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大半輩子,玄誠真人第一次聽說“精神損失費”,自然更不知道它的意思。他只認為王珂是在故意打趣,可眼見王珂愈發(fā)認真的表情,真人只好擺出誠懇的態(tài)度。
“貧道不知施主所說是何物,還請賜教,好讓貧道心中明白!”
一胖一瘦一直在王珂身后助威,后來見大哥有和解之意,又松懈下來。此時聽大哥說出一個完全陌生的事物,也想弄個明白,身子不由探了過來。
王珂長嘆一聲,跟這個世界的人交流真麻煩,真是一步一個坎。
“所謂精神損失費,是指被害人遭受到了精神痛苦或精神受到損害而要求侵害人給予一定的補償。懂了嗎?”
真人搖頭,一副在聽天書的表情。一胖一瘦也本能地晃著頭,似在回味剛才的字眼。
王珂頓了頓,緩緩道,“就是說,剛剛我雖然沒受傷,但心里卻受到了一萬點暴擊。你想想,我與真人非親非故,卻冒著危險將真人從壞人手中救了出來,咳,對,是救出來,又帶到這清風(fēng)寨。緊接著與我兄弟用急救法對你施救,才這么快讓你蘇醒過來。而你非但沒有感恩,還要對你的恩人下毒手,若非我命大,想必此刻已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了。你說,我是不是很難過,嗚嗚嗚……”
王珂說到動情處,幾滴眼淚應(yīng)景地流了下來。
真人遲愣一陣,隨即恍然失笑。
“施主所說,貧道領(lǐng)悟了?!闭f罷,玄誠解下一直挎在胸前的包袱。
王珂看著道人的一舉一動,不由得竊喜。
之所以一直暗示道人給自己些賠償,王珂是有打算的。想他玄誠真人,貴為真元觀的當家人,身上定有許多不可言的好東西。隨便拿出一樣足可以讓自己受用,畢竟來到這一世,多帶些技能是沒有壞處的。
王珂屏息凝神地注視著那漸漸敞開的包袱,瞳孔不斷放光。
包袱呈長條狀,展開的第一眼便看到泛黃的書皮。玄誠真人小心地翻動著,生怕有一絲損壞。
王珂心一顫,老道難道是要拿出一本絕世武功秘籍送給自己,但回想剛才道士臉著地的情景,還是放棄了這種幻想。
那就是要取出一張夾在書中的銀票作為補償,銀子也行啊,經(jīng)濟補償在后世可是最普遍也最受歡迎的。總之不可能隨便拿出一本廁紙送給自己吧。
王珂想著,只見真人動作一頓,抽出一本泛黃的書。
真人不舍地看了幾眼,然后笑容可掬地將書遞了過來。
王珂嘴角動了動,表情木訥,什么意思?財不露白嗎,讓我自己翻找?
王珂也不客氣,隨手拿了過來,看了眼玄誠真人,低頭翻找起來。書紙嘩嘩作響,可半點銀票的影子也沒有,搓了搓也沒有夾層啊,王珂有種上了當?shù)母杏X。
玄誠真人以為王珂對書的內(nèi)容大為好奇,捻須微笑道“施主不必急于一時,此書既然已送予施主,來日方長嘛!”
看到王珂淚水漣漣的表情,玄誠真人甚感欣慰。
王珂有種RI了狗的感覺,怒摔舊書,“這是什么?”
空氣頓時緊張,一胖一瘦見大哥發(fā)怒,知道這書一定有問題,也立時板起臉來。
玄誠真人并未料到這樣的結(jié)果,一時沒了反應(yīng),可稍頓后又笑了起來。
“施主,這本書乃是貧道幾十年的心血,經(jīng)過反復(fù)的試制與食用方才寫出這本《藥膳》,或許里面內(nèi)容過于深奧,日后用之調(diào)理過身體便知它的好了?!?p> 王珂下意識地瞥見書的封皮,果然是斗大的“藥膳”二字。我又不開醫(yī)館,要它何用。王珂剛要再發(fā)做,玄誠道人又開了口。
“方才施主提到精神損失,貧道以為精神無外乎精力和元神,若二者受損,必然會引起氣血兩虧,脾胃不和,致使內(nèi)外失調(diào)。若服用了貧道書中的藥膳,必會大大改善,半月內(nèi)見效,月余定恢復(fù)如初。”真人不疾不徐地說道,那眼中明明閃著得意。
精神損失還可以這樣解?而這本《藥膳》便是那精神損失費?王珂覺得自己的三觀受到致命的打擊,一時竟無言以對。
“仙長,敢問您這本《藥膳》還有多少本?”
