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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xù)命師尊

第六十六章 灰袍

續(xù)命師尊 云忘離 2229 2019-10-28 20:11:31

  …………

  道梅搖頭嘆氣,

  “真難為這個半瞎了?”

  他知道鐘逸塵為何非得帶沐清來這里,那家伙無非是想讓小丫頭長命百歲的活下去,他還想有一天帶著人家去吃甘蔗……

  “若今后真的找不到這個丫頭了,小師叔怕是這輩子都不肯原諒自己!”

  小倒霉咽了口口水,撿起地上的柴火,用力劃拉掉兔子的半截耳朵,看上去果然比之前順眼多了!

  可憐鐘逸塵畫的雙眼皮兔子轉(zhuǎn)眼不復存在,只剩下萌憨的“普洱”掛在石頭墻上翻起白眼!

  這里沒有人煙,只有偶爾被流水沖刷出來的動物尸骸。

  作為無為道長的“嫡傳”徒孫,道梅道長從小就怕黑,更沒有跟師父一起下山,給人家驅(qū)過邪捉過鬼。是以現(xiàn)在他一路走來,汗毛倒豎,忍不住攥緊手心直搓冷汗。

  可他還是看見了自己最怕看見的東西,崖洞的地上有件熟悉的灰色道袍……

  兩天了,眼前再也無路可走,地上灰色道袍的袖口也被人扯得絲絲縷縷,顯然是讓人拿去當布條的用掉了,借著手里的火把,道梅明顯可以看到,這件破衣爛衫的道袍上,血跡斑斑,讓他不能直視!

  道梅道長半天沒動,目光試圖穿透衣服上的“縱橫經(jīng)緯”,找到小丫頭還活著的證據(jù)。

  “這里曾來過一個十分手賤的閑人,把這件衣服疊的整整齊齊,獻祭一般的擺在石墻前?!?p>  “再仔細分辯,這附近曾有百余人活動的痕跡,他們可能擠在這面石墻前,共同商議著什么事兒?!?p>  “山洞里,除了零星動物的尸骸,沒有半點生火的痕跡?!?p>  道梅繃著臉,他舉起火把,試圖在洞穴的墻壁上找到些什么,不久他就看到,自家小師叔終于做了件良心發(fā)現(xiàn)的事兒,指名道姓的在墻上罵起他來,

  “小倒霉,估計在我出去之前,你已經(jīng)掉進坑里來了,難為你師叔眼神不好,還得在這兒給你指路,否則這么大的一口甕,你可怎么爬的出去?”

  “事先聲明,不許你動沐清的衣服,更不能把衣服帶出來,言盡于此,若你還不明白,就在洞里多涼快幾天,想明白了再回來?!?p>  “小倒霉,你看到最里面的石墻了嗎?你現(xiàn)在可以試著把自己趴成一只蛤蟆,或許能看到最下面的巫古文,出來之后,來蜀中給你小師叔磕頭叩恩?!?p>  道梅讀完最后一句,很想往鐘逸塵那種討人嫌的臉上,狠狠啐他一口,

  “沒長臉皮的東西,為啥子偏偏是我?guī)熓???p>  ………………

  一年后,余姚產(chǎn)棉大戶白家,不僅添了個千金叫“白蕓娘”,還多了個半瘋半傻的少爺,自稱是白永年的親弟弟。

  而白家的家主白永年,安頓好家里的一切后,就義無反顧的奔京城而去,從此牟千戶身邊多了一位死纏爛打的野生弟子,跟進跟出。

  這一年,王伯安登上了九華山。

  何為世俗羈絆?何為方外仙佛?對此刻的伯安來說,稱圣稱賢,都不如找尋人活在世上的理由!

  他曾追問過無為道長,道長只留給他一句,

  “有緣再聚?!?p>  后又偶遇道梅道長,兩人結(jié)伴而行,本以為能從道梅這里沾點“道法自然”的“仙氣兒”!沒想到逍遙派的自在心得,落在道梅這里,只剩下吃飽睡好,蒼天難老!

  直到某天“向天”展翅而起,跨山越海,給倆人帶回來了鐘逸塵的消息……

  王伯安伸長脖子,問道:“道長,信上說了什么?可有沐清的消息?”

  道梅將手里的紙一疊,嗤鼻道:

  “屁消息?他自己現(xiàn)在連東西南北都分不清楚,你還指望他能找的著沐清?”

  伯安顯然不贊同他的說法,反駁道:

  “當年不是樗公子回來之前,給道長留下了指引之路,助道長平安歸來的嗎?由此可見,樗公子行事為人十分可靠,如今他帶著吳瑕一起出海,一定是猜到了沐清她們的行蹤。”

  道梅一臉尷尬的假笑,懶得用正臉瞅王家公子,心道,“你是沒看見他都寫了些什么?”

  道梅捋著手里的向天,鼻子里哼道:

  “他給我指引?這你也能信?本道長在洞中休息的時候,難道就不會自己看見石壁上的巫古文嗎?我又不是不認得?用得著那個半瞎給我指路?真是笑話!”

  他自然不會承認,要不是鐘逸塵那番讓人牙磣的“長篇大論”,當時他正要原路返回去。

  想到要從倒漏斗形的崖壁往上爬,他莫名想起一連串的廢話,比如什么”海底撈月,甕中捉鱉”!

  前路艱險,令人腿軟。

  當年躺在石壁前扣墻的人不是他,是沐清!

  “一個人如果卸下防備,就意味著徹底放棄反抗”。

  這是當年在天坑里,沐清與大巫師他們共同生活時,心中唯一的信條……

  真正的朋友是什么樣子的?沐清其實不大明白,可她總能敏銳的察覺到大巫師對自己的忌憚,以及其他人看向自己時,頗有些復雜的眼神。

  這樣的眼神,一定不是朋友!

  即使大家都是在同生共死的時刻,也沒有人像當初被她砍傷的那個中原人,總是在小心翼翼的等著她,目光里盡是期盼……

  沐清一遍遍撫摸著光滑的石壁,從上到下每一個角落,直到偶然間摸到一排整齊規(guī)律的劃痕,似乎是有人刻意雕在上面的。

  下一秒,剛在夢里烤好雞腿,正要往嘴里猛送的大巫師,就被沐清一掌拍醒,捂著自己“腫起兩尺厚”的大舌頭,一臉哀怨的怒視沐清問道:

  “何事?”

  盡管大巫師看上去一點兒也不像本族人,但對于大巫師肚子里的墨水,沐清還是相當佩服的,當下直接說道:

  “大巫師,石壁底邊縫隙上刻著字,您來看看,能識得嗎?”

  這些古文字,大巫師何止是認識,簡直是耳熟能詳,他一臉震驚的看著沐清,又伸手摸摸石壁縫隙里的文字,仿佛是在反復確認自己是不是醒著?

  絕處逢生,欣喜若狂……

  守山山寨里最多的動物就是蟲子,除了公雞母雞,幾乎不養(yǎng)任何家畜,所以這些天以來,坑里能翻找出來的吃的,已經(jīng)快要被吃光了。

  沐清從來不指望天上能掉餡餅,但作為族里的“年輕人”,每次出去找吃的時,她總能在同一個地方,撈到一些奇怪的吃的。

  起初,偶爾能還有點像樣的吃的,雖數(shù)量不多,但每個人都能勉強吃到一口。

  但是現(xiàn)在,看到被砸的“粉身碎骨”的食物細屑,被包裹在魚皮里扔下來,沐清幾乎可以肯定,往下扔食物的那個人,腦子肯定是壞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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