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窗邊有張臉
惡毒的聲音不斷在耳邊回蕩,羅清歡就像是被鬼迷了心智,傷心的流下淚來。
那一刻的絕望鋪天蓋地,她甚至都聯(lián)想到了自己人老珠黃之后被無情拋棄的戲碼。
一個滿臉褶子,頭發(fā)花白的老太太和一個玉樹臨風(fēng)的帥小伙,是個人都會覺得她和蘇辰安像祖孫倆!
難道真的就沒有能長遠(yuǎn)護(hù)住羅家的法子么?
羅清歡整顆心臟被說的拔涼,依照著那個聲音的說法她羅家豈不是時刻處于危險之中?
她知道類似羅父中邪這樣的事情家里實在承受不了第二次,好在這種鬼壓床的情況很快得到了解決。
只聽見一陣歇斯底里的凄厲慘叫后,房間里的溫度恢復(fù)正常,羅清歡整個身體迅速恢復(fù)輕盈,掙扎著從床上坐起來,房間里并沒有什么不同。
封頂?shù)拇笠鹿?,飄逸的天青色床簾,地毯上干干凈凈沒有一絲塵埃,就連全身鏡中折射出的書房里也是整整齊齊,茶幾在月光的照射下反射淡淡光暈……
羅清歡深呼一口氣之后準(zhǔn)備接著睡覺,腦袋還沒碰到枕頭就嚇的再次彈坐起來。
在她的床上明顯躺著一個人,而且依照被子的弧度還是個高大的男人。
羅清歡這十八年來除了夢里大婚那日還從來沒有和哪一個異性有過如此親密的接觸,整個人都有些恍惚,對眼前看到的一幕完全不敢置信。
畢竟她住在二樓,睡覺前已經(jīng)鎖好了門,一個大活人進(jìn)入自己的房間照理說她應(yīng)該會有所察覺,再不濟(jì)也不可能任由一個大男人躺在自己身側(cè)都毫不知情。
“羅清歡,你能不能不要這么一驚一乍的?好歹也應(yīng)該要記得自己是個成了婚的人,和本君同床共枕乃是常事。
再者,本君才從那只臭狐貍手里救下你。”
月光下蘇辰安側(cè)著身躺在床上,單手支撐起腦袋戲謔的看著羅清歡開始幽幽抱怨,那樣子像極了被拋棄的小媳婦,而羅清歡就是那個負(fù)心漢……
這突如其來的現(xiàn)實版鬼夫差點驚掉了羅清歡的下巴,沖擊力實在是太大。
“那群臭狐貍看起來是不打算放過你家了,畢竟當(dāng)初死了那么多狐子,它們的怨氣很大。你明天就把這張符掛到書房吧,省的它們憋著壞水?!?p> 蘇辰安說著,手里變戲法似的多出來一張疊成三角形的符紙,這一舉動再次刷新了羅清歡對鬼怪的認(rèn)知。
在她的印象里道士們對付鬼怪最常用到的東西就是符紙,蘇辰安居然這么輕描淡寫的在教她用符紙對付狐貍?
不過能夠保護(hù)家人的東西羅清歡還是很愿意接受的,她趕忙雙手接過符紙從床上蹦跶起來開燈進(jìn)書房把符紙掛好,接著又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跑回床上。
蘇辰安全程注視著她的動作,并沒有提出異議。
羅清歡回到床上之后絲毫不掩飾自己對蘇辰安的好奇,甚至還伸出一根白嫩嫩的手指戳了戳蘇辰安的臉頰。
雖說自己莫名其妙多出來的這個夫君不是人,可這張臉是真的很香!
羅清歡絕對敢對天發(fā)誓她活了十八年真的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帥氣的男孩子,指尖的觸感很是真實,白皙細(xì)滑,軟軟糯糯,和夢境里的時候別無二致。
這一幕瞬間讓當(dāng)事人蘇辰安感覺自己像是動物園里的國寶大熊貓,羅清歡打量他的眼神滿是好奇和欣喜。
“蘇辰安?”
羅清歡又湊近了蘇辰安幾分,試探性的喊出夢里他告訴自己的名字。
“嗯!”
蘇辰安的聲音還是那么幽涼溫潤,被點到名的時候靠坐起來,一把將人抱到自己腿上放好。
“我們的婚事是奶奶牽線的么?”
“是!”
“那你……什么時候過世的?”
“二十?!?p> “生前娶妻了么?有沒有什么曖昧的對象?”
“本君從生前到死后只娶過夫人一位妻子,向來潔身自好”
……
吊燈的映射下羅清歡頭頂呆毛格外討喜,亮晶晶的杏子眼和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一樣黏糊糊粘在蘇辰安臉上,配上那套她最喜愛的卡哇伊睡衣就真的很是討喜。
這一夜她就像是個狂熱的追星族,小嘴巴巴巴的對著蘇辰安問個不停。一開始的時候蘇辰安還很有耐心的給她一一解答,可是隨著時間一點一點流逝羅清歡愈發(fā)精神之后他便皺起了眉頭,最后強(qiáng)行吻了一口把人塞回被窩責(zé)令她快點休息。
說實話他不太能理解羅清歡這樣的行為,明明還是個活的為什么和他一樣夜里這么精神!
第二天羅清歡醒來的時候蘇辰安已經(jīng)不見了。
坦白說她正有些糾結(jié)要怎么和父母說自己嫁了一只鬼這件事,他們家這段時間以來被那群狐貍嚯嚯的不輕,她真擔(dān)心自己的事情讓羅父羅母一下子想不開。
這一次清明節(jié)放假的時間就那么幾天,吃過早飯之后她就去收拾自己的東西準(zhǔn)備返校了。
羅父不放心她一個人出門,硬是堅持著把她送到了公交車站。
周圍幾個村子的學(xué)生上學(xué)還有村民逛街都要到這個車站坐車,羅清歡他們到的時候車站還有很多人等在那里,只是過了差不多二十分鐘的時間周圍的人紛紛上了車,留下羅清歡小小一團(tuán)蹲在站牌底下畫圈。
按理說直達(dá)他們學(xué)校的公交車每過十五分鐘就有一班,可這都二十多分鐘了也不見蹤影。羅清歡心里直犯嘀咕,不知道司機(jī)到底在搞什么鬼,就在她等的不耐煩的時候一輛公交車停在了羅清歡的面前,她一看正好是自己等的那班。
由于這些日子精神高度緊張,昨夜又睡的晚,羅清歡上車之后沒多久就開始昏昏欲睡,半夢半醒之間她總覺得右手邊坐著個人,奇怪的是她明明記得自己坐的是右手邊靠窗的位置,旁邊壓根沒有座位。
這個認(rèn)知猛的驅(qū)散了羅清歡的困意,她強(qiáng)撐著睜開厚重的眼皮往旁邊一瞧,對上一張殘破的鬼臉,血呼啦半邊臉皮掛在森森白骨,裂開的頭顱溢出許多腦漿來,勉強(qiáng)在眼眶里的眼睛貪婪盯著她,似是餓急眼的人看到了美味佳肴般流著哈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