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容涂醒來后,正在廚房里給自己倒水。
隨著水流“嘩嘩”的倒入玻璃杯中,容涂的后背從尾脊骨處,漸漸升起一股涼意。
容涂動作一頓,轉(zhuǎn)身朝廚房門口看去。
是秦洛軒。
廣大網(wǎng)友們猜的不錯,秦洛軒這幾天確實一直沒有怎么休息,此時眼下已經(jīng)有了一片淡淡的青黑色。
容涂:“……”
容涂也把這幾天,秦洛軒的種種異??丛谘壑?。
不過……
這關(guān)他什么事。
視線收回,容涂神態(tài)自然的把倒入杯中的水喝了,放好玻璃杯就要越過秦洛軒往外走。
秦洛軒:“站住?!?p> 容涂停下腳步,看著秦洛軒,眉尖上挑:“隊長,有什么事?”
秦洛軒雖然這幾天狀態(tài)不好,但也只是在許棠面前才不自在,現(xiàn)在面對容涂,自然就直接問了。
秦洛軒:“你是怎么確定我喜歡許堂的?”
容涂還真沒想到秦洛軒這幾天在糾結(jié)這個問題,一時無言以對。
大哥,你自己什么樣你自己不知道嗎?
隊長都開口問了,容涂還能不答嗎?
當(dāng)然不能。
容涂只好開口:“你看著許棠的眼神,根本就是看著喜歡的人,才會有的眼神。”
喜歡的眼神……
秦洛軒一雙狐貍似的眼睛深處,掠過了一絲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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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秦家老宅。
“夫人,這個步驟做的不對,你要先把豆子蒸熟?!?p> “這樣?”
秦母正跟著自家的廚師在廚房里,秦父這幾年的胃越發(fā)不好了,她想自己做一碗粥給他。
秦母雖然上了年紀(jì),但保養(yǎng)的極好,還是一頭的黑發(fā),臉上也沒有幾條皺紋,整個人,風(fēng)韻猶存。
秦母在還沒嫁到秦家的時候,就是上京另一家的大家小姐,從小十指不沾陽春水。
嫁過來后也有傭人伺候,只最近幾個月才開始進(jìn)廚房做飯。
現(xiàn)在還需要廚師在一旁看著,教著她做。
兩個人在廚房里搗鼓了半天,秦母才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養(yǎng)胃粥上了樓。
看著秦母的背影,剛剛教秦母做粥的女傭嘆了口氣。
夫人也是不容易,怎么這老爺就是不開竅呢?
“篤篤篤。”
書房的門被敲響,秦父頭也沒有抬,直接道:“進(jìn)?!?p> 隨著秦母走進(jìn)書房,養(yǎng)胃粥的香氣也飄了進(jìn)來。
清香不膩,聞起來很好吃的樣子。
秦父卻皺起了眉,終于從文件里抬頭看了一眼秦母。
但也只是一眼,就又低下頭處理起文件來。
秦父:“書房里不是吃東西的地方,以后不要拿進(jìn)來?!?p> 秦母端著粥的動作一滯,隨后說道:“那我給你溫著,你出來了再喝。”
秦父撇了一眼那碗粥:“又是你做的?”
秦母還沒說話,秦父就皺著眉頭接著說:“你不適合做飯,以后不要再做了,出去吧。”
秦母聞言沉默了片刻,轉(zhuǎn)身向門外走去,卻又被秦父叫住了。
秦父:“我下午去出差,最近幾天不會回來?!?p> 秦母疑惑道:“國外不是大兒子在管嗎?”
秦父依舊沒有抬頭:“國外那么大,他一個人哪兒顧得過來?!?p> 秦母垂下眼,看著手中端著的粥,正縷縷的向上飄著熱氣,淡淡的道:“嗯?!?p> 隨后便走出了書房,將書房的門重新關(guān)上。
那位女傭見秦母端著那碗粥從書房出來,一時站在原地不知道說些什么。
女傭:“夫人,這粥……”
秦母將熱粥放在桌上:“沒事,我還沒吃飯,等一會兒吃?!?p> 秦母:“你去做自己的事去吧。”
女傭看秦母不像是傷心的樣子,便聽著秦母的話,退下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秦母的目光落在桌上的粥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片刻后,上樓拿了手機(jī),給秦洛軒打了一個電話。
秦洛軒他們平時是不能攜帶手機(jī)的,只是這一個月情況特殊,秦洛軒的手機(jī)便也隨身帶著了。
對于秦母這個時間給自己打電話,秦洛軒有些許驚訝,走到一旁接起了電話。
秦洛軒:“怎么了?媽?!?p> 秦母說話直接慣了,對著自己的小兒子開門見山:“什么時候把人帶回來?”
