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就在玩樂中一天天過去,又過了半個來月,家里房子擴建完成,父親和母親一起來接我們回家。
外公是分外不舍,兒子連媳婦都沒娶,自然沒有孫子孫女。家里其他的孩子,總是比不上自己家的,更何況大外婆她們還經(jīng)常防著他。雖然面上無所謂,心里總是有些數(shù),自家大郎,讀書聰明性格好,很有當哥哥的架勢;二郎,活潑好動,膽子還大,偏偏搭配酒曲啥的真能靜下來跟著;三郎,就更沒說的,病好了,那就跟仙童一樣,話不多人靈性,又乖又貼心。
外公越想越舍不得,在牛車前嘰嘰歪歪了半天,還是外婆看不下去了?!摆s緊的,讓他們家去,等下出不了城門了。等空了再去看他們?!?p> 外公抱著我道:“等過陣子,外公帶著那幾小壇到三郎家去哈。我們看看誰壇子里的好喝?!?p> 我能深深的感受到外公的不舍,但是又不知道怎么開解,摟著外公的脖子,親親。
“岳父大人,家里新房子也起好了。天也漸漸涼了,后山上的樹林也五彩紛呈起來,金燦燦、紅彤彤,那是漫山紅遍,層林盡染,景色好得很。不如,您和岳母大人帶著知逸到我那住一陣子?!备赣H看外公抱著我不撒手,發(fā)出了邀請,“正好,明年知逸要下場,到我那就當閉關(guān)讀書。您和岳母大人四處散散心,家里兩孩子還是您二老帶的好,看著精神頭都比在家時好?!?p> 真不得不說,父親的情商是相當高,這幾句話說的外公那叫一個高興,眉毛都要飛起來了。
“好,好,好。我看看時間,沒啥事,我們就去你那住一段。”外公才不會客氣,直接就答應了下來。
從出云鎮(zhèn)沿溪,第一個岔路拐個彎,就是我家。路到山腳下,父親起了個門樓,類似于牌坊,樓頭刻著溪山指月四個大字。門樓后才有個竹子的標牌,刻著王宅。無論是馬車、牛車還是人,從這個門樓往里走,就只有我們一家了,想造多大的房子就造多大的房子,連山都是家里的。
“土豪,真土豪?!本聘缭絹碓交钴S的感慨,“這山間別墅,連山都是自家的。豪的沒有人性了。”
我當沒聽見,這年頭,城外一個鎮(zhèn)子上的小山,連象樣的田地都沒有,整個就不算有錢人,連土財主都算不上。土財主都要至少有個幾百上千畝的田地,有佃戶好多家。真正有錢人的標配,那是城里有園林似的屋子,外加鋪子若干,良田不知道多少傾,山頭有溫泉做個溫泉莊子還值錢些,不然就都是添頭,不值幾個。
順著門樓下的小路往里,新擴建的院子就在山腳下。整個大門并沒有擴展多少,門的大小是有規(guī)制的,平民百姓也只能做這么大,門里面的架構(gòu)也有講究,反正不能用官家禮法規(guī)定的高度啥的。幾進的平房,里面有多大,那是沒人管。因此,父親除了正門,左右各開了個小門,左邊自家平日走走,還有客人來了也走左邊;右邊那門可以卸得更大些,這是走貨物和仆人們的。
進了門,就是大中庭,左邊是車馬間,無論客人的還是家里的馬車、牛車、驢車都可以停在這里,車夫可以休息,牛、馬也吃點草料。右邊就是大倉庫,專門放果品。
第一進正中是待客的大廳,左右兩邊是廂房,這也不住人是接待外人的地方。到了第二進,才是飯廳、右邊隔了幾間小書房,父親和我們哥三的都有了。廚房和廚房倉庫就在第一、第二進的左邊。到了第三進才是臥室,這一進起了兩層,樓上樓下屋子不少,父母的我們的,以后外公他們來都有了住的地方。第三進往后就是很大的一個后園,自然沒有啥假山流水,原來只有開的菜地和接下來的泉水。擴建后,還加里兩塊空地,新建了倉庫、工坊。左邊一排的屋子是仆從們住的,王叔一家,劉大勇一家,嬤嬤雖然也有一間屋子,但她基本不住,母親舍不得,讓嬤嬤住在父母臥室邊的耳房里。
后園里除了原來的樹木,還移栽了一些花花草草,也沒費心整成花園,都是隨手栽種。
新家一下子大了好多,我們?nèi)墙幸粋€興奮,從前面竄到后面,再從后面竄到后園。吃飯都吃不安生,著急去看自己的小屋和書房。新鮮感持續(xù)了兩三天,我還上了后山把山溪中的帶孔的石頭-輕石烏衣?lián)炝诵┗貋?。哥哥們看我撿石頭,也跟著挖了一堆帶回來,放到了書房里。從現(xiàn)在起,我們每個人有一間小書房,里面除了桌椅書籍這些,其他擺設(shè)父親不管,隨我們自己怎么放都行。
這日,又到了飯后家庭聊天時間。我把那三罐子果酒曲拿來給了父親,父親手里有外公給的果酒曲制作配方明細。父親已經(jīng)看過配方,還跟《百果釀》里的配方細細的列出分別。在他手邊的紙上重重寫著輕石烏衣四個字,顯然,父親也不知道這個材料到底是什么。如果不是有指點,我也決定猜不出這是什么,石頭還能釀酒,這是欺負我啥都不懂不是。但,大千世界,無奇不有,這輕石烏衣就是這么神奇。我趴在父親耳邊,把輕石烏衣是啥告訴了父親,還把撿回來的石頭都給了父親。
父親想了想道:“等外公來了,我們一起做?!?p> 父親很清楚,這酒靠一家子能做多少?岳父沒有藏私,他也大方,人多力量大,勁往一塊使,才有可能在這平安郡里開出一片天地。不然,也就是個小酒販子而已。
我連連點頭,有這樣的家人,真好。
“那三郎,明天你是跟我去市場跑一圈,還是在家等父親回來,我們先試試?”父親知道不能把我真當個孩子看,說話都有商有量。
“一起去。”在外公家這么久,都沒跟父親去市場,我都想念果子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