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了,Madic先生
送走了這個瘟神一般的男人,曲凌天才回到屋里在鋼琴旁邊坐下。
“你們在屋外說什么呢,嘰嘰咕咕的?!?p> 方余生拿了一杯牛奶走了過來,趴在鋼琴架上,右手輕輕撫摸著著臺奶白色的鋼琴。
冰涼的溫度從指尖傳遞到血脈,直竄大腦深處。
曲凌天抬頭,用眼神指了指和琴譜放在一起的一張賬單。
拿起賬單,上面是她看不懂的法語,不過有一些和英文比較類似的單詞以及數(shù)字她能大概猜得出來是什么意思。
“這是,他欠你的一百萬的賬單票據(jù)?”
掀起被擦拭的發(fā)亮的鋼琴蓋,黑白相間的琴鍵整齊地排列在琴槽之間,等待著被人靈活的手指按壓。
“嗯?!?p> 女傭從樓上提著空桶下來,手里是已經(jīng)洗干凈的抹布和手套。
對他問了句好之后,一位年輕的女傭上前再次詢問,是否需要留她們下來做家務(wù)之類的工作。
黑白色調(diào)的圍裙覆蓋在里面的灰麻布料的裙子上面。
女傭帶著一絲期待的眼神看向坐在鋼琴旁邊的男子。
透明玻璃間隔著室外的花田和屋內(nèi)的空間,窗紗恰到好處地垂搭在地板上,將明亮的視野留白了出來。
曲凌天輕輕抬眸看了一眼女傭,又轉(zhuǎn)眼輕撫了一眼站在琴側(cè)人。
恍如油畫之中款款抬眸的鋼琴王子一般,眼神之中的那絲冰冷將他身上不諳世事的韻味刻畫的尤為貼切。
“不必了?!?p> 方余生的眼珠子剛剛已經(jīng)向著女傭站著的地方仔仔細(xì)細(xì)地掃描了一遍,雖然他沒有仔細(xì)看,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她一定看見了。
那意味深長的警告的眼神雖然沒有明言,但是他可以體會到其中的意思。
只是覺得這個女人很可愛,很可愛。
“那好吧,如果有需要的話,可以用電話聯(lián)系我們哦。”
女傭從衣裙的口袋里拿出一張名片放在置物架上。
“再見了,Madic先生?!?p> 女傭說完還故意等待了幾秒的時間,但是見琴凳上的男人絲毫沒有要理她的意思,只好灰心喪氣地離開了。
威廉坐在屋外的客車上,看著最后才走上來的女傭臉上一臉的失意神色就明白了,他的色誘計劃不太成功。
“想聽什么曲子?”
“你要彈給我聽嗎?”
“嗯?!?p> 這不是廢話嗎。
他現(xiàn)在坐在鋼琴面前,拿手機(jī)放音樂給她聽啊。
“什么都可以嗎?”
方余生剛想去拿手機(jī)找歌,卻突然想起自己沒有手機(jī)在身上,只好隨便想了想平時自己喜歡的歌曲。
她蠻喜歡孫燕姿的歌曲,所以剛剛準(zhǔn)備說的時候,曲凌天卻已經(jīng)將手放在琴鍵上,不慌不忙地按下了錯落的琴鍵。
所以她索性由他自己彈奏。
誰讓他剛才的表現(xiàn)勉強(qiáng)能讓她滿意呢。
“聽見冬天的離開
我在某年某月醒過來
我想我等我期待
未來卻不能因此安排
陰天傍晚車窗外
未來有一個人在等待
向左向右向前看
愛要拐幾個彎才來……”
不是什么G大調(diào)F大調(diào),而是她剛想說的孫燕姿的歌曲。
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靈活地在琴鍵上觸動著,游走著。
頭和下巴的動作不禁伴隨著旋律輕輕抬昂。
一曲奏畢,兩人竟然都沒有說話。
誰也不想打破由音樂營造出的這樣安靜而動人的氛圍。
“你怎么知道我想讓你彈這首?”
曲凌天將手從琴鍵上挪下來,眸子對上她的眼神。
他知道她喜歡的歌手是孫燕姿。
他知道她喜歡的服裝品牌是紀(jì)梵希。
他知道她刷牙從來不喜歡用軟毛。
他知道她最喜歡的香味是淡淡的花香。
唯獨(dú)一條,他不知道她會畫畫。
所以當(dāng)昨夜她已經(jīng)睡著的時候,曲凌天從床上輕輕起身去到書房,鋼筆輕蘸墨水,取出一本空白的筆記本。
記下記憶中他愛她的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