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匪顯然也明白這個道理。
雖然他不懼怕普通的警察,但是他正在帶著小弟“做業(yè)務(wù)”,能避開國家機關(guān)不跟他們碰面是最好的。
不然,發(fā)生點什么糾葛就不好了。
畢竟,他是行走在城市陰影中的“害蟲”,見不得光的。
“那行,那我就先走了,有事給我打電話。”齊匪笑著,用警告的眼神,盯視了李爾升姐弟倆幾眼后,拍拍陳辛肩膀,轉(zhuǎn)身離去。
他走的很干脆,很瀟灑,似乎完全相信陳辛能把控住接下來的局面。
李利珍眼中閃過一抹喜光,直到齊匪帶著黑西裝們,全部上車,啟動車子深入村子后,一直低垂著的頭顱,一點點地抬了起來。
最終,目光凝注到陳辛身上,嘴角上翹,眼中泛著譏嘲的光芒。
似乎在說:呵,你的幫手已經(jīng)走了,你現(xiàn)在能乃我何?
齊匪駕駛著幻影往村子里開了五六百米后,猛地停下。
這里的位置,已經(jīng)拐過兩個彎道,從陳辛那邊,是絕看不到他車隊的。
搖下車窗,齊匪沖身后揮了揮手,便有小弟從車里下來,小跑過來,聽從吩咐。
“派六個人,暗中注意一下我兄弟那邊的動靜,要是這村里的土著,去而復(fù)返,再來欺負他的話,給我往里死弄他們!記住,務(wù)必保護好我兄弟的安全!還有……不到萬不得已,不要讓他發(fā)現(xiàn)你們?!饼R匪目視前方,一手抓著方向盤,一手擱在車窗外無意識地敲擊著車窗,聲音淡然道。
“好的,老大。”小弟用力點頭。
齊匪嗯了一聲,勞斯勞斯發(fā)出一聲轟鳴,繼續(xù)上路。
但是車隊最后面的兩輛車,卻停在了原地,留了下來。
并且,車里的六個人都走下車,回頭往陳辛那里靠近。
他們腳步很慢,沿著陰影走,不注意看,很難發(fā)現(xiàn)他們的影蹤。
陳辛自是不知道齊匪這么貼心,他眼望著李利珍,讀懂了這中年女人眼神中的譏嘲后,說道:“怎么?你還不死心,還想叫人來打我?”
“你說呢?”
李利珍哂笑一聲,轉(zhuǎn)而對驚魂未定的李爾升道:“快打電話,把他們都喊回來,說那些壞人已經(jīng)走了,現(xiàn)在安全了?!?p> 李爾升愕然道:“姐!這……這,要不算了吧?咱們……咱們還是走吧!”
他已經(jīng)對陳辛有些發(fā)憷了,現(xiàn)在只想著逃走,哪里還敢再捋虎須?
嫌命長?
李利珍用手指頭狠狠戳了戳李爾升腦袋瓜子,恨鐵不成鋼的道:“你是不是傻?有沒有一點出息?現(xiàn)在這大好機會放過,以后再想逮住這小子就難了!”
李爾升:“……”
姐,咱們不要再在死亡邊緣來回試探了,行不?
這開法拉利的小子,一看就是惹不起的那種大牛,他是啥背景,咱們雖然不知道,但是他朋友,已經(jīng)吊炸天了。
咱們要是再和人家過不去,一準兒玩完,跪地唱涼涼……
你咋就不明白呢?
唉!
長長嘆息一聲,李爾升正想再規(guī)勸親姐姐幾句,讓她打消再找陳辛麻煩的念頭,李利珍已經(jīng)從他褲子口袋里掏走了手機,迅速翻開通訊錄,撥打其中一個號碼起來。
李爾升臉色一變,姐,你這是在作死??!
