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官城回到KTV的時候,青淺和白玥已經(jīng)醉得東倒西歪了,只有晟敏還是清醒的,一直在勸酒。
趙凱見唐官城一人回來,身后沒跟著郝卿卿和周茹,他起身,帶著八卦的心奔了過去。
“小城,周茹和郝卿卿呢?你們怎么沒有一起回來?”
“她們已經(jīng)走了?!碧乒俪窃谇鄿\身旁坐了下來,幫著晟敏扶著已經(jīng)喝醉的青淺和白玥。
“走了?為什么突然走了?那你跟郝卿卿怎么樣了?”趙凱一手搭在唐官城的肩膀上,心急地想知道兩人的談話結(jié)果。
“沒怎么樣,她的事與我無關?!碧乒俪遣幌朐儆懻撽P于郝卿卿的事情,也不希望趙凱一直追問下去,他抬頭看向晟敏,開口道:“青淺已經(jīng)醉了,我想送她回家,你們呢?”
“我也想回去了,白玥我來負責,你送淺淺回去吧?!标擅粢贿呁衅鸢撰h,一邊對唐官城說道。
“你們真的要回去了?”趙凱突然插話,他覺得時間還早,挽留道:“要不再玩會兒,等一下我送你們回去,我的車雖然不怎么樣,好歹也比較安全方便嘛?!?p> 晟敏看看白玥,又看看青淺,搖搖頭說道:“還是算了吧,她倆都醉成這樣了,反正現(xiàn)在還早,出去叫出租車也很方便,等一下如果太晚了,麻煩你送一下其他同事吧?!?p> 趙凱見兩人去意已決便不再多作挽留,把四人送到門口之后就又返回KTV去了。
“淺淺剛才喝了不少酒,家里有蜂蜜的話,回去記得給她泡點蜂蜜水喝?!狈謩e之前,晟敏對唐官城囑咐了一番。
“好,我知道了,你們要注意安全?!?p> “那我們先回去了?!标擅舫粤Φ匕寻撰h弄上出租車,最后跟唐官城打了聲招呼便離開了。
唐官城蹲下身,輕而易舉地把青淺扛到了背上,她整個人都暈乎乎的,嘴里喃喃地嘟噥著什么,任憑唐官城怎么叫也不理會。
背著青淺走了好一段路,眼看就要走到劇院附近的公交站時,背上的人兒突然蠕動起來,攀附在唐官城肩膀上的手扣得更緊了,脖頸處突然傳來一陣暖暖的氣息,唐官城身體猛地一震。
“嘶嘶嘶...”青淺把臉深深地埋進唐官城的脖子里,貪婪地嗅著他身上的味道,嘴里發(fā)出模糊不清的囈語:“唔...好香...”
唐官城實在忍耐不住,歪著頭,艱難地把青淺從背上“卸”了下來,安頓在一旁的長椅上,然后他在她跟前半蹲下,扶著她微微往下傾斜的身體,想要聽清她到底在說些什么。
“嗯?你...你是誰啊?”青淺一張大臉湊到唐官城面前,瞇著眼睛細細地打量著他,雙手捧著他的臉,在上面摸來蹭去了好一陣,她突然傻笑道:“哦...我想起來了,你是...你是...”
“你還好嗎?冷不冷?”唐官城的臉已經(jīng)被她揉得紫紅紫紅,耳根都已經(jīng)開始發(fā)燙了。他轉(zhuǎn)頭想看公交車到?jīng)]到,萬萬沒想到青淺一用力,生生地把他的頭掰了回去,痛得他青筋暴起,臉龐扭曲得厲害。
“你是唐官城,沒錯,你是唐官城對吧,呵呵?!彼蝗恍Φ煤荜幊?,眸中微微泛起了一層薄薄的水霧,“為什么?為什么要讓她親你?”
