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為何那么緊張?
“請你吃就算不錯了,還挑?”方余生拿起面前的甜品勺挖了一大口冰淇淋塞在嘴里。
今天難得的好天氣,秋日里的陽光雖然比不上夏天的熱烈,但是還是暖暖的,吃冰激凌正好。
“可是……現(xiàn)在入秋了,你好歹請我喝酒而不是吃冰激凌吧?!苯游@了口氣,無奈地拿起了面前的勺子。
之前他給她打電話的時候,說有認識的律師想要介紹給她,本來方余生是想拒絕的,但是問了之前的律師安康怎么樣之后,陳三說:“你們這次訴訟有機會贏了?!狈接嗌胖?,這個律師不一般。
“那下次請你喝酒吧。”
“別了別了,你請我喝酒,某人就要請我吃子彈了?!苯游⑵仓^小聲的說道。
“你說什么?”方余生沒有聽清楚他說什么,只是看他彎著頭嘀嘀咕咕地在說著什么。
“唉唉唉,沒,沒什么。”
“他,你替我謝謝他吧。”方余生手里的勺突然開始攪拌起面前的冰激凌,停止了進食。
江子微當(dāng)然知道她嘴里的他指的是誰。
自從前些天曲凌天給他打電話,讓他幫個忙之后,這些日子就都不見他蹤影。那天去了云生醫(yī)院才知道,自從他回來之后,就把醫(yī)院當(dāng)成了自己的家,每天都沉醉在把自己的時間填滿的狀態(tài)。
院里本來的外科醫(yī)生,之前都因為加班熬夜,沒有好好的休息,這貨一回來就開始開掛式地做手術(shù),做得快不說,還做得好,以至于之前的醫(yī)生個別都在家休息了好幾天了。
“他就在醫(yī)院里,你自己去謝唄,畢竟是你們兩人的事?!?p> 江子微快速的吃完了面前最后一口冰激凌,就起身離開了。
“謝謝款待?!?p> 方余生微笑點點頭,繼續(xù)垂眸吃自己的。
桌子的邊沿放著一個透明的玻璃瓶,里面插著一枝假的粉玫瑰和一小株滿天星做裝飾。
相比于原來那段炙熱的感情,她現(xiàn)在對于曲凌天只是一種溫溫柔柔的在意,會想他現(xiàn)在做什么,會在意他身邊有什么人,以至于有的時候她甚至在想,當(dāng)時決定和他談戀愛會不會只是自己一時的頭腦沖動,她或許并沒有那么喜歡他。
曲凌天從配藥室里出來,手上拿著裝著淡黃色液體的玻璃瓶,突然走廊上吹來一陣冷,他身上一抖,藥瓶一下子掉在了地上摔破了。
看著地上淡黃色的液體四處散開,玻璃渣混雜在其中,曲凌天有種不是很好的預(yù)感,但是說不上來為什么會有這種感覺。
明天她的案子開庭,他準備去看一下,若是進展順利他準備先離開A市,自己親自去H市的那家醫(yī)院調(diào)查當(dāng)年那些事。
終于等到開庭。
今天天氣和昨天一樣好,盡管空氣里的風(fēng)帶著寒意,但至少太陽是溫暖的。
“先生,買花嗎?買一束送給女朋友吧!”
曲凌天直接從醫(yī)院離開去法院,他這幾天晚上都沒有回家,直接睡在自己的辦公室。為了方便自己休息,他把之前隔壁的儲物間清理出來,兩間屋子打通連接起來,在里面放了一張床和平時要用的簡單物品。
醫(yī)院外面很多時候都有賣花的、賣早餐,一大早就推著車子在醫(yī)院門口守著,只是他一般不會停下來關(guān)注周邊的小販。
花車上最多的是百合和菊花,醫(yī)院外面,這些花比較多也是正常的,也有玫瑰,紅的、白的但卻沒有看見粉色。
“沒有粉玫瑰了么?”
曲凌天把車停在路邊,搖下車窗詢問。
“哎呦,先生不好意思,這幾天粉玫瑰賣得不好,進的貨就少了一些,要不您再看看其他的花?”
“那就算了?!?p> 剛準備把車窗搖上去,聽見小販急忙的說。
“先生,今天到的勿忘我品質(zhì)很好的,你要不看看?”
小販干凈向他捧來一束包好的紫色的勿忘我,周圍的滿天星點綴著看上去有些像晚上的星空。
“你說這是什么花?”
“勿忘我!先生。”
小販看著面前的男子和他開著的車,就知道一定是個不簡單的人物,放過這一筆錢簡直太可惜了,所以要盡力推銷。
“表示您在思念和牽掛著她,也叫做星辰花,象征著你們的愛情永遠不變,是真愛!”
“放我車上吧。多少錢?”
小販臉上露出壓都壓不住的喜色,立馬把花束安安穩(wěn)穩(wěn)地放在駕駛座后座,然后舉起自己脖子上掛著的二維碼。
“50元,先生!”
車開到了市法院,門口的記者都漸漸分散走開了。
看來她們已經(jīng)進去了。
曲凌天把車停好,從后座拿出了那束紫色的鮮花。
幽深的顏色里帶著一絲神秘感,思念像是星辰那般,在寂靜無聲的夜里,帶著那些微光在閃動,打破了蒼穹里的寧靜,正如同花的名字那般——勿忘我
若是平時的法庭里開庭,后座上一般都是親眷家屬,而這次涉及商業(yè)上的審判,后座上坐著的大多都是認真聽講的“記者”。而坐在后座最前方的,是一個穿著華麗而張揚的女人,其實不用猜都能知道那個女人是誰。
本來這場訴訟針對的是方正建材,而被告也應(yīng)該由公司的法人代表兼公司的董事長方啟正來,但是念及方啟正年紀已大,更何況之前還突發(fā)了心臟病,所以坐在被告席上的是他的女兒,也是未來方正建材的接班人——方余生
法官認真的宣讀著手上的文件,時間逐漸流逝著。
雙方的辯護律師都很厲害,無論是一針見血的李慶年,還是沉著應(yīng)對的安康,兩人的回答都滴水不漏,這場判決不光是薛永梅和方正建材之間的挑戰(zhàn),也是兩大律師界王牌之間的競爭。
甄沁媛安穩(wěn)地坐在座位上,處驚不變的神色和她交握著緊繃的雙手形成了明顯的對比。
雖然知道薛永梅敢這么明目張膽地把方正建材告上法庭,背后肯定有什么人在撐腰,而業(yè)界誰和方家人有著私人恩怨的也是一目了然,但是不過就是一場審判,她為何那么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