他想把手機搶回來的,但是李利珍一個警告的眼神給他后,他頓時蔫了。
他雖然已是大小伙了,但其實還是蠻怕他姐姐的。
電話響了三聲,那邊就接通了。
李利珍大聲道:“二狗子,你們跑哪里去了?那些壞人已經(jīng)走了,你們快過來吧。”
“珍姐,我肚子痛,現(xiàn)在在茅房拉屎呢,不能去幫你打人了,你喊其他街坊們吧?!?p> 說罷,不等李利珍回話,通話已經(jīng)單方面掛斷了。
“這死二狗子,真是懶驢上磨屎尿多,難怪三十歲了,還娶不到媳婦兒!”
李利珍狠狠咒罵幾句,撥通了第二個電話。
“李大柱,你們都死哪去了?那些壞人都已經(jīng)走遠了,快過來??!”電話剛一接通,李利珍就急吼吼的叫道。
“珍姐,不好意思,我現(xiàn)在牙痛,去看牙醫(yī)了,今晚幫不到你了,你叫其他人吧,他們都有空。”
這位叫李大柱的大關(guān)村村民也是說完,不等李利珍反應(yīng),就把電話掛了。
李利珍氣壞了,臉都綠了。
這些街坊們,好像有些慫了啊……
懷著這種猜疑,李利珍撥通了第三個號碼。
嘟嘟嘟嘟……
這次,足足過了十幾秒,對方才接電話。
不等李利珍開口,對方就說道:“珍姐是吧?我老婆要生了,我現(xiàn)在帶她去醫(yī)院,有事明天再說,掛了哈?!?p> 啪。
電話就被掛斷了。
買糕的……
李利珍臉色難看的仿佛死了老公一樣,把手機丟給李爾升,罵道:“看你這窩囊廢交的都是些什么朋友,沒有一個靠譜的!真是氣死人了!”
“這也不怪他們啊……”李爾升小聲嘟囔道:“我們還是走吧?”
“不行!”李利珍斬釘截鐵的說道。
她今晚這口氣要是出不了,她連覺都睡不著。
憑什么,她要白白挨兩個耳光?
要想念頭通達,她必須要報復(fù)回來才行,并且是十倍的報復(fù)才能令她滿足。
“你說得對,你還不能走。”陳辛注目著李利珍,冷笑道。
他之前抽空已經(jīng)把這里的情況,發(fā)微信給李巖說了,李巖已經(jīng)派人過來了。
料想再有幾分鐘,警察同志就到了,李利珍自然不能放走。
李利珍冷冷道:“你別以為自己有兩個臭錢,就了不起,就能隨便打人!信不信,我下藥毒死你!我記住你了,我告訴你!”
陳辛眉頭一挑,道:“你真惡毒!”
“惡毒的是你吧!平白無故的跑我家里,壞我好事,扇我耳光!你這種人,最好出門就被車撞死!”李利珍惡狠狠的說道。
陳辛冷笑幾聲,懶得跟這個瘋女人斗口。
唯小人與女子難養(yǎng)也!
圣賢都說過的。
況且,這個瘋女人更是集毒辣、冷血、自私于一身,跟她講不通道理的。
還是等警察來吧……
李利珍看陳辛不還口了,更加罵的起勁,盡管李爾升在旁小聲勸阻,但是于事無補。
李利珍這一通好罵,真是各種污言穢語,翻著花樣出來,都不帶重復(fù)的。
陳辛差點忍不住想上去把她摁在地上,捶個半死。
但是,最后硬生生忍住了。
人何必要跟畜生計較呢?
嗚嗚,嗚嗚,嗚嗚……
十多分鐘后,終于警笛長鳴中,李巖派來的市公安干警們,趕到了。
四男一女,三個年輕警察。
陳辛將情況簡單復(fù)述一遍,四個公安干警又查看過唐小虎傷勢后,都對李利珍憤恨不已。
立刻把她拷上,推上了警車。
而李爾升也被順帶拷上,送上了另外一輛警車。
李利珍雖然被警察抓了,但是仍自罵個不休,現(xiàn)在不止罵陳辛了,連帶著警察,國家,都一起罵上了。
至于李爾升則老實多了,耷拉個腦袋,一句話不說。
陳辛見事情按照自己的設(shè)想塵埃落定,十分開心,尋著機會,問那位女民警道:“警察同志,這女人虐童這么嚴重,會不會判刑?”
