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年做好了題，和少年的草稿對了一下。他的字跡娟秀，因著是做草稿，行筆不甚拘泥，卻也不妨礙觀瞻，依舊好看的緊。字肖人，和他很相符。
“年年，年年。”同桌路雨用手捅了捅戚年胳膊，身子側(cè)過來攀談。
“怎么了？一驚一乍的?！?p> 八卦小能手上線。
“你......你剛剛是在問褚?guī)Z題？”同桌一臉好奇模樣。
“是啊。我不才轉(zhuǎn)過來，有些進度還跟不太上。就想著多問問?！?p> “褚?guī)Z跟你講了？”
“講了啊?！?p> “年年，牛，你可真牛?！边呎f還豎了個大拇指。搞得戚年一頭霧水。
問個題，至于這么激動？
“你這么激動作甚？”
路雨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晃了晃腦袋，故作深沉。
道：“佛曰：不可說，不可說啊。”
時間過的很快，很快就到了第一次月考。在這一個月里，戚年本著名師就在身邊，資源絕不能浪費的原則，不恥下問。當(dāng)然，這么麻煩褚?guī)Z，戚年剛開始也不是太好意思，就開始給褚?guī)Z帶一些自己做的小餅干，小點心啥的，褚?guī)Z這廝也十分心安理得地接受，后來，還點上菜品，擺上譜了，至此，戚年心中的不好意思就如奔騰的江水，一去不回。
“面包太硬，不夠松軟。”
“我不喜歡蘋果，喜歡香蕉?！?p> “嗯，這次的餅干不錯，又酥又香?！?p> 看不出來，還是個挑食的主。戚年也不氣，倒覺得十分好笑。
從褚?guī)Z身上看到了另一面：幼稚又好哄的大男孩。
明天就是月考，大家整理出明天的考桌，擺好了位置?？荚嚨姆諊幌戮蜕蟻砹恕?p> 戚年雖然覺得自己已經(jīng)復(fù)習(xí)的差不離了，但是出于對考試的“敬重”，還是留在教室，準(zhǔn)備多學(xué)一會兒再回家。
教室里熙熙攘攘的，唯獨那個女生靜在一處，低著頭，嘴巴一開一合，念念有詞，還在為明天的考試準(zhǔn)備。
褚?guī)Z從小人就很聰明，一點即通，學(xué)習(xí)也不甚努力，導(dǎo)致很多時候，其實對許多事其實不太上心，覺得沒意思?？墒?，這段時間，戚年，讓他看到了另一種不同的活法。為既定的目標(biāo)努力上進，活得充實而又自在。又不只是個“小書呆”，會玩會鬧，時不時冒出個鬼點子，讓人難以招架。他的目光，好像，越來越離不開她了。
她的影響是潛移默化的。往常的褚?guī)Z哪會在考試前夕留下來自習(xí)。
周圍的同學(xué)本來書包都收拾好了，看到連褚大佬都留下來學(xué)習(xí)，難道這次的考試特別難？因為這兩個人，整個班級的學(xué)習(xí)熱情都高漲了許多，雖然是被動的。大概褚大佬也不知道自己的存在給他人帶去了多大的壓力吧，這都是后話了。
戚年覺得復(fù)習(xí)的差不多了，正收拾書包。頭頂一片陰影灑下來，戚年抬頭一看，是褚?guī)Z。
“你在外面等我一下，我收拾收拾?！?p> “不急，我等你?！?p> 戚年把一些需要的資料急忙忙的裝好，往肩膀上一甩，走出教室。
少年在教室外面的陽臺等她，此刻時間已經(jīng)不早了，操場上的燈光昏黃，通過樹枝的縫隙透在過道上，燈火斑駁，而少年就在這斑駁的光影里。
戚年覺得此刻有點過分不真實了，她不忍驚擾這份美好。駐足原地，望著少年的側(cè)影。心“砰砰砰”地跳，臉頰也似火燒云樣，紅了一片。
也許是察覺到了什么，少年回過頭來，看到了此刻有點手足無措的女孩。清俊雋雅的的臉上揚起了一個小弧度的笑，眸光溫柔地注視著她。
當(dāng)時什么心情呢？很久之后，戚年再回過頭來形容當(dāng)時的自己，一瞬間，煙花在心底炸開，噼里啪啦的，整個人，炸懵了。
“等久了吧，走了走了?！贝丝唐菽旮揪筒桓铱瘩?guī)Z，目光閃躲，東瞅瞅，西看看的。
“沒等多久，走吧?！?p> 從來沒有過的尷尬緊張感籠罩在兩人之間，平常一般是戚年話較多，此刻的戚年還沉浸在“情竇初開”被抓包的尷尬里，所以一時之間兩人居然沒有話聊。
褚?guī)Z率先打破了這份尷尬。
“有信心嗎？”
“啊，什么有信心？”
“明天月考，準(zhǔn)備的怎么樣了，有信心嗎?！?p> “有，當(dāng)然有了，經(jīng)過這一個月您的指導(dǎo)，一個小小的月考算什么。我已經(jīng)迫不及待想把我體內(nèi)的洪荒之力釋放出來了?！?p> 話題一說開，戚年面對褚?guī)Z時那股不正經(jīng)的“小流氓”氣息又不自覺地冒了出來。
“噗哧?！瘪?guī)Z手握拳捂在嘴邊，“對不起，實在沒忍住?！?p> 戚年一不正經(jīng)，褚?guī)Z就想笑。
戚年一看褚?guī)Z笑，也笑。
岔路口處。
“我走這邊。”
“我走那邊?！?p> 兩人指著不同的方向。
“那我回家了，明天考試加油！”
“嗯，加油?！?p> 戚年向褚?guī)Z招了招手，向回家的方向走去。
褚?guī)Z就這樣看著戚年的背影，漸行漸遠。
戚年走了幾步，還是忍不住回過頭，看到少年依然在原地看著她。于是沖他揚起一個大大的笑，然后轉(zhuǎn)過身小跑著走掉。
直到看不見人影了，少年才向另一個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