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觀無奈,自打他跌落山崖,在清涼山醒過來之后,就沒有一天不背著一堆責(zé)任的,雖然他不排斥,但是他們就不看看自己這副小身板,究竟能有多大力氣,可以扛起來那么多人的生死重任呢?“哎,行吧,反正虱子多了不咬,帳多了不愁,一只羊也是趕,兩只羊也是放,幾十個人再加上二十多人,意思也都差不多?!鼻赜^給了自己一點點安慰。
在座的眾人又商議起以后該怎么辦,偌大的蕩海城,現(xiàn)在幾乎就成了鬼蜮,就他們這五十人不到還活著了,單靠他們來抵御靈隱樓的侵襲,實在是不現(xiàn)實。閔輝建議是棄島而走,但是又想不出能去哪里。周圍三千里的海域里,只有蕩海城這么一處還算是靈秀的地方,其余的不是荒島,就是凡人聚集的地方,實在不適合這么多修士生存。還是眾人之中歲數(shù)最大的廖星辰有主意,他覺得既然沒有靈隱樓的修士走脫,那么靈隱樓得到失敗的消息,再派人過來,必然得需要不少的時間,眾人完全可以在島上找一處地方藏身。“有老朽和赫連道友在此,布置些許陣法實在簡單,而且島上現(xiàn)在無主的靈材實在是多,足夠布置下不少有用的陣法了?!?p> 秦觀點了點頭,他也覺得盲目逃竄,不如留守蕩海城,畢竟有廖星辰他們這些地頭蛇在,總比再找一處隱秘的地方要來得容易的多。而且他們隊伍里的傷員不少,都是需要靜養(yǎng),貿(mào)然遷移勢必會造成傷勢的惡化,得不償失。“那就這么辦吧,廖管事,就拜托您帶著人去找地方藏身了。在下再思考一下敵人來攻之后的計劃?!鼻赜^又讓清凈清玄和顧葳蕤去把少年們都照顧好了,萬萬不能因為一時疏漏,把自己三清觀的未來給毀了。
秦觀心里覺得眾人的戰(zhàn)斗力不足,現(xiàn)在急需一批新鮮血液加入,但是城里的人幾乎已經(jīng)死絕了,去哪里找人呢?“誒?地牢里的那批傀儡,是不是能為我所用呢?”秦觀心里動了念頭,“唔,還是先去找駱南那里問問吧。連帶著看看他情況如何了。”
他孤身一人來到了駱南等人的房間,屋子里,甲一正在看護著駱南入定,其余三人正在說話,見秦觀進屋,連忙給他讓座,說道:“觀主的傷勢如何了?您有事情大可以讓人召喚我們前去,怎么還能勞駕您過來呢。”秦觀讓他們別這么拘束,自己比他們要小上不少,太恭謹了搞得他像是老怪物似的。
“我來是想看看駱道友的情況如何了?!鼻赜^開門見山。
“托觀主的福,老大已經(jīng)沒事了,就是抵抗住禁制的反噬之后,禁制突然有些松動,他正在觀察呢?!奔锥卮稹?p> “哦?禁制松動了?情況是好是壞?”秦觀急忙問道。
甲四搶過甲二的話,說道:“觀主,當(dāng)然是好事了。估計是老大的靜心咒修行有成,所以這禁制不能束縛住老大了。老大現(xiàn)在就是在為我等探路,如果真的能自己解開禁制,就用不著再去滿世界找元嬰修士來為我等解除痛苦了?!彼难哉Z里充滿了期待,不過秦觀還是聽出了一絲忐忑的感覺,看來情況也不明朗。
陪著其他三人等了一會兒,甲一先從護法的狀態(tài)睜開眼,他沒有入定,所以知道秦觀來了,但是因為要給駱南護法,沒辦法隨意說話。他給秦觀行了禮,駱南在這時睜開了眼睛,眼光中流露出一絲興奮的色彩,看來事情有了不小的成功。秦觀問他如何了,駱南回答:“嘿,觀主,這靜心咒著實有效,禁制已經(jīng)松動了大半,估計再有半個月的入定,就能完全消弭禁制的影響了。不過,我發(fā)現(xiàn),這禁制似乎只有到了金丹中期之后,才能用靜心咒來消弭,筑基期可能還力有未逮。”
秦觀點了點頭,也對,如果禁制那么容易就被解開了,也不會成為修行界人人憎惡的法術(shù)了。不過,聽到駱南快要脫困的消息,也算是這幾天最好的事情了。這幾天,蕩海城里死尸遍地,空氣之中都彌漫著一股濃厚的血腥氣,實在是讓人心頭抑郁,也就只有這樣的好消息,才算是能暫時讓人擺脫那煩人的氣味了。
秦觀讓駱南謹慎行事,擺脫禁制之后,可以給甲一等人護法,讓他們能安心修煉,現(xiàn)在蕩海城里什么都不缺,精進修為的靈丹妙藥也有不少,只要眾人能進入金丹期,擺脫了禁制的困擾,那么又是一股不小的助力。
從駱南等人的屋里出來,秦觀感覺自己是不是也該勤加修煉了,前幾個月一直在跟編纂的書打交道,修為已經(jīng)很久沒有提升了,還是筑基初期的修為,在未來的戰(zhàn)斗里,就顯得有些吃力了。正想著這些,剛要出門,才發(fā)覺被駱南即將脫困的消息給影響到了,他來主要目的還要問問有沒有辦法利用上地牢里的那堆傀儡。他又折回駱南的屋子,直接問道:“駱道友,你可知道靈隱樓留下的那百具傀儡,有什么御使的方法嗎?”
