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溫侯等人慌不擇路,逢路便走,兜兜轉轉,慌亂間也不知到了哪里,等星河等人回過神來,眼前只見兩山巍峨,山谷間竟然隱約似有鐘聲傳來,聲音悠揚綿遠,眾人一時間聽得入神,便循著鐘聲,進了山。兩山是天然的屏障,隔開了大漠風沙,形成了一道氣候獨特的峽谷,峽谷間鳥語花香,全然不似外面的蒼茫荒涼,仿佛是這塵世間的一處桃花源。
經(jīng)此一戰(zhàn),李溫侯一行眾人,除了星河和蕭川寧,僅僅還剩下了五個侍衛(wèi),眾人都各有損傷,星河和蕭川寧輪流照顧著大家,這時候,剩余的軍士此時還能對蕭川寧不離不棄,早已超脫了命令的范疇,而是對西涼侯的信仰,是邊關沙場生死磨礪下的信仰與希望。
眾人來到寺院前,面前是莊嚴雄武的大雄寶殿,抬頭仰望,一股滄桑厚重的氣息撲面而來,仿佛世間的功名利祿,過往云煙皆變得渺小如塵埃。過往的僧人看到受傷的眾人,紛紛出來幫忙,傷最重的是李溫侯,此刻,依然昏迷不醒。
不多時,寺院里主持聞訊趕來,剛看到李溫侯,就露出驚訝的表情,立刻伸手搭在李溫侯脈搏上,過了良久,似是放下心來,點了點頭,說道:“阿彌陀佛,看脈搏這位施主暫時無礙,只是勞累過度,又受了內(nèi)傷,方才陷入昏迷?!?p> 主持把李溫侯安排進客房,忽然看到李溫侯腰間的竹簡,對著昏睡的李溫侯點了點頭,笑意盈盈,露出一絲欣慰。
第二日夜里,李溫侯才醒過來,星河趕忙端過一碗水,扶著李溫侯喝下。李溫侯拍了拍星河的肩,示意星河自己沒事,這么多年相處下來,李溫侯知道,自己昏迷的時候,最擔心的莫過于星河,看著憔悴的星河,李溫侯心里一陣暖意。
待李溫侯喝完水,星河趕忙去找主持,想看看李溫侯的傷勢如何。不多時,主持就匆匆趕來,搭了一下脈搏,“這位施主無礙,大家放心,請回吧,我給這位施主再換服藥,”
眾人從客房退出來,星河獨自在院里,腳尖一點,飛上一處樹梢,靜靜地看著月亮,李溫侯醒了,這些天惴惴不安的星河才放下心來,看似年少的星河,這一趟下來,對江湖也有了一絲自己的理解,對他說,功名利祿皆無所謂,唯獨李溫侯和師父,才是他的全部,再大的江湖,敵不過親情的羈絆。
“施主,老衲發(fā)號玄空,乃是此處主持?!?p> “在下李溫侯見過大師,多謝大師救命之恩。”李溫侯欠身彎腰,被主持扶住了。
“李公子不必拘泥俗禮。貧僧冒昧問一下,不知李公子師承何人?”
“實不相瞞,在下也不知何門何派,師父自幼教我習武行醫(yī),不曾說過何門何派。”
“剛才為閣下探傷之時,發(fā)現(xiàn)閣下內(nèi)力純厚,閣下所修內(nèi)力,倒是和我佛門淵源頗深,而且閣下這功力,倒似老衲一位故人,可惜此人已離世五十余載?!崩虾蜕兴坪跏窍肫鹆藦那?,一時間有些感傷。
“老衲曾習天眼通,二十年前得大機緣曾卜一卦,算算也正是現(xiàn)在了,天上紫微星暗淡,金牛沖頂,預示世間將有一劫,生靈涂炭,民不聊生。”
李溫侯似懂非懂。
“李施主這腰牌哪里來?”
“在下機緣巧合,有幸和凈云法師曾一路同行,凈云法師一路講法,臨別時贈與我的?!?p>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凈云乃貧僧弟子,慧根卓絕,可惜體弱多病,不能習武。我初觀公子,就發(fā)現(xiàn)這一劫正應在當代,卻解在閣下?!?p> 李溫侯一臉疑惑。
“阿彌陀佛,凈云乃是我密宗天眼通第一人,斷鬼神,通陰陽,想必凈云給閣下這塊腰牌,就是冥冥之中指引閣下來此的天意,來解這蒼生一劫?!?p> “大師此話嚴重了,我哪有什么能耐拯救蒼生,只不過慌亂逃命,幸得大師相助,天下劫難我李溫侯可管不了,但是路見不平,我還是會拔刀相助,江湖就是心中的道義,這是我?guī)煾附涛业?。?p> “閣下師父,貧僧倒是很想一見。天色晚了,施主早生休息吧,明日來大雄寶殿,施主就會知道貧僧所言何意了,阿彌陀佛。”
方丈說完,起身退了出去。
李溫侯呆呆地盯著凈云贈給自己的竹簡,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