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第十次了。
這人是今晚第十次來自己面前晃悠，明明是點酒，卻偏偏指名道姓的讓他去送。
秦歌瞥了眼沙發(fā)里陷著的人，忍辱負重的垂頭，將酒放在他面前。
房間里的人走了一輪又一輪，只有他始終不動地靠在那里，像是喝不醉一樣，神色淡然。甚至還能在他收拾空酒瓶時，出言sao//rao他幾句。
秦歌深吸口氣，臉色微怒，“老師，請不要再這樣，我可以告你調x///i學生?！?p> 宋均裴搖頭，坐著了身子，依舊是不變的笑面，“這話不對，出了學校我們可不是師生關系，只是普通朋友罷了?！?p> 朋友？
“我沒有隨便交朋友的愛好?！?p> 宋均裴不依不饒，剛要開口說話，便有人推門進來迎著上去擁抱，兩人一時交談甚歡，秦歌默默退出去，怒氣忍得頭疼。
他值班到十二點便離開了，出門果不其然看見宋均裴倚在路燈旁，手里拿著一只銀色的小酒壺，看見他出來滿臉笑意的迎上前，熟絡的搭訕，“今晚怎么出來的這么晚？”
秦歌不動聲色地避開他靠近的身體，低聲回答，“幫人值班?！?p> “這么晚學校也關門了，不如你去我那兒睡？”
秦歌戒備地扭頭看他，卻發(fā)現對方一臉無辜，倒真像是真情實意的邀請他，于是也緩和了自己的態(tài)度，“不用了，我去酒店?！?p> 宋均裴反唇相譏，“酒店住一晚你這幾天就全白干了，去我那兒又不委屈你?！?p> “不了，不方便?！?p> 依舊冷漠臉。
宋均裴伸手拉住他，好心好意的勸著，“都是男人有什么不方便的，走啦走啦，我請你吃夜宵?！?p> “……”
而所謂的夜宵，其實也不過是快餐一類，秦歌看他吃得開心，也沒好意思吐槽這東西到底有多不健康。只是不自在地扯了下衣服下擺，腹誹道：平時也沒覺得身高相差很多，可他的衣服真的好短……
“話說，我看你也不像是很缺錢的樣子啊，干嘛非要去打工？”
雞腿的油漬蹭到他的下巴上，秦歌實在看不下去，伸手抽了張紙遞給他，“有句話叫眼見不一定是真，不知道老師聽說過沒有?！?p> 諷刺意味十足。
宋均裴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表示不滿，他雖然在國外長大，但是宋家一向對他的國學要求頗嚴格，所以中文完全不用擔心，甚至各地方言他都能來一段。
他將油漬擦干凈，滿足地灌了瓶酒，愜意的仰在沙發(fā)上看他。
少年干凈的發(fā)尾還落著水珠，順著脖頸流利的線條滑進衣服覆蓋處，就算是坐著，也是腰桿筆直地狀態(tài)，說話慢條斯理，活脫脫一位從書畫中走出來的白面書生。
宋均裴換了個姿勢，趴在他身邊，好奇地打聽，“你有沒有談過戀愛？”
秦歌愣了下，不悅，“打聽這個做什么？”
“好奇?！?p> “我不想滿足你的好奇心?！?p> “好吧，”宋均裴伸了個攔腰，略帶倦意的開口，“這次實踐測試……”
“沒有?！?p> 識時務者為俊杰。
宋均裴滿意地瞇起眼睛，有種捕食者盯上獵物時的貪//婪，“你的生日是什么時候？”
秦歌手中的素描筆不停，卻絲毫不影響他思考，“又是好奇？”
“嗯?！?p> “……九月五號……”
好。
宋均裴默默記下。
“那你……”
秦歌納悶，打斷他，“老師，你是在查戶口嗎？”
宋均裴尷尬地起身，有些委屈，“想跟你聊聊天，可你一直在畫畫，也不理人?！?p> 秦歌扭回頭去，繼續(xù)手里的動作，“這是作業(yè)，明天要交的。”
不趕緊做完的話，平時成績就沒有了。
宋均裴答應著，不敢打擾他，躡手躡腳的湊過去看。
兩個人明明用的是同一款沐浴乳，為什么到秦歌身上，卻格外香甜。他又湊近了些，視線落在微微露出的腰線上，情不自禁的吞了口唾沫。
好細……
想碰一碰……
秦歌被他的呼吸聲打擾，煩悶感從心里竄出來，扭頭要訓斥。
結果四目相對，一陣尷尬。
宋均裴先反應過來，紅著耳朵從沙發(fā)上蹦下來，“那個……我去給你準備床鋪……”
秦歌還愣著，看他狼狽地跑進臥室，將門猛地關上，眉頭不著痕跡的蹙了下——
剛剛，他是不是想吻自己？
02.