女警搖了搖頭,道:“雖然虐童案件一直受到社會的譴責(zé),但是至今為止,國家一直沒有出臺虐童罪。”
陳辛意外道:“那豈不是說……這女人無罪了?!”
這個結(jié)果,是他之前沒有想到的。
他還以為,最少也能判一兩年呢。
“嗯。頂多關(guān)一個月教育一下。”女警道。
陳辛嘆息一聲,有些不知道該說啥了。
難怪李利珍一直有恃無恐,看到警察來了,也不慌張,原來是知道公安機關(guān)拿她沒轍。
想到這瘋女人說的,要下藥毒死自己,陳辛就不寒而栗。
這是結(jié)了一個大仇??!
不過無所謂了,虱子多了不怕癢。
想害我的人,你們一起來吧,我接著就是……
最后,把唐小虎先送往醫(yī)院了,陳辛再去警察局錄了一份口供,正準備回家,在警局院子里碰見了李巖。
“李哥,這么晚還沒下班呢?真是大忙人啊?!标愋谅氏却蛘泻舻?。
“今天太忙了,沒辦法?!崩顜r苦笑道。
“對了,賀鈞抓捕了嗎?他有沒有逃跑?”陳辛想起賀鈞的案子,問道。
“已經(jīng)逮捕回來了?!崩顜r面色深沉道:“不過,他有一個很厲害的律師團隊,可能判不了多少刑!”
“真是特么的……”
陳辛聞言,心中很不平,氣的想罵娘。
先是李利珍虐童案,沒辦法判刑,繼而連惡行累累的“黑暗魔君”賀鈞,都很有可能逃脫法律的制裁,真是令他郁悶的想吐血。
但是沒辦法,這就是社會。
這就是現(xiàn)今的世道!
有錢人為所欲為,沒錢人,被人為所欲為……
你還無法改變,無法反抗。
唉!
陳辛重重嘆息,無語望蒼天。
天上的星光很璀璨,但仍然驅(qū)不散這世間的邪惡。
“不要拉長個臉,我會努力多搜集一些賀鈞的罪證,讓法院判重點。事在人為嘛!”李巖勉強擠出一絲笑臉,安慰陳辛道。
陳辛點點頭,實在高興不起來,隨后搖了搖頭,告辭離去。
臨走前道:“李哥,今晚抓回來的那個虐童案的李利珍,你盡量把她多關(guān)些時日,好好教育教育,這女人忒歹毒了!”
“好?!崩顜r點頭:“我會安排的。”
等陳辛從警局回到人才公寓,已經(jīng)深夜十一點多,馬上接近十二點了。
泊好車,在便利店買了一些零食后,陳辛方才踏入人才公寓。
不知為何,今晚電梯竟然壞了,陳辛摁了好久,電梯門都沒打開。
最后不耐煩之下,陳辛走樓梯爬上五樓。
不知是不是深夜的緣故,此刻五樓靜謐的可怕,好像所有人都搬走了,整個樓層只有他一個人租住在這里。
昏黃燈光下,這種氣氛令人毛骨悚然,很不安。
陳辛沒來由的心跳加速,正快走到503號房門口的時候,樓道里的燈光忽然熄滅了。
難道燈壞了?
還是……停電了?
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陳辛有些發(fā)慌,一想到503死過人,心跳更快了。
他掏出手機,想打開手電,好快點照明道路回到自己家里,那樣就安心了。
但好巧不巧的是,手機此刻正好沒電了。
他奶奶的!
陳辛罵了一句臟話,摸出鑰匙,走到自己家門口,想摸黑開門。
但是,手剛往門上一按,門忽然就被推開了。
這……
難道自己家進賊了?
不對!不對!
陳辛瞬間明白過來,自己還沒走到504,而是走到503去了。
正準備繼續(xù)往前摸,只見503門被自己推開后,里面有一團微弱的光亮映照出來,在這夜色里顯得十分詭異。
陳辛嚇得汗毛直豎,額頭滲出冷汗,莫非是鬼火?
他強忍著落荒而逃的沖動,一腳把門完全踢開后,屋里的景象完完全全映入眼簾,他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