秦洛軒不解:“什么人?”
秦母說道:“那天我也在月息大廈,都看到了。”
秦母便是在月息大廈下,坐在車?yán)锞湍慷昧饲芈遘幒驮S堂“甜蜜”互動的那位貴族夫人。
身為秦洛軒的母親,秦洛軒就算是戴著面具不露臉,秦母也知道他是誰。
不僅如此,秦母還看到了兩個人在舞池中共舞的全過程,只是秦母后來因為有事走了,非常貼心的沒有打擾到自己的小兒子“談戀愛”。
秦洛軒:“……”
秦母嘆了口氣,接著說:“你這么大了,我還是第一次看你身邊有女人?!?p> “要是喜歡的話,就帶過來給媽看看,媽也好見見她,知道她是個什么樣的人,才好給你把把關(guān)?!?p> 秦洛軒輕笑了一聲:“那您可等著吧?!?p> 秦母了解秦洛軒,知道他這意思是要打算把人帶回來。
小兒子如今也有了喜歡的人,秦母也放下了一點心:“行了,你訓(xùn)練吧,我掛了?!?p> 電話被秦母掛斷,秦洛軒一時哭笑不得,人還沒追上呢,電話倒打過來了。
秦洛軒之前對那個“蘇”先生說的話,雖然聽上去病嬌瘋狂,但秦洛軒有一句話說的確實是真話。
秦洛軒這個人,他一但確定自己喜歡上什么人,便管他是男還是女,都不會輕易放手。
于是明確自己心意的秦洛軒,便火速展開了對許棠的追求。
秦洛軒一向擅長利用自己溫和的表象,“溫水煮青蛙”。
他認(rèn)定了許棠,便也不怕許棠跑,只慢慢的循序漸進(jìn),狡詐的讓許棠離不開自己。
然而,由于秦洛軒平日里就對許棠很好,許棠她自己也天生情商為負(fù)。
導(dǎo)致了許棠對于秦洛軒的“溫水政策”真的是毫無察覺。
秦洛軒自從知道了自己對許棠的心思,再接觸許棠,便忍不住心猿意馬起來。
往常那些不甚清晰的感覺,也隨著秦洛軒心境的變化,逐漸放大、強(qiáng)烈起來。
許棠真的好小一只,自己一只手就可以抱住她。
她皮膚也白,和他站在一起有一些膚色上的差異。
她也真的好可愛,尤其是一動不動看著自己的時候。
等等等等一系列的心里活動,讓秦洛軒終于在一個夜晚爆發(fā)。
他,秦洛軒,一個快三十的老處男,人生中第一次。。
清早,被生物鐘準(zhǔn)時叫醒起床的秦洛軒:“……”
雪白的肌膚,微紅的面容,散落的長發(fā),以及半褪不褪的深藍(lán)色禮服。
是女裝的許棠。
秦洛軒閉著眼睛,半響輕笑了一聲,起身下床。
然而就在這天,“暗影”的上級來到了基地。
秦洛軒五人一直不愿面對的事,也終于隨著時間的流逝,到來了。
會議室里。
“時間提前?!”
司徒浩忍不住站了起來,被容涂拉住,才安靜下來。
只是在場的幾人表情都不大好看。
一位已經(jīng)頭發(fā)花白,但依舊精神奕奕的老人家,面色沉重嚴(yán)肅,看了一眼眾人的臉色。
說道:“他們那邊可能聽到了什么風(fēng)聲,我得到的消息確實是提前了?!?p> 秦洛軒垂著眼睫,想著前不久“蘇”先生才給出的口供。
那位上級也已經(jīng)收到了秦洛軒的任務(wù)報告。
上級:“最近“破風(fēng)”是越來越猖獗,目前已經(jīng)有很多官員生命受到他們的威脅?!?p> “這次你們?nèi)蝿?wù)成功,保住了任務(wù)目標(biāo)的命,但其他的大多數(shù)人,已經(jīng)遇害。”
“此次事件性質(zhì)惡劣,顯然這是一場有預(yù)謀的,針對我國而來的恐怖襲擊?!?p> “這種情況下,我們必須主動出擊,不能坐以待斃!”
