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又怎樣?”虞嫣兒突然變了臉,話語間充滿了理所當然,“姐姐不是也深愛了多年?”
虞悠悠背脊為之一僵,從未瞧見過虞嫣兒如此眼中帶煞,,“嫣兒,你為何還執(zhí)迷不悟呢?真讓姐姐懷疑,莫不是為了名利才要如此……”
“我就是為了名利,為了翻身,怎么著?”虞嫣兒話鋒一轉(zhuǎn),略帶挑釁。
“嫣……兒……”虞悠悠試圖勸說,畢竟是從小玩伴,她不忍虞嫣兒為了一己私利卑微到這般田地。
而虞嫣兒跌跌撞撞的起身,用帕子狠狠擦掉臉上淚痕,高揚著下巴,冷笑道:“二姐姐,你無情,休怪妹妹不義了。八年前的那個雨夜,你可還記得?……”
虞悠悠背脊為之一僵,瞳孔驟然縮緊。
虞嫣兒終是漏出了她那蛇蝎面孔。她看著面色驚恐的虞悠悠,冷笑一聲,放下狠話道:
“虞悠悠!你考慮清楚,此次蘇家前來迎親,不管用什么法子,我若是嫁不過去,后果自負……”
言罷,便衣袖一甩,款款離去了。
虞悠悠腿腳一軟,跌坐在了地上,望著離去的嬌柔身影,心中失望極了。
虞嫣兒竟然敢威脅她,將她們二人僅存的一點姐妹情誼,徹底磨滅。
…………
勿忘山。
殷子衿望著榻上鳳紋刺繡東珠點綴的鳳冠霞帔,唉聲嘆氣,不知在糾結(jié)什么。
殷柩探腦袋偷瞄了眼屋內(nèi),自今晨將帝京運送的鳳冠霞帔交到殷子衿手里,他便在屋內(nèi)來回拿起放下,時不時還唉聲嘆氣的徘徊一番。
用腳指頭想都知曉,他這是在糾結(jié)何時送給大娘子。
但他這是要猶豫不決到何時???
殷子衿似乎察覺到了什么,一記冰冷的目光投了過去,嚴肅道:“如此偷窺,眼珠子不想要了嗎?”
“呃……”殷柩只能尷尬的現(xiàn)了身。
“主子,屬下錯了!日后再也不敢了。”殷柩冷汗涔涔的認錯,偷偷瞧了眼依舊冷若寒冰的大主子,眼底除了敬畏還是敬畏。
在他眼里,這位主子可仙可妖魔。
仙的是,撫琴弄墨慰黎民;妖的是,腹黑時,試問蒼天誰如他?
一向不喜女色的他,就算被人說做有斷袖之癖,也從未放在心上。
可不久前,一下你深居簡出的他,突然出門,雷厲風行的完成了好幾件大事。?
不打聲招呼便棄皇帝陛下于不顧,一紙飛鴿解決了邊關緊急戰(zhàn)事,還神不知鬼不覺的解決了終身大事。
同時,還一路懲惡揚善,懲治了不少地方貪污官員。
而誰人能想到,這幾件事僅僅發(fā)生在這十天之內(nèi)?
殷柩這么想著的功夫,瞥了眼天色,連忙將手里的碗盞遞給了他。
“主子,您該用藥了。”
殷子衿驟然蹙眉,“可不吃否?”
“……不可。師父說了,這是您活下去的法寶,半個月一次,不能落?!?p> 殷子衿嘆息一聲,嫌棄的接過碗盞,猛憋著一口氣飲罷。
殷柩瞧著總算完成任務,接過碗盞提醒道:“明日都要大婚了,這身喜服主子若是不好去送,屬下去可好?”
“吆喝?喜服?小柩這是要娶妻了?……”
還未等到殷子衿回話,便瞧見一位風度翩翩,手握玉折扇,長相頗為俊俏的華服少年隨性而來,瞧見一臉嫌棄的主仆二人,發(fā)出感嘆。
“不只是哪家姑娘這么榮幸,能嫁給小柩柩……”
“……”殷子衿聽著這調(diào)皮搗蛋的聲音,就知曉是秦靖宇駕到了。
他嘆口氣,將鳳冠霞帔蓋住,淡淡問道:“小六不在帝京乖乖待著,為何學叔父跑出來?”
“好你個殷子衿出門也不打聲招呼!害的我好找。不過,我可是受父皇之命來尋你的,哈哈……”秦靖宇‘啪’合住玉扇,一臉傲嬌。
秦靖宇便是寧泉皇帝陛下的第六子,年十六,向來桀驁不馴,不懂規(guī)矩。
雖然皇帝陛下與殷子衿拜了把子,按理要稱殷子衿一聲叔父的,可他從未如此喚過。
也正因其不安常理,頗得殷子衿重視。整個天下,怕是除了父母與虞悠悠,也就只有他膽敢如此放肆了。
“小六子可真會打趣,這成婚的可不是小柩?!?p> 殷柩沖他翻了個白眼,便端著碗盞離開了,很是嫌棄這不速之客。
秦靖宇聞言,眼睛睜的似銅鈴,瞅向一臉波瀾不驚的殷子衿,結(jié)巴道:“殷……子衿,莫非……是你要大婚?……本王不是在做夢吧?小柩所言當真?”
言罷,秦靖宇敲打了下自己腦門。殷柩怎么敢與他開這種玩笑?
想到這里,秦靖宇唏噓不已,簡直就是驚天奇聞。
在秦靖宇的印象中,殷子衿若對女子感了興趣,豬都能上樹了。
“當真……”殷子衿沉沉的應了聲,隨即控制不住的輕咳起來。
顯然他不愿多與秦靖宇廢話。
秦靖宇撇了撇嘴,緊隨其后:“本王還是不能相信。”
“聒噪。”殷子衿自顧自坐下,烹起茶來。
秦靖宇倒是一臉也不介意,主動落座,趴在他面前,道:“殷子衿,父皇前些日子才讓老妖婆為你觀測了下天命,那老妖婆可說你一生孤寡,不可能娶妻生子的……”
“嗯?!币笞玉谱旖俏⑽⒁还础K拿\豈用旁人來觀?他自己就足夠用了。
上一世確實孤寡,可今生他的命運要自己來掌控。
看他沒有太大反應,秦靖宇才敢放開繼續(xù)說道:“莫非你自知天命,故意娶妻沖喜的?”
“沖喜?”殷柩歸來,替殷子衿不平,“我家主子豈會是為了沖喜而如此行事的人?”
“小柩非也!非也!”秦靖宇撇嘴道:“興許是年紀大了,怕死了。對!一定是這樣。”
“你!”殷柩護主心切,有些上火。
殷子衿煩躁的皺了皺眉,“小六,陛下讓你乘的龍舟可到了?”
“咦?”秦靖宇一頭霧水,“你怎知曉本王是乘龍舟來的?”
“哼!自然是皇帝陛下為我家主子迎親用的。”
殷柩不屑的掃了一眼他一眼,得意洋洋的上前為殷子衿添茶。
秦靖宇仿佛明白了什么,瞬間不淡定,‘蹭’的一下跳起身,指著殷子衿,“好你個殷子衿!我說父皇怎么如此慷慨,賜我龍舟出京,原來是為了你……?!?p> “小柩!”殷子衿早已習慣他炸毛的模樣,直接無視,看向殷柩,吩咐道:“馬車備好了嗎?”
“好了,就等著主子一聲令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