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男人放開了捉著齊泊的手,拿起了自己的酒杯輕輕晃著。
紫衣男人:“你朋友身體不好?”
齊泊緩解著剛剛因為而氣促的呼吸,聞言抬頭看了一眼紫衣男人。
齊泊:“嗯?!?p> 紫衣男人又問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齊泊:“我家和他家是世交,小時候就在一起玩了。”
紫衣男人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這樣啊……”
紫衣男人飲下一口紅酒,停頓了片刻:“那我們一直找不到他,有沒有可能是他自己去別的地方了呢?”
齊泊一頓,做出思考狀來:“應(yīng)該不會吧……他要是走了會和我說一聲的?!?p> 紫衣男人收回掃視著齊泊神色的目光,低聲道:“也說不定呢?”
齊泊沒有聽清紫衣男人的話:“您說什么?”
紫衣男人笑了笑:“沒事,您不看拍賣了?”
齊泊沒有理會紫衣男人的話:“現(xiàn)在還有什么心思看拍賣啊……”
嘴上這樣說著,視線卻習(xí)慣性的撇了一眼窗外的拍賣會。齊泊收回視線,重新低下了頭。
然而只一瞬,齊泊的身體便僵住了。
齊泊突然重新抬起頭,快速的起身走到了包廂的窗邊,向外看去。
紫衣男人被齊泊突如其來的動作一怔,反應(yīng)過來后,也下意識的跟著起身走到了齊泊身邊,向齊泊的視線方向看去。
只見,拍賣會階梯軟椅后的最后一排,原本齊泊和許棠的位置上,一個少年正坐在那里,還時不時的四處張望,像是在找什么人。
齊泊看清了那人的臉,轉(zhuǎn)身就要往包廂外走,再次被紫衣男人攔了下來。
齊泊回頭:“?”
紫衣男人:“認(rèn)識?”
齊泊反應(yīng)過來:“那是我們的朋友,肯定是過來找我的?!?p> 話音剛剛落下,那個出門尋找許棠的侍者又一次結(jié)束了自己的尋找之旅,推門回來了。
房間內(nèi)的兩人看過去。
紫衣男人用手指了一下包廂的窗外:“去把最后一排的人帶過來。”
剛剛推門進來,還沒關(guān)上門的侍者:“……”
侍者:“是。”
包廂的房門被重新關(guān)上。
紫衣男人朝齊泊揚起笑容:“不用你去,咱們坐著等就行?!?p> 齊泊點頭,兩人又重新坐在了沙發(fā)上。
不消片刻,包廂門再次被打開。
唐灣跟在侍者身后進來,一眼就看到了包廂內(nèi)的兩人。
唐灣:“還真是你???!”
唐灣掃了一眼包廂:“你怎么上上面包廂里了,我在下面找了你好久,還以為你不見了?!?p> 齊泊見到唐灣,起身走過去:“你先別說這些,你看沒看見許志?”
許志,是許棠這次行動中使用的化名。
唐灣看著滿臉急切的齊泊,齊泊身后坐在原處的紫衣男人正一瞬不瞬的看著兩人。
唐灣:“廢話!不然我上來找你干嘛?!”
唐灣看見了不遠(yuǎn)處桌上的紅酒,已經(jīng)被打開了,齊泊的位置上還有一杯喝了一些的紅酒。
唐灣斜了一眼齊泊:“許志讓我上來和你說,他下去了讓你別擔(dān)心,結(jié)果我上來就一直找不著你!你在包廂里面挺逍遙的?。??”
齊泊的耳朵自動過濾了唐灣的話,他只能聽見唐灣的前一句。
齊泊松了一口氣:“下去了?那就好,我還以為他不見了?!?p> 唐灣:“他多大了,還能說不見就不見,也就你一天一天的把他當(dāng)小孩吧?!”
安靜的站在包廂門口處的侍者聽到唐灣的話,簡直深以認(rèn)同,想起自己莫名被齊泊吼,心中不免又委屈了。
唐灣數(shù)落著齊泊,齊泊見躲不過去,只能訕訕的笑著。
齊泊:“他不是身體不好嗎?”
唐灣:“……”
唐灣剛要再說話,一直沉默著觀察兩人的紫衣男人終于開口。
紫衣男人:“人找到就好,兩位也別站著了,過來坐著聊啊~”
唐灣越過齊泊的身影,看了一眼說話的紫衣男人,紫衣男人朝他笑了一下,算作打招呼,唐灣微微點頭算作回應(yīng)。
又看了一眼齊泊:“……這位是?”
齊泊帶著唐灣朝紫衣男人對面的沙發(fā)上而去,一邊為兩人相互介紹對方的身份。
唐灣明晰了紫衣男人的身份:“真是不好意思,麻煩您了。”
紫衣男人搖了搖頭:“這有什么麻煩的?”
紫衣男人看了一眼角落的侍者,侍者上前為唐灣也倒上了一杯酒。
紫衣男人:“唐公子既然都上來了,想來也是有想拍的東西吧,不如就在這兒一起?”
唐灣見狀,看了一眼齊泊。
齊泊雙眸幽深,唐灣收回目光,向紫衣男人笑道:“行啊。”
…………………………
原本停在“躍來賭場”附近拐角的車輛,已經(jīng)消失。
行駛的車內(nèi),幾人看著面前的顯示屏。
見唐灣已經(jīng)和齊泊匯合,五人心中都不免松了一口氣。
這一關(guān)便算是過了。
唐風(fēng):“天!還好還好,及時趕到了?!?p> 司徒浩:“他們配合還不錯啊,沒有讓那個人懷疑?!?p> 唐風(fēng):“接下來就看他們的了……”
秦洛軒耳邊是兩個人的對話聲,齊泊緊急的情況得以解決,然而情況才剛剛好轉(zhuǎn),秦洛軒面前的屬于許棠的那五分之一的視頻畫面,突然出現(xiàn)了頻閃。
秦洛軒眉眼冷了下來,身體瞬間坐直,緊緊的盯著頻閃的屏幕畫面。
許棠的實時畫面出現(xiàn)問題,也吸引了其他四人的目光。
容涂緊緊的皺著眉:“這怎么回事?信號不好?”
