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后,扶初心里便下意識地跟著一驚——是黎晝的聲音。
還沒等扶初來得及說些什么,黎晝的聲音便又傳入了她的耳中:“都這么晚了,你還不回去嗎?”
扶初回頭,巴巴地看著黎晝,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我……”
奈何她想出去,但現(xiàn)在的她被關(guān)在了白月清的陣里,是想出去也出去不了了。
夜色漸濃,扶初周遭的那圓陣也正散著一圈肉眼可見的淡光。
“鎮(zhèn)妖陣?”黎晝自顧自地嘀咕了一聲,而后無奈地嘆了口氣:“這白月清到底在干什么?!”
扶初不語,她看著黎晝,眼眸之中還殘存著一絲希冀。
正當(dāng)扶初準(zhǔn)備開口說些什么的時候,黎晝的聲音便再次響了起來:“你在這兒等等我,我這就去找楚暮師兄——”
……
黎晝走了之后,寧蘭寺又恢復(fù)了先前的那般寂靜,晚風(fēng)拂面,還帶著一絲滲人的寒意。
扶初獨自跪在了神像前,甚至有那么一剎,她感覺自己就像是……地里那一株沒人疼沒人愛的小白菜。
倦意緩緩襲上了扶初的身子,讓她慢慢合上了眼。
不知不覺中,那股千絲萬縷般的微妙感又漸漸纏上了自己的身子——好生愜意。
她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周遭發(fā)生了什么,她是渾然不知。
夜色朦朧,不知過了多久,那皎白的月色下便多了一個頎長而又溫柔的身影。
月光落在了那一襲白袍之上,好像在那白袍周遭鍍上了一層柔軟的銀邊一般——是楚暮。
楚暮安安靜靜地站在扶初的身后,也沒有半點準(zhǔn)備打擾她的意思。
隱約之間,楚暮似乎還能看見縈繞在扶初周遭的那一縷縷清淺的紫光,好像蘊含著無盡的力量一般。
果然不對勁……
夜半偶有風(fēng)吹過樹葉而發(fā)出的沙沙聲,但這對扶初來說也并不妨礙。
她安靜地跪在神像前,雙眸緊閉,好像也慢慢適應(yīng)了這般環(huán)境。
忽而感覺到了周遭有一些動靜,扶初緩緩地睜開了眼,卻是意外地看到了一襲干凈的白袍站在自己身前。
她心下一顫,本能地往往后傾了傾身子,與眼前人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頎長的身影筆挺地站立在了她的面前,扶初僵硬地抬起了眸,仰視著大師兄。
周圍燈光昏黃,面前的楚暮不怒自威,他的眼眸中還帶著幾分凌厲,卻是沒有半點攻擊性。但楚暮的這般模樣,就好像是在審視著一個犯了錯的小孩一般,看得扶初心里有些發(fā)毛。
四目相對,空氣安靜了片刻后,扶初才尷尬地咧開了嘴,干笑了兩聲:“大師兄,好巧……”
楚暮:“……”
楚暮的目光向下移了移,而后停留在了扶初腕間的那條手鏈上。
月色落進了楚暮的眼中,留下了細碎而又斑駁的光影,楚暮緊緊地盯著那手鏈,似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一般,稍稍皺了皺眉。
大概是因為楚暮盯得實在太緊了,緊到讓扶初感覺到了一絲不自在,除了那份不自在之外,還有一份懼怕。
“出來?!钡统恋穆曇魟澾^了寺外的安靜,楚暮道得漠然,讓扶初心里跟著一愣。
生前的最后一幕又浮現(xiàn)在了扶初的眼前,現(xiàn)在夜深人靜、月黑風(fēng)高,這里又只有她和楚暮……
一想到這,扶初便嚇得哆嗦了一下,所以……她是不是該慶幸,自己被關(guān)在了這個陣里,一時半會兒還出不來?
“周圍有月清師姐布的鎮(zhèn)妖陣,一時半會兒還出不來……”扶初垂眸,故作委屈地嘀咕了一聲。
“陣已經(jīng)解了?!背旱坏貞?yīng)了一聲,他一過來就發(fā)現(xiàn)了扶初周圍的那圈鎮(zhèn)妖陣,故而在一開始就替她解了開來:“出來?!?p> 楚暮又淡然喚了一聲,似命令一般,叫人不敢違抗。
“……”霎那間,扶初竟有了一種“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感覺,她停頓了片刻后,才乖巧地應(yīng)了一聲“好”,而后企圖起身。
可當(dāng)扶初的目光再次挪移到了楚暮身上后,才發(fā)現(xiàn)楚暮剛才的那句話,好像并不是對她說的。
“要自己出來,還是我來幫你?”
楚暮的語氣又嚴肅了幾分,他盯著扶初腕間的那條手鏈,眼眸中也跟著染上了一絲攻擊性。
他的掌心之中便慢慢聚起了一抹清淺的藍色光團,與其說是在威脅,倒不如說是準(zhǔn)備開始攻擊了。
“……?”正當(dāng)扶初不明所以地看著楚暮時,腕間驀然傳來了一股力量,似在躁動一般,帶著扶初的手腕稍稍顫了兩下。
下一秒,千絲萬縷的紫光便再次從扶初的腕間縈繞了開來,柔軟而熟悉的愜意感,讓扶初心里跟著一愣。
紫光出現(xiàn),楚暮的眸色下意識地跟著一緊——果然,她的手鏈有異樣。
楚暮見扶初手鏈中的東西遲遲不出來,便決定另辟蹊徑。
下一秒,他的目光便重新落在了扶初的身上,冰冰冷冷的,讓扶初覺得有些陌生:“擅自撿靈體上山乃南古山之忌,按照規(guī)定,得廢去一層功力……”
楚暮的話音還沒落下,扶初腕間的手鏈便跟著劇烈地顫動了起來,下一秒,一股力量便猛地從扶初的手鏈中沖了出來。
恍惚間,那縷紫色的光化成了人形,驀地向著楚暮那里沖了過去——是個女人的模樣。
眼前的女子一襲紫色的衣裳,熟悉的紫光縈繞在她的周圍,叫扶初一下子看愣了眼——到底是什么時候,她的手鏈里還藏了個女人?
女人眉目之間充斥著一股強烈的攻擊性,她伸出了手,企圖掐住楚暮的脖子。
在她將要掐上之際,楚暮驀然一個靈活的側(cè)身,躲過了女人的攻擊。
然,那人似乎還不罷休,她在撲了個空之后,又猛地轉(zhuǎn)過了身,繼續(xù)朝著楚暮那沖了過去。
楚暮才大病初愈,自是禁不起這般折騰,幾個回合之后,那女人便如愿地將楚暮抵到了墻邊。
她眸色凌厲,除此之外,還有著一絲出乎楚暮意料的保護欲:
“我不允許你傷害我的主人——”
寶寶寶醬
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