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翰老實坐下,詳細說道?!盎乇菹拢@紅薯聽家中長輩說,是一個常年在海外的朋友帶回來的,他在海中漂泊了數(shù)年時間才帶回此物。據(jù)說此物不光產(chǎn)量極高,而且既可以當糧食又可以當菜。此物極耐儲存,只要存貯得當,便可儲存數(shù)年?!?p> “這么久?”晉皇有些驚訝,哪怕是稻谷也儲存不了這么長時間。
“是的,陛下。而且,這紅薯還可以做成粉條,雖然有些損耗,不光口感更好,而且還能保存的更久。”秦翰繼續(xù)說道。
晉皇點了點頭,對于紅薯的作用很是滿意。“如此說來,這紅薯當真是祥瑞。既然如此,那朕定要好好端詳端詳此物?!?p> 聽到晉皇的話,秦翰面色有些尷尬,小聲道。“陛,陛下,恐怕陛下看不到了,那些紅薯已經(jīng)被我種到地里了?!?p> 晉皇聽到秦翰的話,重新開始懷疑起秦翰的話來。
秦翰見晉皇變了臉色,趕忙解釋道?!氨菹拢菝袂靶┤兆觽四X袋,患了癔癥,記不起從前的事,這紅薯也是最近才記起來。草民也記不得它到底放了多長時間,所以才種到地里,害怕繼續(xù)放下去,會有變故。陛下可以派人去查?!?p> 晉皇點了點頭,秦翰所說的話到是有些道理,而且,從詩會那天起,晉皇就比較欣賞秦翰,總能在他身上看見其他讀書人所沒有的東西。
“朕相信你?!?p> “謝陛下信任?!鼻睾查L處了一口氣,一句相信你可比什么都來的中用。
“趙伯伯,我回來了?!?p> 月亮門出現(xiàn)李存信的身影,身后跟著的郭常,郭常手里端著托盤,托盤里是燒好的幾樣小菜。
聽到李存信的稱呼,秦翰腦袋上一陣黑線,剛剛自己可是和李存信一樣稱呼趙伯伯,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占皇帝便宜。
李存信重新落座,秦翰趕緊偷偷掐了下李存信,不斷朝他眨眼睛。
看到秦翰的表情,李存信一臉懵逼,這是什么意思,怎么看不懂。
晉皇看著二人的小動作,笑了笑,說道。“秦翰,你便也和存信一樣,稱呼我為趙伯伯?!?p> “這…是,趙伯伯?!鼻睾矁裳垡荒ê冢@晉皇是什么意思,我怎么看不懂,這算是奉旨攀親戚?
沒有晉皇說話,二人也不敢開口,只好不斷的往嘴里夾菜。
“秦翰啊,不知道你對于邊關(guān)戰(zhàn)事有什么看法,我大晉將士勇猛殺敵,從不怯戰(zhàn)。為何還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敗仗。”晉皇飲盡杯中清酒,慢條斯理的問道。
秦翰有些無奈,不都上交紅薯了么,剛剛聊那么多還不夠嗎。
“額,趙伯伯,在小侄看來,邊關(guān)的戰(zhàn)事實在不怪我大晉將士。那些遼國兵將,出身白山黑水之地,從小便不得不為了活著用盡手段。殘酷的環(huán)境可以說讓這些人能夠人人皆兵,戰(zhàn)力也是強盛。
加上游牧民族善騎射,一出動便是一大伙騎兵,而我大晉更多的是步兵,一來容易被騎兵沖散軍陣,二來,騎兵更加靈活,哪怕我們打了勝仗,卻做不到追擊敵軍,所以戰(zhàn)事失利,并不全怪邊關(guān)將士?!?p> 晉皇一邊聽秦翰分析,一邊暗暗點頭,這秦翰果然不錯,不但對百姓民生有著足夠的了解,而且竟然也懂得兵家之事,如果紅薯一事屬實,那這秦翰便有大功勞。
“哈哈哈,沒想到秦小友有如此見識?!币粋€粗獷的聲音隨著一個粗獷的中年男子走進院子,聲音也越來越清晰。
李鼎看到坐著的晉皇一愣,趕忙施了一禮。“微臣不知陛下在此,驚擾到陛下,還望陛下恕罪。”
晉皇身份被點破,李存信也趕忙拉著秦翰站了起來,沖著晉皇施禮,惶恐道?!斑€望陛下恕罪,微臣并未告知秦翰陛下身份,所以秦翰才有那些失禮的舉動,罪全在臣,和秦翰并無關(guān)系?!?p> 李存信的話讓秦翰的心里很是感動,算起來和李存信見面也不過數(shù)次。對于見識過現(xiàn)代社會各種社交的秦翰來說,更多的只是當李存信是一個普通朋友,從來沒覺得兩人有多么深厚的友誼。
當李存信說出這番話的時候,秦翰心里更多的是羞愧,隨之而來的便是感情的涌動。可能李存信說出這句話只是為了交好秦翰,畢竟晉皇不會因為這些事情真的去怪罪秦翰。但如果沒有李存信這句話,晉皇真的怪罪下來,秦翰少不了要退一層皮。
晉皇沖著李存信呵呵一笑。“存信啊,秦翰在你出去的時候,便已經(jīng)知道了朕的身份,朕已經(jīng)赦他無罪?!?p> “知道了?”李存信一愣,隨即幽怨的看了秦翰一眼,知道了怎么不告訴我一聲。
秦翰看著李存信的眼神,聳了聳肩膀,我明明就給你暗示了啊。
晉皇大手一揮,沖著幾人說道?!昂呛牵计饋戆?,坐下說話?!?p> “謝,陛下?!?p> “李愛卿,過來坐。”晉皇沖著李存信說道。
“是,陛下?!?p> 李鼎一落座,晉皇便忍不住問道?!袄類矍洌瑒倓偳睾菜f有無道理?”