上級掃視了四周,將目光投向了秦洛軒身上。
上級:“這次“躍來賭場”那邊提前開展了活動,顯然是“破風(fēng)”高層得到了消息,有意避開我們的搜查?!?p> “秦少校,“暗影”這次的行動,會是我們主動出擊的最好時機(jī)?!?p> “暗影”眾人也明白,這次的行動是打破現(xiàn)在局面關(guān)鍵,只是……
目光紛紛看向坐在一旁的秦洛軒身上,見他神色依舊如故,只是渾身正似有似無的散發(fā)著冷意。
秦洛軒收斂好自己的情緒,唇邊笑意一如既往:“我明白?!?p> 上級如何不知道他們心里的掙扎,只是他們已經(jīng)與“破風(fēng)”打交道多年。
雙方手里都有這各自的一些信息,“破風(fēng)”的勢力范圍極廣。
原先“暗影”的成員,以及各個地區(qū)的精銳力量,都已經(jīng)和他們的成員或多或少的照過面。
“躍來賭場”也是他們的暗線帶回來的消息,它是“破風(fēng)”手下一個重要的經(jīng)濟(jì)來源集團(tuán)。
這次行動,只能采用極新的“新面孔”,以確保行動中途不會被人認(rèn)出來的風(fēng)險。
在“躍來賭場”中一向魚龍混雜,其中的人也警惕心極強(qiáng)。
這次他們舉辦的活動,是“暗影”混入的最好時機(jī)。
活動很大,破風(fēng)的幾個高層都會出現(xiàn),首領(lǐng)“渡”和二把手“野狼”,以及三把手“鐵疤”都會出面。
這些新面孔如果可以把他們幾人的面貌,以及和“躍來賭場”背后的聯(lián)系和所犯罪行的證據(jù)傳出。
他們就可以依據(jù)這些直接搗毀“躍來賭場”,斷掉“破風(fēng)”的一條重要經(jīng)濟(jì)鎖鏈。
也可以展開全球范圍的搜索,逮捕住“破風(fēng)”首領(lǐng)“渡”以及其他高層人員。
從內(nèi)部逐漸瓦解“破風(fēng)”。
秦洛軒眸中掠過冷芒:“具體時間是什么時候?”
上級的聲音嚴(yán)肅非常:“兩天后?!?p> ““躍來賭場”這次提前的時間倉促,你們明天就要出發(fā)澳洲。”
秦洛軒五人一時沉默下來,會議室的氣氛變得沉重起來。
陽光透過窗戶投射進(jìn)來,能看到空氣中細(xì)微塵埃漂浮。
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唐風(fēng)的視線隨著飄浮的塵埃移動,心下卻不禁升起來了一絲悲涼。
還有兩天的時間了嗎?……
上級一時也沒有接著說話,該通知到“暗影”的,他都已經(jīng)通知到了。
許久之后,上級才開口打破了片沉靜的空間氛圍,語氣緩和,沒有了剛剛的鄭重嚴(yán)肅。
現(xiàn)在的他,就像是一個平和的長輩,面對著自己欣賞的小輩們時,話著家常的樣子。
上級:“知道你們心里不愿意,和那些新進(jìn)來的小伙子們相處了多久了?”
秦洛軒算了一下時間,唇角牽著一抹弧度:“還沒有到三個月?!?p> 還沒到三個月啊……
上級心下暗暗嘆了口氣,不到三個月,這群小孩子能學(xué)到什么呢?
對于用“新面孔”前往“躍來賭場”的決議。
他還記得當(dāng)時秦洛軒的模樣,以及整個“暗影”上下對于這個決議的不贊同,卻又充滿無力感的樣子。
到如今,依舊記憶尤新。
上級晃了晃神兒,看著秦洛軒道:“走吧,我也想見見這些孩子?!?p> 秦洛軒并不驚訝于上級要見許棠五人的提議,當(dāng)下從座椅上站起身,帶著上級,前往訓(xùn)練場。
兩個人并排走著,速度不疾不徐,倒也沒有焦急看看許棠五人的樣子。
明明是上下級的關(guān)系,卻又有幾分像是忘年交的意思。
上級沒有看向秦洛軒:“我聽說,你們這次月息大廈,暗中保護(hù)任務(wù)目標(biāo)的行動,帶上了那五個小孩?”