唐風(fēng)連忙調(diào)試著接受信號的設(shè)備,但無論唐風(fēng)如何調(diào)試設(shè)備,許棠的畫面卻依舊是頻閃的狀態(tài),甚至順著時間的推移,頻閃的速度越來越快。
趙晉彥:“頻閃的速度加快了……”
秦洛軒的嗓音中已經(jīng)沒有半分溫和,像是漫天的寒意席卷而來。
秦洛軒:“加大接受頻率!”
然而,天不遂人愿,屬于許棠的畫面在幾次高頻率的閃爍之后,便徹底變成了一片雪花。
唐風(fēng)調(diào)試設(shè)備的動作停下,心中止不住的擔(dān)憂彌漫而出。
唐風(fēng):“不是我們這邊的問題。”
是許棠那邊出現(xiàn)了意外,直接導(dǎo)致許棠的信號失蹤,攝像頭的實時傳像無法傳出。
屏幕上是一片雪花,與許棠聯(lián)絡(luò)的耳機也傳來失去信號的尖銳聲。
秦洛軒周身的寒意彌漫,往日里總是帶著笑意的狐貍眼此刻被堅冰覆蓋,整個車廂都仿佛被冰封,只有那道代表著失去許棠信號的尖銳聲回響在其中。
………………………………
“躍來賭場”內(nèi)。
無數(shù)的電梯都在運作,在這其中,一座電梯正在下降,直到所選樓層,才緩緩打開了門。
隨著電梯到達的一聲“叮咚”,一名侍者從里面走了出來。
步伐邁出,周圍的景象隨之展現(xiàn)在眼前。
這里不同于“躍來賭場”四個樓層中的任何一個樓層,就連一二層的“賭場”也比不上這里的瘋狂。
若不是乘坐的電梯,一定會認(rèn)為自己走錯了地方,也絕看不出這里是“躍來賭場”。
不像是其他樓層的景象,裝修既不像三四層的高雅,也不像一二層的奢靡,四周都是密不透風(fēng)的墻壁都是土筑,特地留下來的坑洼土墻給這里帶來了一番難言的風(fēng)味。
向上看去,這里的天花板全部都安滿了燈,沒有一絲天光,卻也照的這方天地猶如白晝。
還有著不少同樣裝扮的侍者,來來往往的穿梭,行動速度卻又不失秩序。
“哎!你是上面調(diào)配來的吧?”
來來往往的人中,一名推著推車,神色匆忙的侍者抓住剛剛走出電梯的那名侍者。
侍者被眼前的人抓著胳膊,點頭:“嗯?!?p> 那人一笑:“人手不夠,就應(yīng)該早點把你們派下來?!?p> 說完,向被抓住胳膊的侍者身后看了一眼,有些可惜的問:“就派了你一個人???”
侍者:“上面的人手也不夠了,現(xiàn)在只有我能下來?!?p> 那人希望破滅,小聲的嘀咕著:“真不知道為什么要同時搞這么多活動!?忙都要把人忙死了。”
為什么?
當(dāng)然是要掩人耳目。
許棠眸中劃過冷光,看著面前抓著自己的侍者。
這名侍者也是剛剛來到這里不久,顯然還不懂規(guī)矩,敢這樣吐槽,要是面前站著的人不是許棠,這句話就足夠他死的了。
侍者心中郁氣消散,朝許棠笑了笑,把自己身邊的推車推到了許棠的面前。
許棠隨之看了一眼推車。
上面是各種各樣的飲品和食物,還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陳列在最上面的一層。
“躍來賭場”中有不少的亞洲面孔的侍者,眼前的侍者同樣也是亞洲面孔,見許棠和他一樣,才抓著許棠說話的。
侍者:“我早就接到你要下來的消息,專門在這兒等你的。”
侍者:“主管叫你去拍賣會上推車,你趕緊去吧!”
侍者粗聲粗氣的說著,想要提高氣勢嚇住許棠,讓許棠幫他把這一趟跑了,自己好去躲懶,但心中難免有些心虛,擔(dān)心許棠看出他在撒謊。
卻沒有想到眼前的人這么輕易的相信了自己的話,一句話也沒有說,推著推車走了。
許棠的身形從電梯旁邊離開,就露出了顯示樓層的數(shù)字。
熒藍(lán)的電子屏上是白色的數(shù)字——“2”。
這里是二層。
地下的第二層。
許棠推著小推車走著,地下二層的空間很大,但所幸這里的侍者很多,像許棠一樣推著推車要往拍賣會去的人也不少,許棠只要跟著周邊的人,就可以找到這里拍賣會的位置。
隨著許棠位置的移動,耳邊逐漸傳來了混雜的聲音,許棠越往前走,便將著混雜的聲音聽得越發(fā)真切。
人群的吵鬧哄笑,話筒中嬌媚的女聲,尖銳的哭泣與怒罵……等等等等形成混亂的雜音。
許棠在走廊中前行著,跟著前面的人一轉(zhuǎn),眼前便豁然開朗。
這是“躍來賭場”的另一場拍賣活動,是真正由鐵疤所負(fù)責(zé)的那場拍賣活動。
許棠走進了拍賣場,真正的置身其中,耳邊的聲響驟然放大。
然而入目的一切,卻讓一向不為外物打破平靜的許棠,不受控制的頓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