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寒站在一扇巨大的落地窗邊,眺望群山,夜色將群山映的黑沉沉的,樹木也是,遠遠看去像一只只張牙舞爪的妖怪,有些怕人。
他點了一支煙,慢慢的抽著,臉上沒有什么表情,但就是給人一種很瘋狂的感覺,那是一種毀天滅地的瘋狂,是絕望背后的希望,是用盡生命也要抓住的一縷光。
他掐滅了煙,看了一眼遠處的風(fēng)景,一大片向日葵隨著微風(fēng)輕輕搖擺,不說一句話。
顧清寒從京都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夜里兩三點了。他沒有和羨羨說他為什么離開,也不想讓羨羨知道。他不想他一看見她就離不開了,他舍不得。在挨過了那樣刻骨銘心的想念之后,他以為他可以理智地和羨羨講再見,可是他是多么懦弱啊,連說一聲的勇氣都沒有。這么多年積攢的相思,把他僅存的一絲絲理智都吞噬了。
顧清寒這一天心里一直空落落的,他處理完事情以后等不到凌晨兩點的飛機,就乘私人飛機回來的。一去一來就只有十三個小時,從京都飛回去大概需要五個小時。公司的經(jīng)理擔(dān)心他的身體,勸他留下來休息一下再離開,說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就差跪下來求他了,顧清寒還是沒理他。這個經(jīng)理跟了顧清寒不短的時間了,自然是有些不一樣的。
顧清寒知道他受不了,一時一刻都受不了了,他要離開要去見他的羨羨。那種空落落的感覺讓他覺得很不安,他要回去待在羨羨身邊。
顧清寒直到躺在床上了,手里緊緊握著羨羨上次掉的那個綠色發(fā)繩心里才有了一絲絲的安穩(wěn)。
許羨魚下午在家里看了會書,就去睡覺了,不知道為什么今天腦袋有點昏昏沉沉的,看不進去書。
許羨魚半夜睡的極不安穩(wěn),實在是太難受了。她覺得頭好痛,抬手一摸,才發(fā)現(xiàn)自己發(fā)燒了。她強撐著穿好了衣服,頭上已經(jīng)冒出來一連串的冷汗,因為渾身沒有一點力氣。
她記得小區(qū)拐角就有一個二十四小時營業(yè)的藥店。
由于是實在是沒有力氣,腦袋又昏昏沉沉的,她碰上了門才發(fā)現(xiàn)鑰匙沒有帶。她家只有兩把鑰匙,其余的她都扔掉了,一把她隨身帶著,另一把鑰匙還在學(xué)校的的書里夾著。
她現(xiàn)在也不管了沒有就沒有吧,大不了住酒店。
就在她跌跌撞撞往前面走的時候,對面的門開了。顧清寒高大的身影穩(wěn)穩(wěn)地立在那里,無端的給人一種安心的感覺。
許羨魚一下子就覺得很難過,連眼眶都紅了一圈。
“你去哪里了?怎么不告訴我?我在這里就你一個朋友,你怎么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走了?”
顧清寒一下子愣住了,一抹笑意在在他臉上擴大。
這一連串的問題,讓他覺得很溫暖,他的心里軟的一塌糊涂。
不過,羨羨看起來臉色有些不對勁,紅彤彤的。
他抬手摸了摸羨羨的額頭,原來是發(fā)燒了。
他準(zhǔn)備背著羨羨下去的時候,羨羨把她的兩個小爪子一伸,一雙眼睛霧蒙蒙地看著他。
“抱我?!?p> 許是剛剛睡醒的緣故吧,聲音軟綿綿的,可愛極了。
顧清寒對她又是愛又是心疼又是著急的。他一把抱起羨羨,往樓下去。走著走著,顧清寒感覺胸前的衣服濕了一塊,他的身體猛然一僵。
“不要低頭?!?p> 顧清寒順從地沒有低頭,只是腳步愈發(fā)快了,一只手還在她的手臂上輕輕拍著。
許羨魚也不想這樣的,但是很久以前,也是一個夜涼如水的晚上,爸爸也是這樣抱著她的,那樣的焦急和顧清寒臉上的一般無二。
顧清寒實在是太溫暖了,溫暖到想讓人覺得想時時刻刻都和他在一起,永遠也不會厭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