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你就是只怪物
李柒夜蓮步款款走到葉舟面前，森冷的目光落到云尨身上，后者似乎察覺到李柒夜的目光，身體竟不由自主地在葉舟懷里瘋狂顫抖起來。
葉舟在腦海里斟酌著措辭，笑呵呵地說道：“李同學，謝謝你的幫忙，這只妖怪……”
“我會處理好的?！?p> 李柒夜淡淡地說道。
“處理？啊不不不，我的意思是……”
“別礙事?！?p> 說出這句話的瞬間，李柒夜身上的氣勢渾然一變，刺骨般寒意如傾瀉而出，將葉舟完全包裹，恐懼感也在這一剎那蔓延至了葉舟全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
“李同學——??！”
葉舟話還沒說完，李柒夜手中的飛劍突然掠出，直挺挺地貫穿了葉舟的肩膀，并將他死死地釘在了路邊的廣告牌上，懷里的云尨也掉了出去。
“啊……嘶！”
葉舟痛苦地扭動著身體，他伸出手試圖抓住釘住自己的飛劍，可僅僅是接觸到劍身的剎那，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便席卷了他整只手臂！
冷靜下來后，葉舟強忍著痛苦，緊盯李柒夜，斥問道：“李柒夜，你想做什么？！”
李柒夜淡漠地掃了他一眼，將目光重新落到云尨身上，云尨被她這道目光嚇得魂飛魄散，求生本能帶來的警覺讓它明白，這名少女是何等的危險！
它心慌意亂地想要逃走，身體撲騰了好幾圈，才勉強竄出了數(shù)米，然而下一秒，它的身體被一股無形的力道拽了起來，緩緩被送到李柒夜面前。
葉舟心臟狂跳著，大聲吼道：“李柒夜！你別亂來，它已經(jīng)失去戰(zhàn)斗力，對你構不成威脅了，你不能殺它！”
李柒夜偏過頭，森冷的眸子里沒有一絲情感，她就這么掐住了云尨的身體，在葉舟驚駭?shù)哪抗庵?，將其送到嘴邊—?p> “撕拉！”
“嗚嗚嗚——??！”
撕碎的毛皮伴隨著云尨凄厲的悲鳴，連帶扯下一大塊血肉，鮮血猶如泉水般噴涌而出，“嘩啦啦”的流淌了一地，將原本滿是塵土的街道染上了一層醒目的紅。
云尨的身體不斷掙扎著，抽搐著，李柒夜卻仍舊沒有停下啃咬，她就跟喪尸電影中的喪尸般，一口一口，咬下了云尨的每一寸血肉。
“啪嗒”一聲，云尨被扯掉半邊皮肉的腦袋掉到了地上，眼珠往外凸起，劃過面頰哦淚痕清晰可見，也就在這一剎那，它的身體，包括方才拋灑出來的每一滴血，都綻放出了耀眼的白光，那一道道白光逐漸化作縷縷青煙，最后被李柒夜盡數(shù)吸收。
最后一縷青煙被她吸入，李柒夜緩緩偏過頭，森冷的目光落到葉舟身上。
她似乎變得更美了，明明云尨的血跡已經(jīng)消失，可她的唇瓣依舊如鮮血浸染般，紅得妖艷，紅得媚人。
葉舟目睹了這一切，在這一瞬間，他所有的期望，所有的幻想，所有的祈愿……都破滅了。
她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李柒夜緩緩踱到葉舟面前，盯著他的眼睛，什么也沒說。
葉舟也盯著她，眼中悲愴失望憎惡皆有。
許久，李柒夜輕輕地開口：“為什么露出這種眼神？不屑的，憎惡的眼神?！?p> “難不成你還希望我喜歡你么？”葉舟冷笑著說道，“我剛剛看到了什么？一個披著羊皮的狼？化妝成美女的野獸？從電影里跑出來的行尸走肉？還是從棺材里復生的千年吸血鬼？”
“……”
“你不是修仙世家么？這就是你們的降妖方式？一口一口把它給吃掉？你不是說，妖怪都有妖丹，會致人喪失心智，成為被妖性控制的怪物嗎？那你剛才的做法是什么？咬下它的肉，讓它在絕望與折磨中痛苦地死去，呵呵呵，李柒夜，你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修仙世家呵？妖丹呵？”
頓了頓，葉舟惡狠狠地啐道，“李柒夜，你才是真正的妖怪！”
李柒夜露出茫然之色，對葉舟的話置若罔聞，反而問道：“為什么要生氣？”
“……”
“一只妖怪而已，又不是人類，你為什么要生氣？”
“……”
“我要致你于死地的時候，你都沒有生這么大的氣，現(xiàn)在不過死了只本就該死的妖怪而已，難不成，一只妖怪的命，比你自己的命都要重要么？”
“呵，呵呵呵……”葉舟仿佛聽到了很好笑的笑話，他笑著笑著，搖了搖頭，聲音愈發(fā)冷漠，“你當然不會懂，李柒夜，你根本無法明白生命的可貴，更無法理解人類的感情。
每一條生命都是獨一無二的，每一條生命都是值得尊重的，而我居然指望你這樣的家伙明白尊重生命，哼，恐怕讓世界毀滅都比米來得實際點，因為……”
葉舟盯著她，一字一句地開口：“因為，你根本就是個沒有感情的怪物?！?p> “……”
這一瞬間，李柒夜的眸子里似乎有疑惑，也有茫然。
她盯著葉舟，后者也同樣毫不畏懼地與之對視，空氣中都彌漫著硝煙。
許久，李柒夜的眸子再次回歸沉寂，緩緩說道：“某些修為高深的妖怪，會將妖丹融進血肉中，換言之，它們的身體，便是妖丹本身?！?p> “你想說什么？”
“它們的味道，很好，對我修為的精進也有很大提升?！?p> “你！”葉舟氣得渾身發(fā)抖，睚眥俱裂，“就因為這個？一個自私自利的理由？李柒夜，我居然還是低估了你，你比我想象中還要卑鄙，還要無恥！你這個，人類中的敗類！”
“隨便你怎么說，我只是個沒有感情的怪物而已?！?p> 李柒夜伸出手，“咔擦”一聲，將貫穿葉舟的飛劍取出，“這次不殺你，是因為我欠你一條命，現(xiàn)在我們兩清了，下次見面，我依舊會殺死你?！?p> 最后一個字說完，她縱身躍上飛劍，化作流光眨眼睛便消失于天際。
葉舟盯著她離去的方向，腦海中不斷閃過一幕幕與之相處的時光。
我不知道你身上發(fā)生過什么，我也不知道你背負著怎樣的過去。
我曾期待著你會明白，我曾渴望著你能明白，但現(xiàn)在……
李柒夜，我對你，失望了。
葉舟緩緩合上了雙眼，身體仿佛被抽干了力氣般癱坐下去，陷入了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