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棠三人和那兩名侍者在樓梯中堵著的時間,不算短。
侍者行動迅速,在許棠三人前面的人已經(jīng)都上去了,短時間內(nèi)不會回來,這也讓許棠少了后顧之憂。
樓梯狹窄,槍聲四起,許棠抓著一個侍者當(dāng)人肉盾牌,擋著眾人射來的子彈。
一面緩緩的向上移動。樓梯內(nèi)空間有限,只能同時容下三個人并排,大家的行動都受限,卻給了許棠極大的便利。
在人肉盾牌之后,許棠舉槍向外掃射,原本這一階樓梯在許棠身后的人皆被擊中。
新上來的人群也停了下來,沒有盲目上前。
雙方對此對峙著。
少女和女人已經(jīng)跑到了上面,樓梯口的盡頭就是地上一層。
所有從這里出去的人,都動作迅速的參與到追擊江悠河等人的行動。
這片空間如今除了剛剛爬上來的少女和女人,就沒有其他的人了。
少女一爬上來,就沖到樓梯扶手旁,向下喊道:“快上來!我們到了!”
雙方對峙之中,許棠聽到了少女的喊聲,眼中劃過一抹暗光。
沒有任何的停留,許棠施力拋出了手中的“人肉盾牌”,迅速抓住上方的樓梯扶手,腰腹一卷,翻身而上。
下方的人被許棠拋出的尸體遮擋住視線,只能用槍掃射著。
只一瞬兒,許棠便已經(jīng)越上另一層樓階,迅速向上跑去。
侍者也不是吃干飯的,緊緊的追在許棠身后,追擊著許棠。
流彈之中,許棠腿部中了一槍,驟然踉蹌,迅速穩(wěn)住身形,反身向后開槍。
少女趴在樓梯的扶手旁,耳邊充斥著混亂的槍響聲,時不時還可以看見交火的亮光閃爍。
侍者人數(shù)源源不斷,許棠以一人又怎么敵的過?
心中分明清楚,少女卻依舊不愿離開,看著樓下的目光帶著強(qiáng)烈的乞求。
女人也趴在樓梯邊上,焦灼的看著下方,時不時的回頭到樓梯口外查看,有沒有侍者返回過來。
心中越發(fā)的急切,少女緊緊的盯著樓下的情況,一刻也不松懈。
終于,少女看到了許棠的身影,然而許棠身后的人就快要抓住他了。
許棠的腿部在泊泊的流著血,明白對方想要留下她的活口,不會貿(mào)然開槍取走自己的性命。
心中計算著對方的距離,就在那人快要觸碰到自己之時,許棠猛地回身,拉住了那人的手,拽到自己身前,同時開出一槍結(jié)果了對方的性命。
然而,在這之后,許棠的槍中就沒有子彈了。
正在此刻,一陣槍聲響起,向著樓下緊緊咬著許棠追的人射擊。
射擊手法很差,就是亂掃一通,所幸對方人數(shù)多,又因樓道狹窄,聚集到一處。
少女的一通亂開,在對方?jīng)]有防備的情況下,竟也擊中了不少的人。
女人見狀,也一起向下掃射著,兩人短暫的吸引了注意,阻隔了繼續(xù)靠近許棠的人。
許棠迅速擊倒先前靠近自己的一人,許棠的身法詭秘,出手迅速又狠厲,一旦近身就會招招取命。
那人往往剛接下許棠上一招,手臂便是一陣劇痛,搶再也握不住,脫手而去,被許棠繳了去,結(jié)果了自己。
趁著少女和女人的火力,許棠沒有停頓,向樓梯上而去。
然而后方的侍者們也很快利用前方尸體的遮擋,追在許棠身后。
許棠就快要登上出口的那塊平臺,身后便傳來一陣風(fēng)聲,向右一側(cè),避開那人的攻擊。
