功很是不錯呢?!北淘频妮p功本就是極好的,能得她夸贊的輕功自是了得。
“恭王府小世子?!八D了頓,又補(bǔ)充道:“是個頂頂有趣的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