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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不是宋欽宗

三十 揭蓋子

朕不是宋欽宗 江湖無水 2646 2019-09-09 11:41:08

  “官家正在后花園踢球,請殿下隨下臣來。”一個年紀(jì)不大的內(nèi)侍說道。

  “有勞。”趙桓跟上。

  雖然早間才來過,然而兒子要見老子,一般情況下是沒有什么問題。

  進(jìn)宮步行不短的距離后,便有連綿的呼喝聲傳入耳畔。

  “好球~”

  “官家威武~”

  “看球~”

  轉(zhuǎn)過一道門,映入趙桓眼簾的,乃是趙佶領(lǐng)著一群人正在蹴鞠。

  何其之蛋疼。

  倒不是說皇帝就不能玩球,關(guān)鍵現(xiàn)在是上班時間啊。

  便說陪踢的高俅董悅等人,哪個不需要坐堂?

  不過話說回來,按照牛三所說的情況,其實(shí)坐不坐堂也沒多大差別。

  反正沒有最爛,只有更爛,完全放任自流便好。

  看趙佶興致正好,趙桓也不打擾,只伺立在旁觀看。

  為防龍體受損,地面鋪了既厚且柔的毛毯,頭頂撐了好大一塊黑綢,用來阻擋陽光。

  確實(shí)腐敗,然而趙佶技術(shù)確實(shí)不錯。

  只見皮球好似粘在了他的身上,基本落不下來。

  要是趙佶治國的本事有踢球一半強(qiáng),也不用太子勞心勞力了。

  約莫一刻鐘,許是累了,趙佶終于不踢了。

  到了場邊喝了一杯溫茶,趙佶道:“大郎稍待片刻,待吾沐浴更衣去?!?p>  根本沒給趙桓說話的機(jī)會,徑直就走了。

  待其沐浴更衣,又是大半個時辰過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順便做了個大保健。

  趙桓也沒有白等。

  光天化日之下,禁軍軍健居然對太子動了刀子,滿城皆驚。

  得知此事后,各部官員不斷進(jìn)宮來,人員之齊備,堪比昨日朝會。

  因此,用來時常處理事物的太清樓已經(jīng)不足以容納諸多朝臣,趙佶不得不仿照朝會,于正德殿接見諸多臣公。

  見禮免禮后,趙佶問道:“昨日朝會方才罷朝,今日因何事同時請見?”

  趙桓出列,道:“啟奏父皇,兒臣有事稟奏?!?p>  “但說無妨?!壁w佶道。

  “今日,兒臣買賣開業(yè),卻不想遭遇潑皮勒索……兒臣喝令拿下時,其居然掏出兇器,意圖行兇。”

  “好膽!”趙佶震怒,喝道:“何處狂徒,如此目無王法!”

  “稟奏父皇,兒臣審訊得知,其乃是殿前司捧日軍左廂第二軍第八營第四都軍健,共計……”

  “高俅!”趙佶怒吼。

  “臣在。”高俅連滾帶爬出列,跪倒在地。

  “朕予你掌管殿前司,你是如何做的?光天化日,居然有軍健對東宮行兇,置皇家威嚴(yán)于何處?”

  “陛下息怒,殿前司所屬眾多,難免有偷奸耍滑之輩私自出營,臣定徹查明白,但有違法者,嚴(yán)懲不貸,給東宮一個交代?!?p>  趙佶怒氣稍解,喝道:“滕和,郭光,鄭尋……”

  “父皇且慢!”看趙佶要進(jìn)行三司會審,趙桓連忙打斷。

  滕和是開封府尹,郭光是大理寺卿,鄭尋是刑部尚書,點(diǎn)這三人,除了三司會審還能有別的?

  假如真的三司會審,殺的只是牛三等人,最多加上其上司都頭、指揮使,于高俅分毫不傷,更談不上整頓禁軍。

  于是,趙桓不得不打斷。

  “父皇,兒臣此來,非為軍健違法滋事,乃是彈劾高俅執(zhí)掌殿前司,卻貪污索賄,濫用職權(quán),放縱軍紀(jì)之事?!?p>  “不過軍健私出,如何許多事情?!壁w佶道。

  “兒臣審訊牛三,據(jù)其招供,禁軍士卒月俸到手不過五百余文,且時常拖欠,令糧米只有二斤,油鹽醬醋茶一概沒有……

  ……一營定額五百,殘存不過百余,空額八成,實(shí)乃觸目驚心。

  據(jù)此推算,四十萬禁軍,剩余不過八萬。

  且平時不練,個個荒廢,幾近名存實(shí)亡,但有戰(zhàn)事,如何保境安民?

  國家養(yǎng)兵,歲費(fèi)千萬緡,然八百萬為人貪墨,不可不徹查。

  為江山社稷,為趙氏安危,請父皇下旨,徹查禁軍上下!”