同時,向后開槍,隨著槍響,那人應(yīng)聲倒地。
但是,許棠胸前的胸針卻被剛剛的攻擊掃落,周身寒意頓時盛起。
許棠不能離開,只能又與另一人纏斗著。
目光落在那枚小小的胸針上,見下方又有新的人沖了上來,眼見就要踩到上面。
驟然彎腰旋身,帶著與自己纏斗的人向那人撞去。
那人猛然被撞到,下意識的開槍,三人斗在一起。
階梯下也不斷有新的人沖上來,少女咬牙,轉(zhuǎn)了一個方向,再次向許棠身后的侍者掃視。
流彈之中,許棠不可避免的再次中槍。
忍著身上的痛意,許棠出手依舊迅速,解決了一個人,拉著他的身體,撿到了胸針。
胸針入手,手上的人便沒有了用處,
許棠:“走?!?p> 兩個女人立刻收手,許棠再次將手里的尸體向下一拋,短暫的擾亂追上人的視線。
反身跑出出口,將出口緊緊關(guān)上,迅速的上了鎖,并向著鎖口開槍,將鎖損壞,讓人一時無法從內(nèi)部打開。
一套動作沒有任何停頓,行云流水一般。
看著受到撞擊的門,三人又迅速離開了這個地方。
許棠的傷勢很重,只是左腿上就擊中了兩槍。
正被女人扶著行走,少女卻先倒了下來。
許棠這才發(fā)現(xiàn)少女身上的傷勢,她胸口的血跡不是沾到自己的,而是從她身體里流出來的。
女人也是一驚,下意識的扶住倒下的少女,少女卻像是一點力氣也用不上了,軟軟的倒了下去。
許棠瞳孔微縮,眼底的冷靜被驟然打破,深深吸下一口氣,穩(wěn)住心緒和搖搖欲墜的身形。
許棠蹲下身,查看著少女的情況。
胸口正中一槍,應(yīng)該是在剛剛對侍者對射時的流彈擊中。
女人跪坐在地,一手扶著少女的頭部,可少女始終沒有反應(yīng),女人心中已經(jīng)有了猜測,卻不愿相信,只能無措的看著許棠。
她死了。
胸口已經(jīng)沒有呼吸。
那雙始終充滿著生機(jī)的翡綠雙眸,變的灰暗。
對上那雙灰暗的眼眸,許棠眼眸深處掀起黑沉的風(fēng)暴,散發(fā)著濃烈的殺意,卻偏偏要竭力克制。
自從許堂出事之后,只是許棠第一次感覺到這樣強(qiáng)烈的情緒,從心中噴薄而出,泛著難言的痛意。
身后響起隱隱的腳步聲,是在樓層巡查的侍者。
被困在樓梯間的人很快就會被發(fā)現(xiàn),到那時許棠他們的行蹤也就會暴露。
眼底的情緒如潮水般褪去,藏于黑沉潭水的最深處,許棠又恢復(fù)了往日的冷靜。
伸手在少女的眼前拂過,動作輕柔,少女閉上了眼。
許棠:“走?!?p> 秦洛軒駕駛著車輛,向“躍來賭場”的方向疾馳,窗外的景象看不清晰,已經(jīng)變成了一片的白。
車內(nèi)的溫度仿佛與車外的寒冬一樣,雪天地滑,秦洛軒卻依舊踩著油門。
所幸澳洲的夜晚,道路上沒有什么行駛的車輛。
顯示器被放置在秦洛軒的視野內(nèi),齊泊等人的實時視頻已經(jīng)停止,只余下占據(jù)了一整個屏幕的雪花。
忽的,雪花閃爍了幾下。
原本目視前方的秦洛軒卻立刻注意到了屏幕的異狀,周身的寒冰裂開縫隙。
秦洛軒緊緊的盯著屏幕,雪花依舊閃爍著,頻率越來越快,秦洛軒的呼吸不自覺的加重。
一陣快頻率的閃爍后,許棠的實時畫面兀的跳出,秦洛軒眸光亮起。
一直陰沉散著寒意的面色,也終于隨之有了回春的跡象。
