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房閣樓，點滴茗香，兩人對座爾飲，且看一老者，邊看封書邊品。
良久方聽到，輕放案犢聲。聲音宏亮不失清檀。
“汝楊知之今日來意，老夫已知之。汝雖尚未言語，老夫尚不能答言。外廷叢事繁雜，老夫已尚不能謀力所行。徐階道開府爾游。
老夫老矣，徐階來日必返閣房。內(nèi)廷道比外廷難為。太子宮秘知人不少，京中部堂高官皆知此事，汝端是不識深淺，何以無人與言，太子之師方公。
尚不敢上書爾談，汝非太子潛邸之臣工，卻居朝堂之上。所行皇事，皆有圣上御行，太子乃國儲君，外廷內(nèi)臣。所言行皆在錦衣衛(wèi)暗掌。
圣上御臨三十有載，陸炳何以掌錦衣衛(wèi)，汝端是不知。官宦多懼錦衣衛(wèi)否？老夫尚不知多也，居閣房尚不知朝事多休。更亦有略苦。
整日案犢所苦，未敢懈怠。汝初入朝堂，尚不知為官不易。徐階尚乃深知所味，徐階向是圣意爾行，端有官宦所推，老夫退卻之時，來日，徐松江得閣臣所居。
老夫初為官時，心懷大志，氣銘鼎盛。日月苦犢，漸無奈所為，非失志言，爾是不能所為。夏剛陽尚來返閣房數(shù)次，多不能謀行。況且老夫已。
老夫不如夏剛陽多矣，卻能居閣房數(shù)載，汝可知其中寓味。其意多也，老夫可點撥于爾。其中所謀，汝可與朱師爺所談，他必知其味。
夏剛陽順朝堂士意，謀行革事。所阻道何？張憁雖有禮儀辯駁，謹行革新，清查莊田多于歷代。何以落寞爾退。夏剛陽所謀事，卻是逆行諸事。
汝不知昔日詳情，老夫以身仕行。得夏剛陽舉薦，謀官爾升，以圓輔夏剛陽方事，多被官宦青睞，何以謀？吊滑官宦朝堂不乏千人至多。
日夜所言，卻往逆言爾行。夏剛陽以方正行事，處處受阻。老夫端是不屑，此乃嚴某初居官時，所謀行。退居老宅數(shù)年，坐看風云朝涌，遍覽經(jīng)史。
方識歷代朝堂真知，歷代朝堂官宦。傾軋生事，如一味方正處事，久必傾覆江山。名臣賢將，知進退，謀順行，多可名留青史。
其更有，逆行生死所患難。為閣房其中，方圓之道，可得保身。如昔日，無夏剛陽方正處事，老夫一味追隨其后，方正謀行，必早已身死。
夏剛陽方正，老夫便以圓滑處事，如此圣意所青睞，朝堂所向。老夫得以歷經(jīng)波瀾，終成首輔。案犢所行，皆是處圓行事，心有方正，外有圓滑。道不能行革新，卻能維持鼎序。
昔日，徐階多有方正為行，初出茅廬。多鼎逆張憁革新，便知徐階非革新臣屬，這乃官宦所知，如此徐階以外圓內(nèi)圓行事，得閣房處事。
老夫不如徐松江多也，汝楊知之所選何道，老夫今不知，來日也不想知。道是老夫可告知于汝，今圣屬意考臣多也，非徐階一人爾選。
國之儲君，太子言行。尚是稚嫩，不經(jīng)磨難，盡現(xiàn)風采，便不能鼎立江山，居大寶之位，乃謹慎察舉。儲君不過經(jīng)宮秘爾行，未嘗無有圣意?！眹泪员阊?，便有手指向西苑方向爾屬意。
楊知之雙手品茶爾行，低頭所言：“知之不過一軍之臣，更非朝官，未經(jīng)廷議所決，乃屬內(nèi)廷，更無外廷所持。太子宮秘，其深淺，何以不知，圣意。儲君言行，多被圣意爾選。
今太子身體堪弱，聞聽有嘔血。雖無慌亂，卻更不能坐視而不見。內(nèi)臣乃皇室所統(tǒng)，非外廷臣屬所比。今日來閣房敘事，已有上書其意。
閣老點榮辱于知之，知之深知閣老維護，卻不能不行上書。東宮今閉宮所行，知之卻知內(nèi)廷深淵，怕太子挺不過。那時知之端累其身，不可不察。望嚴閣老能同為上書言事。”
嚴嵩閉眼爾聽，手指點點敲打桌子，空間霎時唯有呼吸聲傳出，輕彈聲所向?！白x”一言即出。青鳴聲便下。
圣上御臨：
洪光朝赫，道銘江山。國之大事，不可不察，國之儲君，所言行尚屬生死之察。
臣曾聽歷代先賢所言，君行大事，必經(jīng)苦其身，鍛其骨，練其心，經(jīng)其事，方可為圣賢。
西山新軍，日日所煉，苦寒所地。非圣賢所功，可堪為忠君國事。多行其事，歷經(jīng)波瀾，端為良將。
儲君乃帥位所選，月余未居帥堂，軍將所行，不知秉何意爾行。臣叩謝陛下鴻恩，得還帥堂所行其事。
臣叩謝圣恩楊知之
青聲傳出，端是看到，嚴嵩端坐其位，一雙老眼昏昏欲睡，卻未有言行。唯有緩緩抬手指向門外。
楊知之只好無奈，行禮叩謝。緩緩?fù)顺?，心想“這嚴嵩不愧為老練，聞聽其書，便知其意，這次怕是難為?！?p> 清風徐面，春雨爾下。朦朧美意點爍皇城。淡淡洪光，爍爍其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