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
皇后站在慕容承的床邊,面無表情地看著床上躺著的這個養(yǎng)在她身邊多年的“兒子”,心里不可謂不生氣。養(yǎng)了這么多年的棋子就這么被他人損壞了,導(dǎo)致她一番心思浪費,怎能不氣?
慕容承算是徹底廢了,就算他仍能與關(guān)月成親,也已經(jīng)沒用了。
皇后最后看了慕容承一眼,轉(zhuǎn)身,對著一旁的梅秀茵問道:“秀茵,你之前說的可是真的?”
梅秀茵道:“回皇后,奴婢不敢說謊,此事的確是真的,奴婢按皇后娘娘吩咐,收買了一名成妃娘娘身邊的宮女,是她親口告訴奴婢的,成妃娘娘之前去了靜心庵?!?p> 皇后道:“可知成妃去靜心庵做什么?”
梅秀茵道:“那名宮女并未與成妃娘娘同去,所以不知具體發(fā)生了什么,但據(jù)她說,成妃娘娘回宮后似是心情并不太好,似乎還小聲自言自語著說什么‘你兒子的婚事也由不得你’之類的,不過宮女并未聽得真切。”
皇后頓時火從心生,即刻回了自己宮中,并命人將成妃喚了去。
成妃剛到,皇后便讓所有宮人都退下了,臉色陰沉地道:“成妃,聽聞你不久前去了趟靜心庵?”
成妃道:“皇后娘娘消息靈通,沒錯,我的確是去了靜心庵。”
皇后臉色更難看了,“去做什么?”
成妃道:“皇后娘娘貴人事忙,連兒女的終身大事都顧不得,我自然要為皇后娘娘分憂了,更何況這門婚事皇上也一直是贊許的,想必靜一師太也會高興的?!?p> 皇后緩緩站起身,走到成妃面前,冷冷地盯著成妃毫不畏懼的病容,然后一巴掌重重地打在成妃臉上,直接將她打倒在地,冷聲道:“你別以為本宮不知你在打什么主意,貞兒的婚事,輪不到你作主,就算是皇上再想,有本宮在,他溫澤允就別想踏入皇家做駙馬?!?p> 成妃倒在地上,本就衰弱的身子更無力了幾分,但她咬著牙強(qiáng)撐著站了起來,面色比起皇后也是陰郁非常,“皇后娘娘,我倒是想問一句,貞兒的婚事,我怎么就作不得主了?”
皇后怒道:“本宮警告過你,安守本分,該你的本宮一樣不會少了你,但你若有半點行差踏錯,本宮定叫你生不如死?!?p> 成妃諷笑道:“皇后的警告,這十幾年來我銘記于心,一刻都不敢忘記,但如今貞兒已經(jīng)長大成人,皇后娘娘當(dāng)初答應(yīng)我的事,似乎并不打算兌現(xiàn)?”
皇后道:“本宮這些年來何時虧待過你?否則你以為憑你這副模樣,皇上真的還會在乎你嗎?你以為你當(dāng)年以血救子真的就能讓皇上的心一直記著你嗎?告訴你,這些年是本宮讓皇上多體恤你、照顧你,這么久以來,榮華富貴可一樣沒少了你的,如今你卻背著本宮自作主張,你是真以為本宮不敢動你嗎?”
成妃此時已沒了往日的冷靜,她看著眼前的皇后,這個她恨了半輩子的女人,激憤不已,“皇后,難道你以為我在乎的是那些嗎?我要的是什么你很清楚,當(dāng)初你是怎么允諾我的?難道你都忘了嗎?如今既然皇后娘娘不愿兌現(xiàn)承諾,那我只好靠自己,皇后卻要因此而怪罪我,呵,皇后娘娘,別怪我沒提醒你,就算你是皇后,是一國之母,但有些罪,你也是擔(dān)不起的!”
皇后氣憤地握緊了雙手,恨不能親手掐死成妃,她努力地壓制住這股沖動,道:“當(dāng)初答應(yīng)你的事本宮并未忘記,這世間好男子多的是,為何偏要溫澤允?你該知道,他的母親對我心存怨恨,你覺得她會同意讓她的兒子娶貞兒嗎?就算她同意了,但你覺得溫澤允自己就會坦然接受嗎?你很清楚,我很清楚,皇上很清楚,貞兒自己也很清楚,溫澤允根本不喜歡貞兒,貞兒就算嫁給他,也絕不會幸福,難道你忍心將來看著貞兒的幾十年都要對著一個不愛她的男人嗎?”
成妃不得不承認(rèn),皇后說的是事實,但她卻也不服,“只要皇后娘娘支持這樁婚事,他溫澤允又豈敢抗旨?他一向?qū)λ赣H孝順,只要與他說明利害關(guān)系,他為了他的母親也斷不敢拒婚,至于貞兒的將來,溫澤允娶了貞兒后,只要讓他保證終身不得再娶他人,他一生只有貞兒一個妻子,時間久了,他自然會慢慢對貞兒上心的。這世上的夫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他。”
對于成妃的這番話,皇后毫不留情地嘲笑道:“愚蠢!溫澤允雖為人孝順,但絕非愚孝,本宮可以告訴你,就算他真如你所愿娶了貞兒,貞兒的一生也將在不幸中度過,因為她將用一生對著一個對她只有強(qiáng)烈恨意的男人。你想用靜一威脅溫澤允,逼他妥協(xié),你覺得他被威脅之后還會愛上一個他被迫娶的女子嗎?更何況,皇上對溫澤允一向厚愛有加,若讓皇上知道了,你覺得皇上不會震怒嗎?這份天子之怒,你承擔(dān)得起嗎?”
皇后每說一句,成妃都被她的句句震懾逼得后退一步,直到她退到墻邊,再退無可退,她明知皇后所有的理由都不過是拒絕這樁婚事的借口,但偏偏皇后說的都是對的,都是真的,成妃想反駁,卻也無從反駁。
屋里的氣氛一度壓抑而安靜,成妃最終無力地靠著墻勉力站著,半晌,她道:“難道此事皇上至今不提,不是皇后娘娘的意思嗎?說到底,皇后娘娘也是存了私心的不是嗎?”
皇后轉(zhuǎn)身,眸中閃過一絲算計,“本宮是有私心,但與溫澤允無關(guān),只因他的母親靜一當(dāng)年曾對本宮說過,只要她活著,她就絕不會讓她的兒子娶皇室的公主,你也知道溫澤允是個孝順的孩子,他母親的話他向來遵從,以前他對貞兒只是冷淡,但本宮發(fā)現(xiàn)他近來似乎對貞兒已經(jīng)是厭惡了,你以為這一切都是因為誰?”
成妃道:“是靜一?是她在溫澤允面前說貞兒不是,不讓他娶貞兒的?”
皇后嘆了口氣,道:“成妃,本宮希望你切不可忘記,你和本宮,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不該懷疑本宮,而去輕信一些不該相信的人?!?p> 成妃沉默了片刻,沒再說什么,離開了皇后寢宮。
皇后看著成妃離開的背影,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
靜一,本宮動不了你,自然有人會替本宮收拾你!你欠本宮的,本宮要你和你的兒子,連本帶利地還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