唐官城委屈巴巴地看著青淺,極力地否認道:“不是這樣的,是她太突然,我沒想到她會...唔...”剩下的辯解都淹沒在青淺那突如其來的親吻中。
“嘀...嘀...”一陣刺耳汽車鳴笛聲從遠處傳來,唐官城尤如大夢初醒,電光火石般地放開了青淺,扭頭循聲看過去。只見一輛黑色的小轎車飛馳而過,強烈的車燈刺得唐官城張不開眼,他根本來不及看清任何的東西,那車子就已經(jīng)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青淺軟綿綿地倒在唐官城的肩膀上,雙手舒服地環(huán)著他的脖子,安分地睡了過去。
“淺淺...淺淺?”唐官城輕聲喊了幾下。
“冷...我冷...”窩在唐官城肩膀上的青淺嘟噥道,身體都忍不住打起了寒顫。
“冷?你冷是嗎?”唐官城碰了碰青淺的手,已經(jīng)凍得像夏天的冰棍一樣,他立即脫下身上的外套,嚴嚴實實地把青淺裹了起來,轉(zhuǎn)過身重新把她架到自己的背上,沿著馬路邊,緩緩地往前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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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若楓將車子停在了路邊,臉上的神色十分凝重,握著方向盤的手無力地垂了下來,回想起剛才撞見的一幕,他心中百感交集,這兩人明明是姐弟,怎么能在大馬路上......
心中那股煩悶的氣已經(jīng)堵上了喉嚨,韓若楓徐徐地落下車窗,冬日的寒風打在他冷峻的臉上,冰冷刺骨,倒是把他吹得清醒了不少,心里越發(fā)對青淺和唐官城之間的關系感到疑慮重重,如果這兩個人真的是親姐弟的話,為什么兩張臉上找不出一絲一毫相似的地方?為什么他們相處的時候時表現(xiàn)得那樣地拘謹客氣?結(jié)論是......
唐官城站在門口,一手托著青淺,另一只手艱難地往胸前的包里取鑰匙開門。睡得迷迷糊糊的小離聽到了廳外的動靜,起身套了件外頭走出了房門。
“我的老天爺!你們還知道回家???淺淺她怎么了?”
唐官城把她輕輕地放在沙發(fā)上,一邊回答道:“她...喝醉了,我去看看有沒有蜂蜜,給她泡點蜂蜜水喝?!?p> “蜂蜜在書架旁邊的柜子里?!毙‰x在青淺旁邊坐下來,伸手把唐官城的被子攤開蓋到她的身上,“她怎么會醉成這副狗模樣?。勘凰哪切┩鹿嗟膯??你怎么也不幫忙攔著點!”
她起身往浴室走了過去,打來一小盆熱水,浸濕了毛巾開始給青淺擦臉、擦手,活像個老媽子一樣伺候著她。
“蜂蜜水泡好了。”唐官城把泡好的蜂蜜水端了過來。
“你灌她喝吧,喝完把她弄回房里去,大半夜的,真會折騰人?!毙‰x起身,端起地上的盆子,再次往浴室走了過去。
唐官城半跪在沙發(fā)旁,小心翼翼地托起青淺的頭,想讓她把蜂蜜水喝下去,可青淺這時候精神又來了,一直不停地亂動,怎么也不肯張嘴喝,唐官城最后實在沒辦法,只好坐上沙發(fā),把青淺的頭摁在自己的大腿上,強行灌她喝下了一大半的蜂蜜水。
小離打了個哈欠,整個人已經(jīng)困得不行,她催促道:“好了,很晚了,趕緊把她弄回房間,你也洗洗睡吧,熱水我一直開著,你直接洗就行了,我困得不行了,先睡啰。”
“嗯,晚安?!?p> 唐官城掀開青淺身上的被子,一把將她抱了起來。感覺到身體變得輕飄飄,青淺摟緊了唐官城的脖子,拼命地往他懷里鉆,仿佛這樣才能減少自己的不安感。看著懷里的人,因為醉酒而變得通紅的臉蛋,竟有種說不出的魅惑,唐官城像被迷了心竅一樣,鬼使神差地湊了過去,在青淺的額頭上蜻蜓點水般地“啾”了一下。
青淺睜著眼,仿佛已經(jīng)清醒了一樣,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他。
“我...”唐官城嚇得三魂沒了七魄,心狂跳不止,支支吾吾地想張口解釋,卻見青淺忽閃忽閃地眨了眨眼睛,一臉乖巧地靠回他的懷里。唐官城愣了愣,不自覺地加快腳步把她放回到床上,替她蓋了被子以后,飛一般地跑出了她的房間,直直沖向了浴室。
冰冷的水肆意地打在唐官城的臉上、身上,他的心劇烈地跳著,大口大口地順著氣,沖了好一會兒的冷水,總算稍稍冷靜了下來。
已經(jīng)好久好久沒有這樣親過一個人了,三年前的那段往事在他的心里留下了陰影,那個時候他就告訴自己,絕不會再輕易喜歡上任何人,所以對待女性,他會尊重,但總是刻意地保持著距離??墒墙裉焖Э亓?,在公交站前,他沒有推開青淺,還有剛才,他甚至主動去親了她。
“我到底怎么了?”唐官城用力甩甩腦袋,似乎想要否認點什么。頭上涼水沖得他全身發(fā)麻,他打了個寒顫,關掉水龍頭,從浴室走了出來。
躺在沙發(fā)上,唐官城越發(fā)地精神,腦海里一遍遍地回放著今天在公交站前的那一幕,一直到了凌晨三四點的時候,他才感覺雙眼皮重重地耷拉下去,終于撐不住睡了過去。
第二日......
