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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來歸月下西

第六十三章

我自來歸月下西 章臺碎月 2684 2019-09-21 11:07:51

  何向晚和廂易沉對視一眼,心想這人居然知道他們倆的化名,再仔細(xì)一瞧,這不就是談安談公子嘛,當(dāng)初從頃濟派將他救出來,骨瘦如柴看不出個人樣子,如今將養(yǎng)過來,居然是怎么一般儒雅溫和的模樣。

  見有人來“勸架”,剛剛捂著拳頭要打人的人稍稍停了一停,卻依然包圍著店家。那店家見有了喘息的機會,語無倫次地求饒:“救命......饒命......,是我見錢眼開,鬼迷心竅,我......我把錢還給你們?!闭f著慌慌張張地把錢袋遞出去:“還是你們留下的錢袋,一文不少?!?p>  那些人拿到錢袋,也沒有多做計較,又退回談安身邊,放過了他。那店家?guī)缀跏沁B滾帶爬地回到驛館里面,反手將門牢牢栓上。

  阮瑯見了這一場鬧劇,微微皺了皺眉,頗有些不贊同地說了一聲:“做人糊涂到這種地步,想這種無良之人,就應(yīng)該好好打他一頓,讓他長長記性,你還勸那糊涂架!”

  帶頭起哄的大漢將錢袋畢恭畢敬的交給談安,談安接了,微微地笑著回他:“這位公子怕是想錯了,我們壓根兒就沒有想要打他,不過是唱了一出雙簧而已。不過嚇嚇?biāo)?,讓他把錢還回來,如今,目的已經(jīng)成了,還要多謝幾位來幫忙收場了!”

  阮瑯眉頭皺的更狠了:“麻煩!若是我們不來,你還要另尋收場的法子,還不如打一頓來得痛快。”

  談安依舊笑得溫柔:“非也!非也!我們確實沒有讓他留字據(jù),打他一頓,萬一驚動了官家,我們口說無憑,反而惹上一身官司。就算上下疏通打點一番,把人救出來了,這批貨物的交貨日期也延誤了,豈不是更麻煩?況且......”他頓了頓,接著說:“況且這事也不能全怪他,若不是樓上那位強占了他的店,他也不至于沒有維持生計的收入,也不至于動這般歪心思。我只要拿回自己那一部分就好了,何苦為難于他?!?p>  阮瑯不以為然的撇撇嘴:“照你這么說,你干脆直接把這些銀子留給他就是了,何苦還要討回來!一面一毛不拔,一面假惺惺......”

  談安依舊不急,反問道:“我為何要給他?且不說我這一幫兄弟掙來這些銀子多么的辛苦。我明明知道這是不義之財,卻任他昧下,放任他心里的惡念。你能保證他這次嘗到了甜頭就會及時收手,而不是多貪幾個,甚至以后靠著這種手段不勞而獲一段時日,最終信譽全失,無法謀生嗎?”

  “哼!”阮瑯依舊不贊同,正待要反駁。竹垣說了一句“抱松君今日怎么如此能言善辯了,往日口齒可沒有這般利落過。不過你我與這位公子初次相見,甚至沒來得及介紹一番,可不能如此咄咄逼人吶!”

  阮瑯自知失態(tài),臉上略有些不自在。心里也在納罕自己究竟怎么了,與這位公子第一次見面,居然如此刁鉆。

  見他不再說話,談安也噤了聲。

  “談公子帶著這一群弟兄,可有落腳之所?!焙蜗蛲韱柕馈?p>  談安淡然的笑了笑:“弟兄們都是風(fēng)餐露宿慣了的,便去城郊扎個寨子,湊活一宿。”

  阮瑯聞言有回問了一句:“你一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書生,怎么想著住荒郊野嶺?”問完又暗自后悔,方才明明告誡自己要噤聲的,這會兒又忍不住了。

  談安依舊是榮辱不驚地回了他一句:“生意人,慣了的。”

  阮瑯沉默了一瞬,轉(zhuǎn)頭問廂易沉:“官驛還空著吧,八成不會有什么大用場了,不妨借他們歇歇腳?”

  竹垣驚訝地看著他,嘖嘖稱奇:“怪了,抱松君,往日你可是最規(guī)矩的,怎么這會子倒是懂得變通了呢!”要知道,讓無關(guān)之人借住官驛,出了問題可是要擔(dān)責(zé)任的。這位頭一次見面的公子真是好大的面子,居然讓一向規(guī)矩的阮瑯說出這番話。

  阮瑯也自覺失言,面上頗不自在,感覺今日腦袋就像昏掉一樣?!拔?.....”

