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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xù)命師尊

第三十七章 浮亂

續(xù)命師尊 云忘離 2553 2019-09-29 12:02:49

  弘治皇帝自己也沒想到,他愿意和樗蘇公子說這么多話,大概是他長相太占便宜?弘治帝搖了搖頭,

  “朕年幼時的經(jīng)歷十分坎坷,還未出生就險些喪命,從沒想到有一朝能成為帝王,朕自問無愧于天地人心,可朕即位以來,宮里宮外整日里大災(zāi)小災(zāi)不斷,朕心中多有不安?!?p>  “這些年,朕每遇到難關(guān),都是李伴伴替朕化解,有時候,朕看到他,就像是見到了懷恩!”

  “可如今,你們告訴朕宮中這些香料都是他親自安排的,朕不相信,也不明白,他為何要害朕?害了朕對他又有何好處?”

  鐘逸塵在殿內(nèi)搜腸刮肚,終于想起了這位“懷恩”是誰?就是那位把朱佑樘藏在箱子里,千辛萬苦才養(yǎng)大成人的戴公公!

  他抬頭快速的掃了一眼弘治皇帝,“弘治帝平時總是雍容和煦,對身邊的人寬宏大量,李廣早就摸透了他的性子。”

  想到這兒,鐘逸塵一掀起衣擺跪地下去,鏗鏘有聲,

  “陛下,陛下自然無愧天地人心,雖天道無常難以計算,然人心叵測卻很容易推斷,陛下只需細細回想,李公公平日最忌憚他人說些什么?他可有什么難言之隱是與陛下有關(guān)的?”

  朱佑樘細想了一遍,額角微微滲汗,心想:

  “確實是有一件事,每次只要自己詢問到有關(guān)他家中的那本‘天書’的事兒,李伴伴都會閃爍其詞含糊過去,若他說的天書預(yù)警都是假的,又怎會不知有騙不下去的那一天?”

  “可萬一他手中真的有‘天書’,一旦處置不慎,天書被毀,讓朕又如何對得起列祖列宗?就為此事,他便要害朕?于理不通!”

  鐘逸塵看出了朱佑樘的猶疑,忙補充道:

  “陛下,草民常年浪跡于江湖,人們常說無巧不成書,可事實上哪里會有那么多的巧合,多半都是人為,陛下每次為難,李公公都能提前趕到,可陛下曾說過,前不久宮中失火,李公公卻并沒能未卜先知,如此想來,此事細思極恐,……”

  弘治皇帝睜大了眼睛,手心冒汗,“如果李廣一直在欺君罔上,如今自己身體欠安,太子尚無知懵懂,蕭公公又忠厚老實,今后這些宮人中或許只有李伴伴一人獨大!”

  他深吸了一口冷氣微微定下心神,重新看向樗蘇公子,

  “事到如今,恐怕先生還得在宮中多留些時日!”

  聽了這話鐘逸塵倒是一點兒也不意外,只是掐指數(shù)數(shù),今天已是自己來到宮中的第三天,如果不能及時趕回去,家里那頭小倔驢怕是能上演一出“夜探乾清宮”大戲來,如今事態(tài)大大出于自己的預(yù)料,不知小倒霉還能不能扛得???

  他一想到這兒,太陽穴就突突作痛,面有為難的回答弘治皇帝,

  “陛下有令,草民自當萬死不辭,只是草民家中還有一個小徒弟,自小頑劣,難以管束,還墾請陛下能賜草民一塊腰牌,回去……”

  “是隨時準備跑路吧?”弘治帝打斷了他的話,聽著可不像是在開玩笑。

  鐘逸塵馬上正色道:“此事未查清前,草民絕不出宮?!?p>  弘治帝緩了緩臉色,“嗯,樗先生,若你的小徒弟確實需要人管束,朕可以派人把他也接進宮來?!?p>  鐘逸塵掐住了指尖,心道:“對不住了朱佑樘,我恐怕只能把她藏在深山老林,不會讓她見到你,更不會讓她踏進皇家半步?!?p>  想到此他當下叩恩道:“謝陛下美意,草民的小徒弟打小自在慣了,恣意的很,與這威嚴皇宮格格不入,草民自幼浪跡山水,只有一個小徒弟相依為命,四方天地雖大,于我一介白衣而言,比不過心中牽掛之人平安?!?p>  弘治皇帝瞪大了眼睛,他大概第一次聽人把“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說得這么輕松脫俗,那意思再明白不過,