秦洛軒掃過許棠畫面中的環(huán)境,一面確定著許棠的情況,一面迅速的聯(lián)絡(luò)著許棠。
許棠在出了信號斷絕的區(qū)域,就再次將胸針戴回了胸前。
女人正撫著許棠,兩人在一層的走廊中穿行,躲避著來來往往搜尋的人。
“躍來賭場”內(nèi)部的警戒和追捕力度,果然在齊泊等人成功逃走之后,加大了許多。
許棠兩人已經(jīng)遇到過許多的搜尋隊伍,甚至許棠和其中的幾個隊伍,交上了手。
身上的傷情更加重了許多,一張清秀雋逸的臉上此刻變得蒼白而沒有血色。
走到一處拐角,女人看向許棠,許棠伸手指了一個方向。
兩人剛剛拐進(jìn)去,還沒有走多遠(yuǎn),就迎面看見了一個高大的男人從遠(yuǎn)處的也拐了進(jìn)來。
許棠一頓,積起氣力,一把拉住受到驚嚇呆住的女人,迅速閃身拐到一旁的拐口。
男人正是鐵疤,他正在巡查著這片區(qū)域。
許棠的動作很快,鐵疤沒有看見兩人的身影,正檢查著這條走廊,尋找著不久前收到消息中,逃竄的兩個人。
那兩個人很會躲,只有一些零點的痕跡,卻無法通過這些痕跡找到兩人的位置。
許棠的隱匿和反追蹤能力很強(qiáng)。
然而,眼前的卻很不幸的,是一條死路。
許棠身上的傷口實在太多,之前找機(jī)會包住的傷口處,血液已經(jīng)將干燥的布料浸透,開始一滴一滴的向下滴落。
耳邊是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女人緊張的站在許棠旁邊,額上滲出汗珠。
許棠的背部緊緊的靠在墻體上,安靜的借著墻站著,重新積攢著身體的力,手中的槍已經(jīng)上膛。
等待著鐵疤的靠近。
腳步聲越來越近,許棠在心中計算著兩人的距離,放緩的身體逐漸崩起。
忽然,腳步聲突兀的停了下來。
許棠眼中劃過暗光,身體中的力依舊沒有松懈,緊緊的握著手中的槍。
片刻之后,腳步聲再次響起,不像之前的穩(wěn)健,加快了不少,向另一個方向而去。
許棠和女人警惕的等待了許久,鐵疤的腳步聲沒有再次響起。
許棠暗暗松了一口氣,力道卸了下來,虛弱的身體便輕輕的搖晃了一下。
輕輕扶了一下墻壁,許棠重新穩(wěn)住了自己的身形。
秦洛軒的聲音便是這時傳進(jìn)了許棠的耳中。
秦洛軒:“許堂?”
嗓音微啞,試探的語氣中隱隱帶著不易察覺的乞求企望。
許棠一頓,回了一聲。
聽到是許棠的聲音,秦洛軒才真正的松下了提著的一口氣。
耳機(jī)中安靜了一會兒,再度傳出秦洛軒的聲音,聲線中不可控制的流露出了幾分顫抖。
秦洛軒:“找窗戶,直接打碎出來,許堂,我會接到你?!?p> 許棠被女人扶著,兩人盡力躲著搜尋的人,找到了一面窗。
離這面窗戶不遠(yuǎn)處的拐角,就有一隊搜尋的人。
女人遲疑的看著這面窗戶,許棠卻沒有猶豫。
連續(xù)開槍射擊,玻璃驟然破碎,碎片向四周飛揚。
槍聲吸引了那隊人的注意,許棠向朝這邊沖來的人瘋狂射擊。
許棠:“快!”
女人連忙從窗口爬了出去,許棠向人群射擊,見女人成功爬出窗,收起攻擊,縱身一躍,跳出窗戶。
即將逃脫,卻有一枚子彈直直的射中許棠的背部。
許棠瞬間失去平衡,摔向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