  “抱松君說的是,天色已晚,想來官驛也不會再來人了,談公子是我的朋友,我還是可以擔(dān)保住的。”廂易沉出言替他解圍,微笑著看談安:“談公子若不嫌棄,不妨來次落腳?!笔橇耍袤A雖然只歸往來官員居住,尋常人住不得,以免耽擱政務(wù),卻是可以允許官員帶家屬的,離京赴任的官員帶著七八十口家眷的也有的,攝政王既然說了,隨身帶三四十人也不是難事。

  談安本想著拒絕,但想想時候疲累了許久的弟兄們,心道也該好好修整一番才是,便行了個揖禮:“如此便叨擾了。”

  阮瑯?biāo)坪跛闪丝跉?,他實在見不得這般儒生出去風(fēng)餐露宿,細(xì)皮嫩肉的,遇到歹人跑都跑不快。談安那一句“慣了的”,竟讓他不舒服了許久。

  “先前有眼不識泰山,幾位勿怪?!钡搅梭A站,關(guān)起門來,馬千舟便急匆匆地去溫書了,談安安置好手底下的人,連忙想廂易沉何向晚告罪。他之前把他們當(dāng)朋友,當(dāng)救命恩人,相處一直以朋友之禮,既然他們是官身,那便有僭越的地方了。

  廂易沉道:“談公子客氣了不是!既然是朋友,哪里用得著這般拘禮?倒是怨我們對你隱藏了身份,在下廂易沉,這位是何尚書府上幺女何向晚,這兩位是我的兄弟阮瑯和竹垣?!?p>  談安一一行了見面禮,自我介紹道:“在下談安,一介商賈。早就聽說三位居士最是不拘俗禮,愛看品性與人結(jié)交的,折梅郎在下一聲朋友,在下也便不拒著了?!?p>  “果真是爽快人!”何向晚道,停了一會子,終于小心翼翼的問道:“家里如何?”

  談安苦笑一下:“都找到了......家中女眷剛烈,我那妹妹咬舌自盡,我妻子用一根金釵自戕,我那嫂嫂也是直接從花樓上跳了下去,都不肯受辱的......”如今他可以說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了:“當(dāng)初被救下的十幾個人,有六個跟著我,其余家中有牽掛的都回去了,我把家中幾條線分派給他們六個,我們七人領(lǐng)著商隊來回跑?!?p>  “......節(jié)哀順變?!焙蜗蛲戆参康?,節(jié)哀順變,這句話是最沒用的,哀慟之深,豈是說節(jié)制就可以節(jié)制得了的。

  談安抹去眼角的淚意:“無妨,只是我以后......便不去科考了?!?p>  “不考了?”廂易沉有些詫異。

  “雖說是先人遺愿,也是我心之所向,可是家中生意我都已經(jīng)沾手,幾百弟兄還指著我吃飯呢!我若此時罷手不管,要他們怎么辦,終究......脫不開身了?!闭劙矅@了一口氣,看看隔壁桌上吃酒吃的熱鬧的兄弟。

  眾人默然,事事本來就無法盡如人意,談家如今只有他一個撐著,怎么可能置身事外。

  “對了!”談安道:“包下酒樓的是以為帶著斗篷的年輕公子,聽口音像是京城的。可是后來又來了一個把自己裹得嚴(yán)實的人,東瀛人打扮,卻虎背熊腰的,右手纏著銀鏈子,待了約么一個時辰才走。我覺得可疑,你們警惕些?!?p>  “所以,你就是為了探聽這些才故意同店家爭執(zhí)不肯走的?”阮瑯又皺了皺眉:“這些人有多危險你不知道嗎?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不知道保護(hù)好自己,萬一敗露,你要拉著你的弟兄一同陪葬你知不知道!這些事,放著讓我們這些習(xí)武之人來做就行了......”

  談安正色道:“國家興亡,匹夫有責(zé),這大安天下又不是只靠你們武人來守的。京城來人和別國之人勾結(jié)可不是小事,你們又沒有遇上,我們多留個心眼兒,就算敗露了,也算為國捐軀死得其所了!”

  “我并沒有看不起你們的意思,只是覺得你也該惜命,量力而行。”阮瑯接話回去,又忍不住嘀咕:“你這人,好生迂腐,頑固不化......”

  “阮公子,你這話......”

  竹垣生無可戀地用扇子捂上臉:“這兩個人,又來了......”

  

章臺碎月

其實阮瑯是三個人中比較沉穩(wěn)的那個的,只是遇到談安,就如杠精附體了,不過他杠不過談安噠,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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