對于民生,晉皇還能很好的做出分析,可對于兵家之事,晉皇了解有限,李鼎才是深得此道之人。
李鼎頓了頓,說道?!盎乇菹拢⒊紕倓傊宦牭津T兵之事,卻實如秦翰秦翰所說,我大晉的步兵對上遼軍騎兵實在是處于劣勢?!?p> 晉皇點了點頭,看樣子秦翰還是很靠譜的。“邊關(guān)之事還要勞煩卿家多多費心?!?p> 李存信拍了拍胸脯,說道?!斑€請陛下放心,此乃臣的責(zé)任,定當殫精竭慮,攘除奸兇。”
晉皇滿意地點了點頭,又皺眉道?!半藿帐盏阶鄨?,聽說遼軍不像以往只顧搶掠,而是開始安撫治下百姓,不知這些蠻夷此舉為何。”
李鼎搓了搓下巴,看著低著頭和李存信眉來眼去的秦翰,詭異的笑了笑?!氨菹拢蝗缱屒睾舱f說如何?”
靠,秦翰猛地一抬頭,話題怎么又扯到了自己身上,我可是一句話都沒說過啊。
晉皇點了點頭,心里也存著再考校一番的心思。“也好。”
晉皇同意,李鼎很是滿意,饒有興趣的看向秦翰。
沒有辦法,誰讓在幾人里自己最好欺負,說就說吧。
秦翰頓了頓,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安菝窨磥?,遼人所圖甚大。如果向以往一樣只是劫掠一番便撤回去倒也讓人放心。可是他們開始安撫百姓,如此收攏民心,看樣子他們已經(jīng)不滿足于只是劫掠,而是想要的更多?!?p> 李鼎對于秦翰的分析很是滿意,接著秦翰的話說道?!氨菹?,臣近來戍邊也發(fā)現(xiàn)了與以往的不同之處。那些蠻夷原本劫掠從來都是不留活口,可現(xiàn)在竟然開始不再殺人了,受傷的民眾也是極少,收攏民心之意昭然若揭?!?p> 聽了二人的話,晉皇眉頭皺在了一起,臉色很不好看?!翱礃幼与抟貙m好好商討此事,只是此次體恤民情之事怕是要結(jié)束了?!?p> 李鼎嚴肅道?!氨菹?,邊關(guān)之事要緊?!?p> 晉皇點了點頭?!半?,知道?!?p> 本想著考校秦翰,可是一番談話下來晉皇的心情卻是越來越低落,國家內(nèi)憂外患,揪心的緊,也沒有了再聊下去的興趣。
“時辰不早了,郭常,送朕回房休息?!?p> 郭常趕忙迎了上去,應(yīng)道?!笆?,陛下?!?p> 幾人等晉皇回房,便感覺氣氛輕松了下來。
“你便是秦翰?”晉皇離開,李鼎才有機會好好打量秦翰。
秦翰剛剛松下的一口氣,因為李鼎的問話便又提了起來?!笆堑?,大人。”
對于秦翰的態(tài)度,李鼎很是滿意,拍了拍秦翰的肩膀?!凹热淮嫘女斈闶切值?,便用不著這么客氣?!?p> “哦,是,李伯伯?!?p> 李鼎點了點頭,不愧是自己兒子想要結(jié)交的人,兒子的眼光還是不錯的,就憑今日秦翰在晉皇面前的表現(xiàn)便可知此人本事不小,日后前途不可限量。
和李存信父子扯了一會,秦翰便以時候不早遛了出來。一出李府大門,便看見現(xiàn)在馬車前不斷踱步的楚洛凝,趕忙喚道。
“洛凝!”
“秦翰?”看著走過來的秦翰,楚洛凝趕忙迎了過去,心里的石頭也落了地。
“怎么現(xiàn)在才出來,我還以為你出了什么事情?”
看著楚洛凝滿臉著急的樣子,秦翰心里便像吃了蜜一樣,看樣子神仙姐姐還是滿在乎自己的。
“走,我們回家?!?p> 說罷,秦翰便帶著楚洛凝上了馬車,慢悠悠的朝著楚府始去。
……
昨日和晉皇談話以后,秦翰本以為晉皇會派人將紅薯挖走,帶回去好好栽種。來人確實是來人了,可是和秦翰想的卻不太一樣。
秦翰和九叔打完太極,正和楚家父女吃早飯,便被一個聲音打斷,叫了出去。
“天使到!秦翰接旨?!?p> 正在喝粥的楚老爺一口將嘴里的粥全都噴了出來,圣旨這個東西楚老爺從來沒覺得會和自己一個商賈有什么交集。
“快,快,快去接旨?!?p> 幾人趕忙來到院子,便看見郭常拿著圣旨正在等候。
“朕紹膺駿命:今有良家子姓秦名翰,自幼積善醇樸,學(xué)貫經(jīng)史,才通世務(wù),又獻良種
……
今建安平梁山屯田所,特封秦翰為宣節(jié)校尉,轄梁山屯田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