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蕃邦王都——
“王,大安來的消息。”左恭敬地把字條交給紇列圖。
紇列圖拿過字條,冷笑一聲:“果然。”順手又將字條交給左。他就說,廂易沉那么狡猾,怎么可能這么快就失了君心。
左接過字條看了,不由得佩服:“怪不得王不肯給云欽敬提供援助,這個廂易沉,果真難對付?!?p> “給他援助?”紇列圖諷刺的一笑“云欽敬就是一個蠢才,堂堂蕃邦十二部首領(lǐng)怎么會和他一個小小的平盧節(jié)度使合作。不過是些利益鉤連罷了,兵器賣給他了,還想讓孤王發(fā)兵。呵!”他原本就沒有打算和云欽敬一同起兵,也是做了兩番考量的:若是宣康帝與廂易沉離心為真,那就等他們斗個兩敗俱傷,自己再一舉拿下整個大安;若是廂易沉只是在做戲,那么他也不會損失什么,順便還能探探大安的虛實。
“罷了,機會未到,先穩(wěn)著吧?!奔v列圖示意左把收到的紙條燒了:“廂易沉身邊那幾個人查的怎么樣了?”誰能想到他堂堂蕃邦十二部的首領(lǐng)會親自喬裝打扮潛入中原,只是為了打探廂易沉的實力呢?只是這個對手太強大了,他自認做事滴水不漏,也不敢最終斷定最終是誰棋差一籌,是鹿死誰手。
“查了,他身邊那個使用萆荔杖的,是竹侯爺?shù)莫氉?,叫竹垣,其實還有一個身份,就是是當年百步穿楊,一把彎弓穿云裂石的韓寬;另一個用召南鞭的,阮丞相的兒子阮瑯,就是當年據(jù)傳槍挑十二首領(lǐng)的嚴束?!?p> 紇列圖凝眉:“韓寬嚴束?這兩個人居然沒死,藏得還真是徹底?!绷?xí)武之人都知道,當一件兵器練得出神入化,以后在練其他兵器,也總會選些像似的,會帶一點往日痕跡。不可能再在其他武器上有更大的進益,因為當時一開始所學(xué)已經(jīng)融進了骨子里,拔出不掉的。
這兩個人,不,這三個人,連同廂易沉,當初用劍的,居然改了扇子,用槍的改用了鞭子,挽弓的直接改了用棍,和以前所練的功法背道而馳毫無相似之處,這怎么可能?難道要斷骨重塑嗎?太可怕了。
“另外兩個呢?”
“那個毛頭小子,是廂易沉最近新收的徒弟,一個五品小吏的兒子,十五了,今年剛剛開始學(xué)武。另外那個女子是江湖中人,叫翠花,是江湖上人盡皆知的笑柄?!弊蟊M量陳述著,心里覺得這兩個人不足為慮,卻并不敢直說。一個學(xué)習(xí)武功最佳時期都已經(jīng)過了的小子,廂易沉一定是眼瞎了才會收他為徒,還有一個在江湖上丟盡臉面的女子,哪里有什么值得擔(dān)憂的。
紇列圖聞言,揮手給了他一擊,左瞬間倒在地上,用手中的刀支撐著地面吐出一口血來。
“廢物!”紇列圖罵道:“這就是你查的東西?一個什么都不會的毛頭小子怎么可能讓廂易沉收為關(guān)門弟子?一個江湖笑柄怎么會來兮山掌門的獨門絕技?孤王都沒有輕敵,你們倒是敢私自掉以輕心。是因為上次打斗被韓寬嚴束壓制的不夠死嗎?”
左右,是他身邊從來沒有露過臉的殺手,所有人都以為他們是兩個人。其實,只要有任務(wù)失敗,左右便會被他處死,接著就會有新的左右頂上,新的人和以前的左右,身高,體型乃至聲音都幾乎好無差別,因此在外人看來一切如常。如果不是因為這兩個人是他這里唯一和韓寬嚴束,不,這兩個人一言一行都已經(jīng)與過去割裂了,這是兩個新的對手,是竹垣和阮瑯。這兩個人是唯一和竹垣阮瑯交過手的人,他還要靠這兩個人的描述來分析竹垣阮瑯的招數(shù),他早就把這兩個廢物處死了。左右,怎么可以是這般無用之人?
