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啞性感的嗓音,帶著男人獨特的偏執(zhí)颶風,沉沉地,悶悶地震顫著耳膜。
蘇晚骨頭一酥,心間在突突直跳著。
她迷迷糊糊,上挑的眸子泛著水光,迷茫地望著逆光而來的厲璟琛。
光影忽明忽暗,打落在他棱骨分明的下顎上。西裝穿得一板一眼,禁欲逼人,偏偏身軀完美誘惑,肌肉線條流暢,攻擊性十足。
厲璟琛狹長的眸子危險地瞇起,深深地鎖定著蘇晚。
他聲音發(fā)?。骸巴硗?,你不過來?!?p> “那我過去,到你的身邊。”
身姿頎長,如剪影畫般,一步步逼近。
蘇晚的瞌睡一下子清醒過來,她本能地搖頭:“厲璟琛,你不要過來!”
“我不想見到你!”
一見到這個男人,就會想到櫥窗內(nèi)的木偶娃娃,也就是“蘇晚”,和她長得一模一樣,
她那么驕傲,怎么甘愿做別人的替身?
厲璟琛神色陰鷙,惡狠狠地盯著后退的動作。
晚晚,你退半步的動作是認真的嗎?
半晌,他薄涼的嘴唇詭譎地勾起,染上了病態(tài)的殷紅:“如果,我偏要過去呢?!?p> 和這種大魔王,講道理根本行不通。
蘇晚圓眸微動,她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如果你過來,我就死給你看!”
厲璟琛不怒反笑,他靜默地凝視著蘇晚,久久不語。
湖底深處的熔漿,潰涌出癡狂的愛意:“很好。晚晚死了,那我陪著你去死。”
“我們就永遠能在一起了?!?p> 蘇晚一個頭兩個大,厲璟琛這種瘋子,還真的不知道怎么對付。
她聲音慌亂:“厲璟琛,你清醒一下。我不是你的蘇晚,你看清楚一點!”
不知何時,厲璟琛已經(jīng)走到蘇晚的身邊,高大的身軀完全籠罩著她。
他發(fā)燙的指腹,用力捏住她的下巴:“晚晚,我現(xiàn)在很清醒?!?p> “不用看,你的模樣,我記得一清二楚?!?p> 女子生得千嬌百媚,眉眼如畫,肌膚雪白,尤是唇下一顆痣,一點點,一滴滴溢出瑰麗的血色。
唇下痣,心上人。蘇晚,是他厲璟琛的朱砂痣。
蘇晚又急又氣,她慌亂地推搡著厲璟?。骸皡柇Z琛,你不要靠近我!”
偏偏男人就像是一個復古而生的古希臘雕塑,屹然不動。
厲璟琛指尖碾壓在蘇晚唇下的一顆痣,目光癡癡:“晚晚,你唇下的痣,真美。”
“吻一下,輕輕吻一下就好?!?p> 唇下的痣?
蘇晚驚愕極了,她活了二十來歲,每天對著自己的臉,哪里來的痣?昨天的木偶娃娃,好像真的有一顆痣。
穿書,太多的謎團,為什么她和“蘇晚”重名了,為什么她和“蘇晚”長得一模一樣,為什么她出車禍不是死掉,而是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
為什么要遇上厲璟琛這個男人?有太多的為什么!
厲璟琛松開了手,薄唇尖勾起,病態(tài)癡纏。
在蘇晚的唇下痣,落下一吻。
“放開我!你別碰我!”
蘇晚徹底崩潰,她淚如泉涌。
她低下頭,用力地咬住厲璟琛的肩膀,牙齒,深深地陷進他皮肉里。
“厲璟琛,我恨你!”
她說她恨他!
厲璟琛垂下眼簾,濃密纖直的眼睫毛形成一片深邃的扇影。
一雙深不可測的眸子,泛起潮濕的殷紅,他猶如一個掙扎的困獸,撕裂又痛苦。
血水順著蘇晚的喉嚨,滑落進她的心間。
她再也忍不住,松開了牙齒,咳嗽了起來。
第一次,覺得人生的世界觀顛覆了。突然間,不知所措。她究竟是誰?她還是不是蘇晚,她為什么會穿進這一本稀奇古怪的書里面?
厲璟琛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眸底溢滿了化不開的詭譎深情與深切的哀傷。
他死死攥住拳頭,鮮血暈染開一朵朵紅色的小花。
“晚晚,不要哭?!?p> “別怕,有我在?!?p> 穿書前渣男親妹背叛的委屈,穿書后各種古怪的事,蘇晚仿佛要將心底的委屈徹徹底底宣泄出來。
她用力地揪著厲璟琛的衣角,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就連自己也發(fā)現(xiàn)不了對他詭異的依賴:“厲璟琛,為什么啊?”
“這究竟是為什么?”
厲璟琛死死地凝視著蘇晚,聲音發(fā)啞:“沒有為什么,晚晚,你只需要知道,我會永遠在你的身邊。”
“我們別鬧了,好嗎?”
鬧?在厲璟琛眼中,這些事竟然僅僅是女兒家的作。
蘇晚似乎抓住了某些重點,原書中的“蘇晚”和厲璟琛根本不是原作者表面上描述的仇恨那么簡單。
大概是很復雜吧,如昨天他的手下所言,他曾欠了“蘇晚”,“蘇晚”恨他,故意出逃報復他,他們兩兩相欠,愛與恨,錯綜復雜。
可那又如何呢?她又不是真正的“蘇晚”,一切與她無關,“蘇晚”和厲璟琛的故事,她一點也不想去了解。
她的情緒慢慢地恢復平靜,別過臉,默不作聲。
厲璟琛望著蘇晚優(yōu)美的側臉,目光裂出炙燙幽烈的思慕。一瞬間,他自嘲般地勾起薄涼的唇尖。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很沉:“晚晚,不要恨我。好嗎?”
只是因為太過愛你。最后一句話,輕得讓人聽不見,便腐爛在心底。
蘇晚心底一揪,生出細微的疼痛,一股不屬于她的心疼。
她可以確定了,原書中的“蘇晚”絕對不是對厲璟琛沒有任何感情。
看來,以后閱讀小說,不能單憑表面去看,要深入故事中的角色,去體會。
“我不恨你,只是……”希望你能讓我走,我根本不是你的“蘇晚”。
厲璟琛鋒利的眉眼一揚,星河璀璨,情毒盛開的花海,帶著致命的吸引力。
像他這樣極度偏執(zhí)的病患,也會膽怯:“晚晚,真的嗎?”
“當年的事……”你終于原諒我了嗎?
蘇晚對上了厲璟琛會發(fā)光的眸子,險些要吸進去,淪陷,再也出不來。
一時間,竟然說不出那些狠話出來。
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厲璟琛聲音低啞癡迷,如同夢囈。
“晚晚,那我要親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