駱南聽到秦觀問這個事情,面色頓時有些難看,他是想起了曾經(jīng)在自己手下待過三年的那個小修士了。他們五人,如果不是遇到了秦觀,估計在沒有利用價值的時候,也許和那小修士的下場一樣,都是被人做成了傀儡吧?駱南搖了搖頭,他其實在靈隱樓的地位并不高,只是最底層的小頭領(lǐng),而且他并不受上級的欣賞,算是個不折不扣的邊緣人,所以關(guān)于靈隱樓的很多東西,他都不是很了解?!坝^主,我只知道這靈隱樓,在北海修行界的總壇壇主叫玄武上人,是名元嬰初期的修士,但是其他的東西我就不知道了。就我所知,這北??倝蠹s有數(shù)千人,光是金丹修士就有數(shù)百,每個人又帶領(lǐng)十多個練氣和筑基的修士,幾乎可以比得上北海的一些大門派了。”
秦觀有些好奇,怎么金丹修士的數(shù)量這么多,反而筑基和練氣的修士有些不合常理的少,這是怎么回事呢?駱南指了指地牢的方向,秦觀了然,看來戰(zhàn)斗力不行的練氣和筑基期的修士,都被做成了傀儡啊。秦觀心里十分納悶,怎么這幫人就這么視人如草芥呢,而且說殺人就殺人,一點含糊的感覺都沒有,看來圖謀甚大啊。他現(xiàn)在反而放松了下來,既然敵人的圖謀很大,那就不可能因為自己等人這么一小撮人就壞了他們的大事,必然不會輕易派出太多人來攻打他們。如果不是有太多人來,秦觀覺得,自己等人生存的希望倒不小。
接下來的日子里,秦觀就暫時放下了手中編纂的書籍,全心全意地投入修行之中,算是彌補自己小半年來的松懈。而廖星辰和赫連鈞,帶著還能活動的三十多人,一起在蕩海城外的一個小山坡里挖掘了一個地洞,把所有從蕩海城搜羅的東西都搬到了洞穴之中,而后又布置了數(shù)百個大大小小的法陣。這些法陣以幻陣居多,廖星辰和赫連鈞認為,他們等人的修為對付一個金丹后期的修士都勉強,下次來的敵人即使人數(shù)不多,也必然是比那個黑衣修士的道行高深的人,那肯定就不是他們這群人能抗衡的。既然無法正面對敵,所幸就完全放棄殺陣,只以大部分幻陣和一小部分困陣來應(yīng)付,爭取能迷惑住敵人,不讓敵人發(fā)現(xiàn)他們的位置,即使發(fā)現(xiàn)了,困陣也能讓他們得到一些逃離的時間。
秦觀對陣法沒有研究,不過這個計劃聽起來倒是沒什么疏漏,就任由廖星辰和赫連鈞去做了,他自己則是抓緊時間去精進修為。所有人里,就只有他有能力短時間提高戰(zhàn)斗力,其余人都已經(jīng)處于瓶頸很久了,只有他在金丹之前不用擔(dān)心什么瓶頸,所以大量的提高煉精化氣的丹藥塞給了他。秦觀還想分給甲一四人一些,但是甲一說自己已經(jīng)從閔輝那里得到了不少了,已經(jīng)足夠他們修煉到金丹期了,現(xiàn)在他們需要的就是時間罷了,靈丹再多,也沒有什么用。
又過了半個多月,在眾人緊趕慢趕的挖掘之下,洞穴被開拓出來,足夠他們這幾十號人和三十多只獸類存活了。興許是因為對妖修的感覺太復(fù)雜,所以蕩海城里并沒有豢養(yǎng)靈獸妖獸的修士,幾十只靈鶴和兩只歡獸就是僅有的靈獸了。舒通倒是覺得這樣挺好,通靈修為的妖修基本上已經(jīng)算是跟人類的智力水平一樣,已經(jīng)脫離了野獸的行列,怎么能讓同為智慧生物的人類來御使呢?
在一個黑夜,眾人身上都貼著一張斂氣符,小心地在路上行進,為了避免敵人有辦法從氣息探查到眾人的動向,他們連空氣之中殘留的氣息都抹除了。蕩海城在這幾天,已經(jīng)被眾人搬了一空,算是什么都沒給敵人留下,連地牢里的傀儡,都被他們給毀之一炬了,防止靈隱樓的人再驅(qū)使這些傀儡來攻擊他們。眾人在進入洞穴之前,還在城里偽造了不少的通往港口的足跡,用來迷惑敵人,讓敵人以為他們已經(jīng)乘船逃走了。
總之,一切都準備完畢了,赫連鈞和廖星辰一起把洞穴封死,把所有的陣法都開啟,檢查無誤之后,眾人在忐忑之中,開始了自己的洞穴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