語氣和緩,像是平常的交談,沒有怪罪的意思。
秦洛軒:“是。他們做的很好?!?p> 上級這才看了一眼秦洛軒,面帶笑意,看不出什么來。
只能無奈的嘆了口氣:“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也知道你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這件事情我不會追究?!?p> “但你心里要明白,他們五個人,不僅是上級的決定,也是整個破局的關(guān)鍵?!?p> 說著說著,上級嘆出一口氣,這種無力感與愧疚感當(dāng)真是折磨人。
只是……
“我們已經(jīng)和“破風(fēng)”糾纏了太久了……”
秦洛軒沒有回應(yīng)上級,面上的神色依舊,只是眼神又沉了幾分。
兩個人往訓(xùn)練場的方向而去。
前方已經(jīng)隱隱約約傳來了許棠五人訓(xùn)練的聲音。
本來他們平日的訓(xùn)練大多時間都是一對一的輔導(dǎo),往常的這個時間點,并不是一起訓(xùn)練的時候。
只是今天“暗影”的上級來了,秦洛軒五個人都被叫去開會。
許棠他們便到了訓(xùn)練場自己訓(xùn)練。
能看的出來他們訓(xùn)練的很刻苦,也很認(rèn)真。
上級欣慰的看著正在訓(xùn)練的五人,視線逐個轉(zhuǎn)移,看見了齊泊,江悠河和唐灣的面容。
上級:“……”
難怪秦洛軒堅持去赤揚(yáng)警校選出新人來。
心下終于了然,這樣的話也好,興許他們還有活著回來的機(jī)會。
秦洛軒當(dāng)初去赤揚(yáng)警校選人,確實有江家,齊家培養(yǎng)的人在那里的原因。
但也有找出那個突現(xiàn)排行榜的“海棠”的目的,她可以在短時間內(nèi)位于排行榜第二名,僅僅屈居于自己之下。
實力定然不俗。
如果可以把“海棠”招入“暗影”,會為這幾個人的生還率帶來大幅度的提高。
可惜秦洛軒在赤揚(yáng)警校,并沒有找到符合“海棠”特征的女子。
當(dāng)初“海棠”露出尾巴,也是在赤揚(yáng)警校校長,張而立的求助下。
然而,他們并沒有抓住她。
在赤楊警校實力不錯的孟晞,也遠(yuǎn)遠(yuǎn)達(dá)不到“海棠”的水準(zhǔn)。
秦洛軒的視線,落在了正在訓(xùn)練的許棠身上。
不過還好,他遇到了許棠。
在秦洛軒和上級來到這里之前,許棠五個人起初是各自先訓(xùn)練各自的項目。
后來,幾個人訓(xùn)練的差不多了,見秦洛軒和唐風(fēng),容涂,司徒浩,趙晉彥,他們五個人,還沒有回來。
五個人也早就想比試一場了,只是一直沒有機(jī)會,現(xiàn)在有了時間和場地,當(dāng)下決定趁著這個機(jī)會來一場比試。
并不是很正式的比試,只是五個人之間的切磋。
幾個人也就沒有比什么槍法,拆彈什么的那么具體。
直接就要各自為營,來上一場五人亂斗。
江悠河:“這可是我的強(qiáng)項,你們幾個輸定了!”
唐灣:“哎呦!你這口氣還真不小啊,看我等會兒怎么打你!”
付岳:“還在赤揚(yáng)警校的那次格斗比試,我是輸給了小堂堂。”
付岳看向許棠:“這次我訓(xùn)練了這么久,看看還會不會輸給你?!?p> 許棠其實一直記得付岳,他就是在赤揚(yáng)最后一場的拆彈比試中,排在自己身邊的人,自然也記得當(dāng)時在格斗臺上的情況。
時隔這么長的時間,她也想知道自己的實力現(xiàn)在增長的多少。
于是,許棠微微點頭回應(yīng)付岳。
齊泊臉上帶著肆意的笑:“那就讓我看看,大家這段時間都學(xué)了些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