“除了觀中的原本,此本便是獨本,施主可要好好保管,切莫丟失。”
“真人的觀中可有制好的藥膳,售價幾何啊?”王珂眼神咄咄,絲毫沒有錯過真人的面部變化。
“施主說笑了,此物雖不是何治病良藥,但也是予人康健之物,只要有人需要,貧道自然無償給予,何談價錢!”
若非道士的回答如此真摯,王珂定認為此道人是在推銷自己的《藥膳》。先以免費為名將《藥膳》廣泛傳播于民間,再以高價售賣自己獨家秘方的藥膳。后世那些掛羊頭賣狗肉的偽君子都是這么發(fā)家的。
王珂再次拾起《藥膳》,上輩子險些做了廚子,這一世得了本《藥膳》,怎么總是跟吃有關(guān),王珂覺得心在滴血。
“既然真人相贈,小子愧領(lǐng)了?!?p> 玄誠真人還想再客套幾句,可眼見著王珂急劇變化的表情,那分明不是欣喜,而是大大的嫌棄,道人眉頭一皺。
“瘦瘦,那書里寫的什么?”李天彪按耐不住好奇,悄聲問著一旁的陳三思。
“應(yīng)該是將藥材以烹飪的方式制作出來讓人吃的?!标惾紝τ卺t(yī)術(shù)也是一知半解。
“藥材?那做出來不得苦死,我不吃!”
嘩啦!屋中傳來打翻東西的聲響。
四人扭頭,是李若曦的房間。
剛剛那一場誤會解除后,李姑娘便口稱不適,一個人回到屋中休息,王珂見她腳步不穩(wěn),以為是大病初愈,也未多想。
“李姑娘,可有什么麻煩事?”王珂高聲問道。
屋中并無聲音回答。
王珂急行幾步,輕輕推門,忽的一愣,但見李若曦上身趴伏在木桌上,一手伸到桌外,地上一把水壺摔得粉碎。
“李姑娘!”
玄誠真人把過脈,又輕撫了李若曦滾燙的額頭,眉頭鎖在一處。
“真人,李姑娘怎么樣了?她……”
真人一揮手,示意王珂到屋外。王珂只好止了聲,隨真人出去。
“李姑娘先前受過毒傷吧?”
“正是,是毒針暗器。”
玄誠了然地點點頭,“她舊傷未愈,又感了風(fēng)寒,身體怕是有些吃不消了?!?p> “仙長可有方法醫(yī)治?”
王珂不淡定了,這風(fēng)寒許是昨夜夜宿院中所致,自己若不唱那一曲也不會有這些麻煩。若因此出了人命,自己的愧疚怕是一輩子也難以釋懷。王珂現(xiàn)在也不去想那床位什么時候能物歸原主了,只要李若曦沒事就好,哪怕讓她住一輩子。
“不必緊張,我玄誠對醫(yī)藥深有心得,只需開幾方藥吃下去,再靜養(yǎng)些時日,就不會有大礙了?!闭嫒撕谜韵镜?。
王珂這才放了心,只要有救,一切都好說。
清風(fēng)寨中并無草藥,幸好玄誠真人四處云游采藥,身上帶了幾味藥材。配好了比例,玄誠真人將幾包包好的藥交給王珂。
“胖胖,快去燒水,按真人交代的,三碗熬一碗!”
“放心吧,大哥!”李天彪提著藥包跑了出去。
“瘦瘦,去灶臺下方取幾個未燃盡的木棒,放倒李姑娘屋中,讓屋中溫暖一些?!?p> “大哥……”
見陳三思有話要說,王珂抬頭望了過去。
“大哥,那急救之法小弟已深得要領(lǐng),不如讓小弟試一試!”
“滾!”
此時,太陽已突破云層的束縛,將光輝盡撒在禁忌之地的青山綠水之間,使這片美景再一次煥發(fā)出活力。
云天山的練兵場此刻寨兵們正揮汗如雨,安濤穿梭在行列整齊的隊伍中,臉上始終如鐵板一樣,毫無表情。
站在遠處的安榮,看著已經(jīng)幾天沒有好好休息的大哥,有些心疼。
自唐鐘最后一次拉攏安濤未遂后,云天山便整個動了起來。為了防患于未然,云天山不能再似以往一般悠閑地過日子,而是要時刻繃緊一根線。而作為一寨之主的安濤,更是忙的黑夜顛倒,生怕出現(xiàn)一點錯誤。
安榮嘆了口氣,她現(xiàn)在有些渴望那個模糊不清的“管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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