臨近期末考試，學習任務繁重，再加上要準備一系列出國的事情，秦歌像只停不下來的陀螺，一天二十四小時不停轉，打算去辭掉酒吧的工作。
卻被宋均裴攔下來，眨巴著大眼睛問，“為什么要辭掉？”
秦歌接過食物，就近找了張桌子坐下吃飯，回復他，“忙不過來。”
啊……
這樣的話，以后能見到他的機會就更少了。
宋均裴委屈巴巴，泄氣一般的趴在桌子上，長睫毛都隨著動作塌下來，讓人看了怪不忍心。
當然，這其中并不包括秦歌，他開口“攆人”，“老師，你不忙嗎？”
宋均裴沒明白他的意思，搖頭，奶聲奶氣地回答，“不忙啊，你想約我嗎？”
“……”
一口飯哽住，秦歌臉色難看的抬頭瞥他一眼，默不作聲的繼續(xù)吃東西。
晚上去辭職的時候，鬼使神差的，他還是去了二樓的房間，宋均裴果然在，只是這次少了那些個狐朋狗友，只有他自己坐在那里喝悶酒。
秦歌坐在一邊，幫他把瓶子打開遞過去，問，“心情不好？”
“嗯，”宋均裴垂眸，深深地嘆了口長氣，“失戀了?！?p> “……”
您什么時候戀過，小屁孩兒。
當然，這句話因為期末成績的原因，他默默地憋了回去，善解人意的接過話茬，“怎么回事？”
“唉?！?p> 又是一聲長嘆，宋均裴把手里的酒杯遞過去，后者拒絕，他欲哭無淚地搖頭，“算了，連你也不想陪我解憂愁。”
“……”
秦歌認命，一飲而盡。
宋均裴這才有了笑意，再次倒?jié)M給他遞過去，開啟勸酒模式。秦歌很少碰酒，沒幾杯就上了頭，理智倒是還在，“說說，你失戀的事兒。”
“唉。感情的事兒無非就是兩種結局，一種白頭到老一種愛而不得，我很不幸是第二種結果。你相不相信一見鐘情，在我見到他的那一刻起……”
秦歌聽得頭暈腦脹，制止道，“不要朗誦，直接抒情?！?p> “哦好，我喜歡的人喜歡我哥的女朋友?！?p> “真可憐?！?p> 等等，秦歌扶額，慢慢轉動腦子。
他喜歡的人……
喜歡……
他哥的女朋友……
“那你，喜歡的人是，男的？”
秦歌眨巴眼睛，終于反應過來。
宋均裴沒想到他竟然如此冷靜，一般人聽到這話不應該直接蹦起來像躲病//////du一樣逃得遠遠兒的嗎。
嘿。
他喜歡的人就是不一樣。
宋均裴靠過去，在他耳邊低語，“而且，我喜歡的那個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酒勁兒上來，他的腦袋昏昏沉沉，半點兒都不想動了，迷惑的看著他，竟沒發(fā)覺兩人之間的距離已經到了足夠危險的地步。
再靠近一些……
呼吸交纏……
秦歌蹙眉，看著他微闔的雙眼，還沒反應過來唇上的觸感是什么。
片刻過后，宋均裴看著他傻愣愣地模樣，再次塞給他一杯酒，笑道，“多喝一點，慶祝一下這個難忘的夜晚?！?p> 03.