青淺醒來,頭痛欲裂,只覺一陣口干舌燥,她從床上下來,連鞋子都不穿就走出了房間,瞥了一眼躺在沙發(fā)上的唐官城,繼而走到廚房倒了杯水,咕嚕咕嚕地喝了起來。
“好冰!”喝了一大口,青淺覺得牙齒都快被冰掉了。
搖搖晃晃地來到廳前,見唐官城全身蜷縮著,被子早已經(jīng)掉到了地上,青淺走了過去,撿起被子幫他蓋上,哪知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脖子,唐官城一陣驚醒,驚恐萬分地看著青淺。
感覺他的反應有些過度,青淺皺眉看著他:“干嘛這樣看著我,我會吃了你還是怎樣?看你被子掉了,怕你冷幫你蓋回去而已。”
唐官城猛地從沙發(fā)上坐了起來,眼神閃閃躲躲的不敢正眼看青淺,吞吞吐吐地開口道:“早...早上好?!?p> 青淺聽他聲音沙啞,又見他面色通紅,整個人無精打采的,她問:“你怎么了,為什么...臉那么紅?”
唐官城捂嘴輕輕咳了幾下:“我...沒事...”
青淺隨即伸手碰了碰他的額頭,滾燙的觸覺嚇了她一大跳,她強行把唐官城摁回到沙發(fā)上,重新幫他蓋好被子,板著臉說道:“你的頭燙得都快能煮雞蛋了,還說沒事,趕緊躺好,我去給你找藥?!?p> 唐官城一動不動地躺著,心里總覺得七上八下的,他擔心青淺會問起昨晚的事,可是剛才看她的神情,又似乎對昨天的事并不怎么上心,竟然絕口不提一個字,或許只是自己想多了,唐官城暗自猜測到。
“來,先把藥吃了。”青淺一手端著熱水,一手拿著退燒藥走了過來。
唐官城接過藥片,毫不猶豫地仰頭吞了下去。
“小城怎么了?”小離從房里走出來,見青淺蹲在沙發(fā)前,好奇道。
“發(fā)燒了,今天早上我看他被子都掉到地上了,肯定是冷著了,幸好家里還有藥。”
“小城,你感覺怎么樣?要不要去醫(yī)院?。俊毙‰x擔心地問道,自從知道唐官城是孤兒之后,小離心里總是很同情他,對他的關心也比以前更甚,再加上相處的時間久了,相互關心會漸漸成為一種習慣。
唐官城擺擺手,繼續(xù)用他那滿是沙啞的嗓音開口道:“不用了,我吃了藥感覺好多了,不用去醫(yī)院的?!?p> “你...回我房里睡吧,反正今天也不用去劇院,在家好好休息吧?!鼻鄿\突然提議道。
“你的房間?”小離目瞪口呆地看著她。
青淺不再理會兩人詫異的目光,直接掀開唐官城身上的棉被,不容置喙地催促道:“快點進去?!?p> 唐官城像個小綿羊似的,乖乖起身,抱著自己的被子往青淺的房間走了過去。
“淺淺,你真讓小城睡你的床啊?你沒事吧?”見唐官城進去之后,小離壓低聲音問道。
“他都病成這樣了,你還想讓他睡在沙發(fā)上吹冷風嗎?再說他只是進去躺一下而已,沒什么大驚小怪的?!币娝琅f一副不可思議地表情盯著自己,青淺推著她走向浴室,像趕鴨子上架似的,邊走邊說道:“再這樣磨磨蹭蹭的話,今天誰也別想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