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燼歡何曾后悔?
“少爺,還沒有許小姐的消息?!蹦阂坏?。
“繼續(xù)找,許栩現(xiàn)在還不能出事?!蹦籂a歡一皺眉,他不后悔把事情告訴許栩,只是沒想到她為了許家竟然獨身前往。
白癡,還真的以為許家就可以這么一直隱退下去嗎。
暮燼歡不悔,然而他的心里卻莫名有一些別樣的情緒,大約真的是為了那句“阿燼”,那句直擊心頭的兩個字。
這世上還會有誰再輕喚一句“阿燼”,只是因為暮燼歡這個人呢。
沒有了。
許栩是第二個。
暮燼歡閉眸,長長的睫毛微顫,左眼下那顆淚痣越發(fā)暗沉。
“找,然后護她安全。”關越山可怕的并不是那些土匪。
后院主宅。
“娘,爹已經(jīng)派人出去找栩寶了,爺爺也回來了。”許寒年端起一碗粥,舀了一勺遞給夜羨妤,“您放心,栩寶一定會安全回來的?!?p> 夜羨妤臉色憔悴,揮揮手,“年兒,娘吃不下?!?p> 平日里端莊怡然的許家夫人形象蕩然無存。
“父親終于回來了?!彼媪艘豢跉?,沒多久又開始擔憂起來,“可是一天一夜了,我的栩兒,關越山哪能是她去的地方?!?p> 老天爺,求求你,一定要保佑我的栩兒平安回來。我的栩兒從未出生便被說成死嬰,出生后也多災多難,好不容易護著長到五歲,可不能出事啊。
夜羨妤眼角濕潤,臉色依舊蒼白,雙手緊緊握住一串佛珠。
民婦一生未做傷天害理之事,愿我佛慈悲,還我栩兒一條平坦的路,我只求她一生做個普通人,簡簡單單。
那條佛珠,是夜羨妤生下許栩沒多久后去長生寺求來的,從此以后的五年,夜羨妤日日吃齋念佛只愿許栩平安。
“娘親,栩兒最愛吃娘親做的糖醋魚了,可是娘親為什么從來不吃?!?p> “娘親不愛吃這些,素食好,栩兒平時也多吃些菜?!?p> “好呀娘親。”
許寒年見夜羨妤又開始念起佛經(jīng),嘆了口氣,將粥放到一旁的盤子上,讓下人端出去。
“等會兒娘停了,再讓人做些吃的送過來?!?p> “好的,少爺?!?p> 許寒年離開了夜羨妤屋內回到自己的房間,坐在椅上,神色凝重。
雖然只有七歲,但是出生在這樣的大家族心智早就比同齡人要成熟,尤其是許家從來對許栩偏心,而許寒年從小被嚴格要求。
這若放在其他家族必然會引起不滿,可許寒年從不在意,甚至更為放縱寵溺許栩。
許栩出生的時候他還只有兩歲,可是后來總有那么一個小團子跟在他后面,屁顛屁顛的叫聲哥哥。
許栩剛會說話的時候叫的第一句就是“哥哥”,軟軟糯糯,含糊不清,許寒年那時候也小很多事也記不清楚,但是許栩那聲哥哥他怎么也不敢忘。
又或許是這么多年下來,反反復復的一句“哥哥”讓許寒年記憶猶新。
許家嫡系這一代若說命,誰都不好。
可是許寒年寧愿自己擔著,也不愿許栩受到任何傷害。
午庭栩栩花間蝶。
許栩,許家的公主,就應該做那最漂亮的蝴蝶自由自在,無拘無束。
“小主子,找到小姐了?!眮砣思奔泵γΨA報。
“在哪?”他抬眸。
“小姐進了關越山那些山匪的寨中,而且…”那人猶豫了一下。
“而且什么?”許寒年有些著急。
“那山匪的頭目是墨子煜。”
許寒年一驚,“你確定?”
只見那人微微頷首,“屬下當年有幸見過,即便過去六年屬下也敢確定那人是墨子煜無疑?!?p> 有些人,驚艷過,無論過去多少年都還存在著。只是這個世上大多的人啊,從來都是匆匆一眼,未曾留戀。
英雄不會被忘記,只是不被世人記住。
誰不曾少年風華,后生又孤身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