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謠兒?謠兒?”洛夫人午睡剛醒,亦謠在一旁的書桌上練字,筆提了半天,烏墨順著筆尖兒滴答滴答暈染了紙張,也不見有半個(gè)字寫出。
這?洛夫人疑惑,紫蘇含笑的聳聳肩,示意這丫頭這樣子已經(jīng)好一陣子了,所謂何呢?誰家的少女紅著臉,所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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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謠的思緒啊,早就不知道飛到哪里去了。前世今生,那晚的文軒有著亦謠從未見過的神態(tài)。
“這里,”文軒指指自己的心臟,“沒有溫度。你懂嗎?我的路,容不得我有兒女情長!”
“那就讓我來溫暖你,好不好?”亦謠笑的癡纏,抓著文軒雙臂不斷搖晃。
文軒側(cè)過頭躲開亦謠視線。
“你的怕,我懂!你的痛,我懂!你的疲憊,我懂!兩情若是久長時(shí)又豈在朝朝暮暮。你的路,我愿助你前行,你不需照顧我,我會(huì)把自己照顧的好好的。我求的不多,只求你能讓我陪著你,只求你的心間能有一個(gè)小角落容我留身?!?p> 眼前的女子,晶晶亮的眼睛里裝著銀河,文軒失神望著,心里某個(gè)角落,有碎落的聲音,兩情若是久長時(shí),又豈在朝朝暮暮,“你真的知道你在干什么嗎?”
“嗯!”亦謠堅(jiān)定的點(diǎn)頭。
“你......“只是一瞬后,亦謠感受她被緊緊抱住,文軒溫暖的聲音響起,”傻瓜,真是個(gè)傻瓜?!?p> 亦謠雙手環(huán)上文軒脖頸,眼中含淚,無論如何,能被你這般環(huán)著,便是幸福。
“你的傷……”亦謠突然看到文軒脖頸處疤痕,指尖輕劃,這疤痕順著文軒脖頸蜿蜒向下,不知有多深!疤痕尚且如此猙獰,那當(dāng)初的傷該是有多重??!
“無礙!這是……”
亦謠一只手指封住文軒剛要張開的口,“軒,答應(yīng)我,從今以后,你可以不回答,但也不要騙我!從今以后,你說,我就信!”
“……”文軒片刻沉默,拿開亦謠的手,“不怕我有利用你?不怕我?guī)е康模俊?p> “我有的,我能的,只要你說,我便給。只是,不要騙我!”
“即便,我不愛你?”
亦謠伸手覆在文軒唇上,幽幽嘆著,“感情,強(qiáng)求不得?!?p> “我的承諾,你還要嗎?”
“承諾?”亦謠皺眉,片刻明了,她曾要文軒許諾,她若要走,他不許阻攔。
他還記得啊,苦澀一笑,這就好比女生提分手,多半不是真的要分手,而是等待男朋友的挽回,所謂口是心非不外乎此吧,“要啊,怎么不要呢?”
“那你會(huì)想走嗎?”
呵,還是同樣的問題啊。亦謠只覺眼皮打架,愛人的胸懷太過溫暖,蜷在文軒懷里喃呢,“會(huì)吧,如果你有真愛了!”
文軒未語,放開懷里熟睡的人兒,靜靜看著她的睡容,干凈、純粹、美麗,佳人如斯,如何不心動(dòng)?眼前女子真實(shí)的可怕,卻又是滿身秘密,她和資料中的慕容亦謠完全不同。慕容亦謠自幼為奴為婢,如何識(shí)字如何讀書如何會(huì)有那般驚艷的舞姿又如何會(huì)有如此靈巧的手藝?可如果說她不是慕容亦謠,文軒剛才看過了,資料中顯示的幾處胎記和幼時(shí)造成的傷痕她都有,十分真實(shí),不像是造假。
文軒人生頭一次真的好奇,如若平時(shí),寧可錯(cuò)殺三千他不會(huì)放過一個(gè),如今,文軒大手撫過亦謠臉頰,留著她是否更加有趣?她到底是誰?目的何在?不是慕容中丞人,又是誰的人?她真的如她所說般愛我嗎?城,她所謂的哥哥,又是誰?
眼底嗎?文軒伸手撫摸自己的眼睛,看來以后還要再加改進(jì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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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謠兒?謠兒?”洛夫人聲聲喚著。
“?。俊币嘀{終于回神,一臉無辜的看著洛夫人。
“來跟我說說,這是尋思什么呢?”洛夫人一臉調(diào)笑,紫蘇也在一旁偷偷樂著。
“沒……沒想什么呀,我……我練字……呢”低頭看去,哪里有什么字啊,黑乎乎的一片濃淡墨汁,原本就紅撲撲的臉,更是熟透了,“我……我練字累了,改成水墨畫兒了!”
“喲,”洛夫人款款走來,伸手拿過亦謠的作品,“咱家亦謠可真是多才多藝啊,瞧瞧這大寫意,愣是一點(diǎn)兒都看不出來畫的是什么!”
旁邊站的侍女,一個(gè)兩個(gè)三個(gè)全都憋著笑不敢出聲。
“夫人,你……不喜歡你了!”亦謠紅著臉,轉(zhuǎn)身頭也不回的就跑掉了。
洛夫人望著亦謠嬌俏的背影,年輕真好??!
“紫蘇,”洛夫人沒有回頭,望著亦謠消失的地方,臉上浮現(xiàn)柔和的笑,“知道是誰嗎?”
紫蘇躬身立于洛夫人身側(cè),“是……五皇子!”
“軒兒?”
紫蘇微微頷首。
笑容轉(zhuǎn)淡,染上淡淡憂傷,洛夫人微不可察的搖頭,似對(duì)人又似自語,“又是……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