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凡似乎猜到了什么,握住我的手說:“走吧,我陪你去?!?p> 我定定的看著顧凡,眼眶慢慢變得潮濕,自從認(rèn)識他后,我變得愛哭起來,這樣柔軟的自己讓我覺得很討厭。我匆忙低下了頭,不想讓他捕捉到更多的情緒。
踏著月光,我們再次來到荷院。緊閉的大門,落了鎖,她們已經(jīng)離開了嗎?我焦急地爬在門縫上往里看。
“藍(lán)影、老七……”輕聲呼喚,回答我的只有耳邊呼呼的風(fēng)聲,徹骨的寒意從腳底涌了上來。你們怎么不等等我,我只是不想太多人知曉這件事,只是不想破壞今晚的氣氛,才一次次強壓下了心里想要詢問你們的沖動。我得找到林允平,必須得找到她,我無助地將頭靠在門扉上,陷入了深深的自責(zé)。
“允允,你在外面等著?!?p> 顧凡跳了起來,一腳蹬在門前的槐樹上,借力攀上院墻,輕輕落入院中。
“顧凡,小心點。”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我有點惴惴不安起來,學(xué)著顧凡的樣子,跳起來用腳去蹬槐樹,試了幾次,差點撞在院墻上,弄個頭破血流,我挫敗地站在槐樹下,呆呆地看著院墻。
很久后,一個黑影從院墻頂上跳下,顧凡面色凝重地向我走了過來。
“她們走了,什么都沒留下。”
我不敢相信,這么快,距離我們離開不過二、三個小時的時間。
我懊惱地跌坐在臺階上,緩緩抬起頭,凝視著滿天繁星的夜空。人們常說人死后會變成天上的一顆星,林允平你在嗎?淚水模糊了眼晴,恍惚間好象看見星辰在移動,幻聚在一起化成了林允平的模樣:“小允,救我、救我……。”
“你到底在那里?我要怎么才能救你,你到是說呀!”我猛地站起身來,沖著夜空大聲喊道,難以背負(fù)的悲痛讓我呼吸因難,全身瑟瑟發(fā)抖,好象突然被人摘去了心臟,徒留一個血淋淋的大洞,鮮血自洞口突突往外流,我痛苦的捂著胸口,跪倒在地上。
“允允”顧凡大驚失色,他一把我摟入懷中,緊緊抱住,在我耳邊輕聲哄道:“允允,別怕,你還有我,還有我,天涯海角我陪你一起去找她,一定會找到的,我保證?!?p> 我把臉埋在他的肩頭,無聲抽搐著,任由淚水打濕了他的衣襟。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jì)之久,我把深埋在心底的恐懼全部哭出來后,情緒漸漸平復(fù)。
“顧凡?!?p> “嗯。”
“顧凡?!?p> “嗯。”
“顧凡。”
“怎么了?”他輕輕地揉了揉我的頭發(fā)。
我把頭靠在他的肩上,坐在臺階上,喃喃說道:“你也知道,我異于常人,從小就被家人視為不祥之人,媽媽對我恨之入骨,爸爸軟弱的不敢維護(hù)我,明知姐姐、弟弟視我如螻蟻隨意踐踏。但是我還是貪戀林允平偶爾作秀般對我的關(guān)懷,她是我在那個家里能得到的唯一溫暖,那怕這份溫暖是假的?!?p> 我頓了頓,繼續(xù)說道:“我一直想逃離那個家,所以,我用功讀書,默默忍受著家人、同學(xué)、乃至陌生人對我的傷害??既〈髮W(xué)那一年,林允平偷拿了我打工掙得學(xué)費,陪男友去泰國度假,出海時遇上臺風(fēng),再也沒回來。所有的人都說她死了,只有我覺得她還活著,每次午夜夢回,我總能看見在海里伸著只血淋淋的手,求我救救她。顧凡,我能感覺到她一直活著,在世界的某一個角落,你信嗎?”
“信,只要是你說的,我都信!”
耿臨
再接再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