左擦去嘴邊的血沫:“屬下知罪?!?p> “滾!”紇列圖趕走了左。自己一個人在大廳里踱步,他忽然有些恐慌,當初的老首領(lǐng)不就是敗在這三個人的手中的么,他本以為,廂易沉的左膀右臂已經(jīng)死了,他和廂易沉對上也可以說是棋逢對手,可怎么會這樣。
“那又怎樣?”紇列圖在自己左臂上劃了一刀,聞到濃濃的血腥味,他冷酷的笑了笑,眼睛里閃現(xiàn)出近乎癲狂的,對殺,戮的渴望。蕃邦十二部雖然是一群廢物,但都是唯他馬首是瞻的,只要他決定的事,誰敢置喙半分。
“廂易沉,你既然選則與過去割裂,那過去就一定有你所不愿面對的東西,那么你就一定存在弱點。只要你有弱點,我就一定會除掉你,我看沒了你這軀干左膀右臂還要怎么撐下去?!奔v列圖的面容逐漸變得扭曲,扭曲過后又一點點歸于平靜,最終語調(diào)平靜的像是尋常的低語。
“右!”
右應(yīng)聲而來。
“做好準備,孤王要親自訪問大安!”紇列圖的笑容有些古怪。廂易沉,但愿你還能同以前一般所向披靡。
——大安京城——
何向晚覺得自己現(xiàn)在就像是夾在兩匹餓狼之間的一塊大肥肉,被扯過來車過去的。
偏生這兩匹餓狼一匹是她親弟弟,一匹是她的......心上人,那邊都打不得。這兩個人不知怎么就杠上了,何景玉如今入職翰林,可是黏她比以前還要緊,幾乎空閑時間和她寸步不離。廂易沉也不知道自己抽了什么風(fēng),見縫插針都要約她出來,給她搗鼓一些新鮮玩意兒。
如今這兩個人都來到了她的十里春深居,一左一右坐在她旁邊,何向晚立馬就聞到了濃濃的火藥味。
“阿姐,你這是用的什么香,換了吧,換成你給大姐調(diào)的那款橘葉香,我喜歡?!焙尉坝裉翎叺亩⒅鴰壮?。
好吧,難得她這個弟弟肯賞臉好好叫她一個姐姐,這個面子她還是要買給他的。何向晚想著,息了松間雪,換了另一只鳥獸香爐,點上橘葉香。
廂易沉頓時垮了臉,委屈巴巴地看著何向晚:“晚晚......”
何向晚看著他撒嬌的模樣,心里覺得感覺要萌化了,伸手拍了拍他的腦袋:“乖了——,多大人了還撒嬌,你跟個小孩較什么真?你就讓他一下好了......”
廂易沉如今已經(jīng)能徹底豁的出去這張風(fēng)流倜儻的老臉了,撒嬌撒的得心應(yīng)手。如今被何向晚安撫,不僅不覺得旁人在場尷尬,反而歡喜得很:“晚晚都說了,我自然要讓著我未來的小舅子?!?p> “誰是你小舅子!”何景玉做了一個作嘔的表情:“這么老了還裝嫩,學(xué)人撒嬌,丟臉死了!”心里卻盤算著,原來女孩子都吃這一套,連何向晚這么兇的人居然都拿下了,要不他趕明兒也朝緋心撒個嬌試試?
“你們——”何向晚無語的看著他倆針鋒相對,干脆放棄了當和事佬的念頭。
三個人就這么笑笑鬧鬧的,并沒有意識到原在萬里之外的蕃邦首領(lǐng)正不辭辛勞的算計他們。就算知道,又有什么值得憂慮的呢,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罷了。
章臺碎月
諸君,畫重點,記住這個叫云欽敬的男人,沒錯,就是他,尋寶的時候出現(xiàn)的蒙面人。這絕對是一個真正的奇葩。 大婚還要過一段時間噢,畢竟廂易沉要先攻略嘴硬心軟的傲嬌護姐狂魔小舅子何景玉,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