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漆澤問的這個問題,楚暮當(dāng)然有想過,當(dāng)時他也問過三青,但三青卻并沒有透露半句。
楚暮也不是沒有問過楚漆澤這個問題,猶記得當(dāng)時楚漆澤彎下腰,對著幼年時的楚暮說的那句話——
“當(dāng)時樹上結(jié)了一顆果子,果子墜下,裂開后就有你了?!?p> 楚暮也不傻,自然是知道楚漆澤在忽悠自己,他也看得出楚漆澤其實并不想說,所以也沒再問過這件事。
但今天,楚漆澤竟是主動開口問了這件事,又將這件事給提了起來。
“你們不是不讓我過問嗎?”楚暮將思緒拉了回來,接著問了一句。
“所以你就再也沒想過這個問題?”楚漆澤順著楚暮的話問了下去。
“……”其實,楚暮也有想過,只是沒再說出來了而已。
他沉默地看著楚漆澤,似在等楚漆澤給予回應(yīng)。
“因為你是我?guī)仙降暮⒆??!笨諝獍察o了片刻后,楚漆澤才終于開了口。
對于楚漆澤的這個回答,楚暮的反應(yīng)卻是一點也不驚訝——這個結(jié)果,他也猜到過。
楚暮安安靜靜地看著楚漆澤,他原以為楚漆澤會繼續(xù)說下去,不想,楚漆澤卻是沒有再說些什么了。
楚漆澤見楚暮沒有說話,便抬眸看了楚暮一眼,四目相對,楚漆澤似乎看出了楚暮眼中的那份求知欲,他停頓了片刻后,才悠然轉(zhuǎn)過了身,帶著被他包好的草藥轉(zhuǎn)移到了另一個地方:“有時候知道太多,并不是什么好事?!?p> ……
漸漸地,南古山也跟著恢復(fù)了先前的那般平靜,就好像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也不知為何,今年的冬天好像格外得漫長,夜幕漸漸降臨,忽而門外刮來一陣寒風(fēng),叫扶初不由得跟著打了一個寒顫。
扶初循著風(fēng)的方向望了過去——門沒關(guān)。
門開著本是想等楚暮回來的,不想等著等著,天竟是黑了下來。
想著,扶初便慢慢起了身,尋思著把門關(guān)起來。
然,剛走到門口,一襲白衣便映入了扶初的眼簾。
夜色朦朧中,眼前的那人此刻讓人覺得有些不太真切,叫扶初不忍定睛看了看——楚暮?
“師兄……?”扶初忍不住喚了一聲。
既然楚暮都回來了,為何不進(jìn)屋?
扶初的聲音落入了黑夜中后,面前的楚暮便跟著頓了一下。
還沒等他側(cè)過身來,扶初便感覺到手腕處傳來了一陣猛烈的躁動,她下意識地垂下了眸,絲絲縷縷的紫光已經(jīng)縈繞上了扶初的手腕,似在害怕著些什么似的。
扶初看著那手鏈,稍稍皺了皺眉——事有蹊蹺。
若眼前的人是楚暮,棲遲不會有這么大的反應(yīng)。
扶初稍稍抬起了另一只手,輕輕地將其覆在了手鏈之上,似在安撫著棲遲的情緒一般。
待手鏈不再躁動后,扶初才抬起了眼,望向眼前那一襲白衣時,眼眸中也跟著多了一絲警惕。
“你是誰?”扶初蹙眉,嚴(yán)肅地問道。
話音落下后,便是一陣輕笑聲傳入了扶初的耳中。
“看來你還不算太笨——”
熟悉的聲音落入了扶初的耳中——是雁圖南。
聽到雁圖南聲音的那一剎,扶初下意識地愣了一下——可是,雁圖南不是已經(jīng)死了嗎?
目光緩緩向下挪去,卻是意外地發(fā)現(xiàn)眼前之人根本就沒有影子。
然,還沒等扶初反應(yīng)過來,雁圖南便消失在了扶初的視線之中。
下一秒,雁圖南竟是突然出現(xiàn)在了扶初的身側(cè),他直接勾住了扶初的脖子,他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快到扶初根本就沒有時機(jī)反抗。
扶初能感覺到脖子處的那股力量正在慢慢收緊,像是想要奪了她的性命那般,強(qiáng)烈的求生欲讓扶初緩緩抬起了手,下意識地去抓住雁圖南的手臂。
冰涼的體溫,讓扶初忍不住顫了顫自己的指尖,這感覺就像是一把抓住了屋外的積雪那般,冷得有些刺骨。
雁圖南也感覺到了那股反抗的力量,他眸色稍稍一緊,終于得逞般地開了口:“你以為憑借你的那點力量就能和我反抗嗎?”
“放開我……”扶初皺了皺眉,喉嚨處傳來的壓迫感叫扶初越來越難以呼吸。
“我死了,你也別想活命!”雁圖南幾乎是咬著牙說出這句話來的。
語畢,雁圖南手上的力道便又更重了一分。
“哦對了——”還沒等扶初繼續(xù)開口說話,雁圖南便又開口了:“楚暮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我困住了,一時半會兒可能還出不來。我看現(xiàn)在還有誰可以幫你!”
“你為何要處處針對我?”扶初握著雁圖南的手又更緊了一些,似在想方法將雁圖南的手掰開。
“事已至此,我也不妨和你說真話了——因為你的體內(nèi)有我想要的東西?!?p> 雁圖南的聲音悠悠地落入了扶初的耳中,好像這一次,他運(yùn)籌帷幄。
雁圖南剛說完沒多久,扶初的手鏈中便跟著泛起了一絲紫光,一閃而過的光芒,讓兩個人都不禁稍稍瞇了瞇眼。
下一秒,便是一股灼燒般的疼痛感涌上了雁圖南的手臂,叫雁圖南不忍痛苦地低聲叫了出來。
扶初發(fā)現(xiàn)他手上的力道輕了下來后,便立刻用手肘擊開了身后的雁圖南。
雁圖南順著那股力量稍稍向后踉蹌了兩步。再次抬眸后,扶初已經(jīng)與他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你本就是一只小狐妖,憑什么上山?”雁圖南質(zhì)問了一聲,眸色也跟著冷了下來:“你體內(nèi)還有一顆本就不屬于你的靈珠,不如把它給了我,我興許還會放過你——”
靈珠?
扶初緊了緊眸色,并不是很明白雁圖南到底在說些什么。
“別把靈珠給她!”忽而棲遲的聲音從扶初的腦中一閃而過,讓扶初心里跟著一緊:“那東西你生來具備,若是被他拿走了,那你的命就沒了!”
棲遲的話說完了,扶初心中的那份戒備便更濃烈了,她看著雁圖南,眼眸之中再次攀上了一層警惕,而警惕之中,又多了一份少見的肅殺之氣。
她稍稍顫了顫自己的手指,好像有一股強(qiáng)大的力量正慢慢攀上她的身體。緊接著,一律紫光便慢慢地浮上了她的掌心,紫光慢慢匯聚成了一把弓的形狀。點點光芒縈繞在了那弓箭周圍,扶初稍稍緊了緊手指,隨后握住了手中的那把弓:“一個孤魂還敢在這里和我談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