  “高俅,此事如何解釋?”趙佶淡淡地問道。

  不痛不癢,居然沒了怒氣,簡直讓趙桓驚詫莫名。

  高俅磕頭,道:“陛下息怒,臣監(jiān)督艮岳,于禁軍督查有失,不可辯駁。

  然,太子所言其實(shí)太過,各級將官有吃空餉吸兵血者,然絕不至全軍如此。

  臣定當(dāng)徹查,給滿朝上下一個交代。”

  “父皇,高俅侵占禁軍營地,營建府邸,又逼迫禁軍健卒出力,且貪墨軍餉,他亦有份,如何能夠徹查?

  左右不過丟出幾個替死鬼,堵住眾人口舌罷了,懇請父皇另擇賢明,詳加徹查?!壁w桓反駁道。

  “陛下明鑒,臣可佐證太子所言,句句確鑿。且有人犯在外,自可傳召核實(shí)。請陛下明察?!币粋€朝官出列說道。

  趙桓回頭忘了一眼,把這人記在了心里。

  此次,不但要盡力搞掉高俅,還早尋找同盟。

  凡是附和他的,都是上佳的盟友。

  “李綱,爾為起居郎,未得準(zhǔn)許,何敢大放厥詞!”怒喝中,童貫出來,河道:“陛下,李綱違反朝議,請逐之?!?p>  “可。”趙佶應(yīng)下。

  看禁軍要來拖人,李綱急道:“陛下,東宮所言事關(guān)社稷,不可不查啊?!?p>  一句話的功夫,已經(jīng)有兩個禁衛(wèi)押他出去了。

  趙桓大怒,歷喝道:“童樞密驅(qū)逐直臣,乃欲轉(zhuǎn)移話題乎?”

  “不敢,只為平息事端罷了?!蓖炤p描淡寫回了一句。

  趙桓不再理他,看向趙佶,道:“禁軍是否齊備,親去一看便知詳細(xì)。

  請父皇移駕校場,詔禁軍諸軍校閱檢點(diǎn),其數(shù)目如何,一看便知。”

  “陛下。”蔡京出列,道:“禁軍分散城中各地,且多有移駐各地,急切間難以召集。

  再則,召集軍兵,必有恩賞,耗資不菲。

  且大規(guī)模召集軍兵,定流言四起,百姓惶恐時,怕是變亂叢生,反而不美?!?p>  “輔政所言甚是,陛下明鑒?!?p>  諸多大臣齊齊躬身呼應(yīng)。

  哪怕是鄭居中,亦未附和太子,而是贊同了蔡京。

  情形很明顯,他也是其中一員。

  掃了一圈,把還站著記在心里,趙桓走到蔡京跟前。

  “太師如此阻攔,莫非參與瓜分糧餉?否則,何以大言恐嚇?

  若禁軍堪用,區(qū)區(qū)變亂旦夕可平,何憂之有?若是區(qū)區(qū)變亂亦不能鎮(zhèn)壓,四十萬禁軍無異于形同虛設(shè),此時不徹查,更待何時?”趙桓喝問道。

  “陛下!”蔡京跪向趙佶,把官帽摘下放置地上,道:“臣無德,致有東宮指責(zé),不敢戀棧,請乞骸骨,以平東宮之怒?!?p>  高俅隨之跪下,道:“臣與東宮結(jié)怨,致有今日苦苦逼迫,雖不忍棄陛下而去,亦不敢留,請辭?!?p>  趙桓來勢洶洶,表現(xiàn)出不把禁軍爛蓋子揭開絕不甘心的態(tài)度,讓他們十分惶恐。

  他們知道不能于此事多說,再多說,怕是禁軍這個爛蓋子再也遮掩不住。

  于是,只能請辭以堵太子之口。

  趙桓卻不輕易放過,只要窮追猛打。

  于是,趙桓跪下,道:“父皇,兒臣只為趙氏天下計,絕非針對一人。

  請父皇下旨檢點(diǎn)禁軍,若缺額不足五成,兒臣甘愿自去儲君之位,以為賠罪!”

  “殿下慎言!”滕和出列道:“儲君之位,事關(guān)國本穩(wěn)固,如何能夠輕言自去?”

  “陛下?!彪娃D(zhuǎn)向趙佶,道:“此事追根究底,不過禁軍管教不嚴(yán),有軍健擅離滋擾民間,只需懲治相關(guān),不必牽連重臣與太子?!?p>  “騰卿所言在理?!壁w佶微微頜首。

  許是蔡京高俅的悲情牌起了作用,趙佶又道:“都起來吧,莫要失了各自體統(tǒng),亦不可輕言自去,動搖朝綱?!?p>  “父皇!”趙桓不為所動,道:“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然天下人失天下,不過換個皇族,仍舊逍遙。

  然趙氏失天下,我父子必將死無葬身之地。

  目下,禁軍諸軍糜爛,天下堪危,不可不察。

  不嚴(yán)加整治,禍起時,悔之晚矣!”

  “太子殿下?!蓖灥溃骸疤煜掳蔡诵陌捕?,殿下不必杞人憂天,更無需危言聳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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