  “治病可以,破案也行,但是誰要敢動我小徒弟一根毛,本郎中立馬翻臉不認人。”

  午后,乾清宮中有許多勁爆消息不脛而走,據(jù)說樗蘇先生已經(jīng)醫(yī)治好了陛下多年來的沉疴頑疾,陛下破格恩賞,賜屠蘇先生出宮玉牌一枚,今后可憑此物隨時進宮面圣。

  此消息一出,宮中人心浮亂!?。?p>  王家宅院中,大灰找了一圈兒才在自家主子的書房里找到了沐清,見她正在煩躁的翻看著自己抄寫的方子,看樣子馬上就要大發(fā)雷霆,很是識相的縮起脖子蜷在書房門外,直到聽見叩擊桌面的聲音才滾了進去。

  “大灰,你說小師尊什么時候才能回來?”

  古狼犬瞪著雙無辜的眼睛看沐清,用自己的舌頭熱情的“吧嗒”著回應(yīng)她,“放心吧,沒事的,他比山里的成了精的狐貍都難斗,指不定在哪兒憋著什么壞兒呢!”

  沐清嫌棄的蹭了蹭手背,推開了大灰,“小師尊要做什么,我大概能猜出五六分來,可就算有他有再大的本事,也沒長出三頭六臂來,大灰,我真擔(dān)心……”

  說話間古狼犬的尖耳朵突然支棱起來輕輕抖動,隨即扭著靈活的身子躥了出去,等沐清聽到動靜出來時,古狼犬已經(jīng)將人撲倒,滾進那人的懷里去了。

  剛剛踏進家門的鐘逸塵,一臉尷尬的拍著身上的大狗,還得騰出手來低頭整理自己的衣服,想著要繼續(xù)維持自己在某人面前翩翩君子的形象。

  等他抬頭看見沐清時,不過幾天不見,小崽子泛紅的眼角濕漉漉的,整個人像只拔掉爪牙渴望疼愛的幼獸,委屈極了!

  鐘逸塵最受不了這個,最見不得這個,一路上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想要趁機好好敲打一下某人的斗志,頃刻間繳械投降,走過去抬起來的手,不爭氣的落在某人的發(fā)間,輕輕摩挲了幾下,

  “讓你好好在紹興待著,偏不聽話到處亂跑,這下可是知道自己錯了?”

  “鐘逸塵,你還走嗎?”沐清像是根本沒聽清自家?guī)熥鹫f的話。

  “嗯?你現(xiàn)在叫我的名兒叫的是越來順溜了哈!幸虧這兒沒別人,否則我這張臉可以不用要了!你師尊前腳剛回來,你就開始盼著他走呢?果真是孝順吶!”鐘逸塵恢復(fù)了平時私下賤兮兮的模樣。

  他轉(zhuǎn)身要往里走,結(jié)果紋絲難動,沐清始終死死攥著他的手腕,他只得回頭瞪著她:“大姑娘了,不能再像小時候那樣任性,這么拉拉扯扯的可不像話?”

  沐清心說我不像話的時候還少嗎?可到底手腕上的力量微微松了些,目光里全部都是的詢問,“你到底還走不走了?”

  鐘逸塵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完全看懂了,“該死,流年不利,小崽子到底知道多少?得想辦法把她糊弄走。”

  鐘逸塵突然就像只被人家叼住了后頸的大貓,不懂得該如何掙扎!只好笨拙的用了幾分真力抽出手來,半眼也沒敢多看沐清,自顧自的說道:

  “不走了,過些時日京城里的事兒也該了結(jié)了,到時候,我就帶你回滇南,你省點心,把病給我徹底治好了,不然小心將來沒人敢娶你。”

  沐清微微一愣,反應(yīng)過來后驚喜跟過去,

  “真的?不能反悔!師尊,讓我?guī)湍?,一起對付那個李公公?!?p>  “你幫我?”鐘逸塵好笑的指著自己問道,這小家伙比同齡人敏覺的太多,恐怕剛跟出來時就猜到了自己要去做什么,他頓時又覺得十分頭疼,嚴肅了幾分才說道:

  “你老實呆著就算是幫我了!”

  沐清仍是不依不饒的看著他,“師尊,你臉色很差,一定是遇到棘手的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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