盡管來了很多次，但秦歌還是頭一次知道，原來酒店櫥窗里那些從沒見過的玩意兒是這樣的用的。
他悶哼了聲，推開宋均裴，低聲道，“我沒經驗?！?p> 對方笑笑，細密地吻在他的肩頭，“沒關系?！?p> “那我弄疼你怎么辦？”
認真地發(fā)問。
宋均裴愣了下，徹底被他逗笑，“寶貝兒，你可能沒搞清楚狀況?！?p> “嗯？”
“我在上?！?p> 秦歌腦袋已經當機，完全一副他說什么就是什么的樣子，乖乖地轉過身去扶好，看著玻璃上映出的笑臉，納悶，明明是張娃娃臉啊……
后半夜酒已經完全醒了，可宋均裴還沒盡興，眼睛里全是狠勁兒，下手一點兒也不知道輕重。
秦歌怕隔壁聽到，咬著手臂不敢出聲，血珠滴到白色的棉被上，瞬間暈開。
宋均裴停下，伸手去扯他的手臂，心痛地哄，“咬我。”
結果秦歌還真一點兒沒客氣，窩在他懷里張嘴就咬，舌尖全是鐵銹味兒。
等結束，兩個人都光榮的負了傷。
宋均裴扯過棉被給他蓋上，隨便套了兩件兒衣服去前臺要了醫(yī)藥箱，回來給人包扎，嘴里還喋喋不休，“下次你急了就咬我，沖自己下手算什么英雄好漢?！?p> 秦歌頭疼得要命，又被他灌了幾杯涼水，才慢慢緩過來，啞著喉嚨問，“如愿了？”
宋均裴坦然點頭，“死而無憾?！?p> “你查我了?！?p> 肯定句。
“好奇心?！?p> 呵，這什么狗P理由。
宋均裴樂呵呵地攬著他的腰，懷抱結實，“真沒想到你會喜歡小嫂子，眼光不錯?！?p> “謝謝夸獎?！?p> 秦歌懶得理他，身體疼的厲害。
當時也不過是假意跟阮淺淺和好，想要緩和下兩人的關系再進行下一步，沒想到，他長嘆口氣，自己好好地一個人就這么被人引、、、、、、yo著跑偏了。
“既然你查我，有件事也該知道了。”秦歌推了下被子里的人，細喘。
宋均裴這會兒正忙著，非常不樂意的抬起頭來問，“什么事？”
“大二，我要走了?！?p> “哦?！?p> 宋均裴接收到信息，繼續(xù)忙。
“先別弄了，”秦歌又開始推他，“你是怎么想的?！?p> “嗯？”
娃娃臉不解。
“我們兩個?！?p> “啊？”
軟萌萌的蹭過來親他。
秦歌無語，全身心拒絕他的再次親近，“你先認真聽我說話。今晚上的事我也深思熟慮過了，你如果不想長期發(fā)展，那么我絕對會守口如瓶，畢竟我不久也要出國，你不用擔心會再見到我。如果你打算長期發(fā)展，那我，我絕對會很負責任，不會隨隨便便放棄的。以上是我的意見?！?p> 宋均裴點頭，意猶未盡的問，“沒了？就這些？”
“嗯，就這些。”
這人連情話說的都像是談pan，慢條斯理不緊不慢，有趣極了。
宋均裴笑呵呵抓著他的手，探向某個地方，秦歌臉一紅，僵住，問，“做什么？”
“以后我敢做出任何對你不好的事，你就宰了它?！?p> “……”
秦歌收回手，尷尬地咳了聲，應道，“好，我知道了?！?p>
長佑未央
連更必犯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