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眼前的祭禮咒具,老人輕輕探出了自己枯槁的右手,食指輕輕點(diǎn)在了鮮紅液體的上方,并未與之接觸。
隨后,老人體內(nèi)的咒術(shù)血晶亮起異樣的色澤,一股咒力傳輸?shù)搅怂闹讣猓髁艘还善嫣氐牧α?,那力量透出指尖,落入了下方的鮮紅液體之中。
此時,那鮮紅的液體仍處在靜止的狀態(tài),鮮紅的液面如明鏡般平穩(wěn)。
然后,下一刻,老人緩緩抬起了自己枯槁的右手,那鮮紅的液面像是有石子落入了一般,突然蕩起了波紋。
在那波紋的中央,一小部分液體逐漸抬升了起來,速度與老人指尖升起的速度一致。
不一會兒,那一小部分液體聚成了球體的形狀,與下方的液體的連接斷裂了開來,升到了壇口的上方,在液體斷裂的一瞬間,那一壇鮮紅液體的液面上濺起了幾滴液珠,液珠重新落在液面上,令波紋的蕩漾程度變得劇烈了一些。
但也只是一些,很快,蕩漾的液面重歸平靜,在回歸平靜的剎那,老人立即將塞子塞回了壇口。
盡管知道不注入足夠咒力的話,液體不會發(fā)生什么變化,但這么做,他稍微放心一點(diǎn)。
將目光移向了一旁,老人注視起桌上的物體,那里有著八個細(xì)小的玻璃瓶,這八個瓶子的規(guī)格相同,都只能容納幾十毫升的液體。
這些瓶子排放的相當(dāng)整齊,排成了三列,留下了一個空角,似乎有一個已經(jīng)提前被取走了。
單手將其中一個瓶子的瓶塞打開,老人用右手食指牽引著那顆鮮紅的液球,令其落入了瓶子之中,隨后,老人塞上了瓶塞。
做完這一切,老人停止了自己咒術(shù)的使用,并用雙手捧住那個壇子,將其重新放回隱蔽的抽屜中隱藏好,在鎖上抽屜之后,老人捏起那個裝著鮮紅液體的細(xì)小玻璃瓶走出了房門,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另一個房間中。
這個房間,有一扇鐵門。
哐!
緩緩?fù)崎_鐵門,老人步入這個陰暗的房間之中,在那不輕的開門聲后,十?dāng)?shù)雙眼睛張開望向了他。
那是十?dāng)?shù)個孩子的眼睛。
這個房間之內(nèi),關(guān)押著二十多個孩子,他們都是這段時間被“灰都”的外圍成員們從各個村鎮(zhèn)中綁來的。
雖然此時已然很晚,孩子們也基本在睡覺,可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又有誰能睡得好呢?
貌似有。
大概在這群人的中央,一個四五歲的女孩睡得十分香甜,如果是夜視能力夠好的人,甚至能看見她嘴角處有口水流出。
而在她的身旁,一個男孩冷冷地看著剛步入門內(nèi)的老人。
那眼神,簡直不像是這個年紀(jì)該有的。
現(xiàn)在是是炎夏世紀(jì),可這個房間內(nèi)的空氣似乎異常冰冷,使得空氣都沉悶了起來。
片刻之后,老人點(diǎn)亮了這個房間里的燈光,燈光與他的聲音一同打破了這份沉悶。
“小朋友們,在這里過得還舒服嗎?”
雖然老人盡可能地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柔一點(diǎn),但在孩子們的眼中,面前的這位,可不是什么慈眉善目的和藹老者。
“你想干什么?”
房間的中央,男孩用他稚嫩的聲音問向了老人,眼神中的憤恨根本無法抑制。
“沒什么?!崩先说哪樕蠋еσ猓皇切Φ煤軡B人,“大概有人要來救你們了,你們可以高興一下了,你們,并沒有被人遺忘。”
說完這句話,老人又向前走了一步,男孩的目光中的憤恨一下子便加劇了起來。
“所以……”老人又一次張開了嘴,“為了確保你們不會被就回去,我只能做好,讓你們永遠(yuǎn)留在這里的準(zhǔn)備了。”
話音剛落,老人將手中捏著的玻璃瓶展示到了男孩的面前,也展示到了其他所有正著眼的孩子的面前。
“我們的血?”
望著那個瓶子,有一個孩子疑惑地發(fā)出了聲音。
他們在被關(guān)入這個房間之前,都被面前的老人抽過血。
望了一眼孩子們的反應(yīng),老人嘴角的笑意更甚了一分。
他并沒有繼續(xù)向前走到剛才和他對話的男孩身前,而是走向了左邊,最左邊的孩子此刻還閉著雙眼沒有醒來。
蹲下來面對著這個孩子,老人拔出了玻璃瓶的瓶塞,隨后將手指放在了瓶口,用于先前在那個房間同樣的做法,從瓶中吸出了一粒血珠。
緊接著,老人將手指指向了這個孩子的脖頸,那粒血珠貼附到了孩子的脖頸之上,如同握著畫筆一般,老人輕輕動起了右手,用血紅的顏料抹出了一道紅痕。
他身旁的孩子沒有反抗,他們已經(jīng)領(lǐng)教過了,反抗的后果。
“慢慢來,不用著急哦!”老人將臉轉(zhuǎn)向了右側(cè),示意眾孩子稍微等他一下。
接著,他從左至右依次用血紅的顏料劃過了孩子們的脖頸,直到中間的位置。
望著護(hù)再酣睡女孩面前的男孩,望著他此刻的眼神,老人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贊許。
“她是你妹妹對吧!”老人望了那個女孩一眼,竟沒有繼續(xù)在二人面前停留,保留著贊許的神色繼續(xù)走向了右邊。
在男孩砰砰的心跳聲中,老人在右邊孩子們的脖頸上留下了紅痕,隨即轉(zhuǎn)身,走向了門外。
然而,在踏出房門的剎那,老人突然轉(zhuǎn)回了身子,臉上的贊許剎那間變成了譏諷。
“我很討厭你的眼神?!?p> 這么說著,老人來到了男孩的面前。
“所以,給你個特別待遇吧!”
一邊說著,老人在男孩面前蹲下了身,右手伸向了男孩的脖頸,指尖的血珠輕輕從男孩的脖頸上劃過。
只是這次,劃過的并不只是一道簡單的橫線,老人似乎真的把那血珠當(dāng)作了畫筆,一筆一劃的勾勒圖案。
最后一筆落下,老人滿意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怎么樣,我畫得很好看吧?”
男孩沒有作答。
“哦!差點(diǎn)忘了。”像是才想起什么一般,老人的頭上仰了一下,“我畫在你的脖頸上,你根本看不見?。》凑抑划嬃艘贿?,干脆把另一邊也畫出來吧!畫哪兒好呢?”
老人將目光轉(zhuǎn)向了熟睡中的女孩,指尖牽引著一顆血珠靠近了她。
“你給我?!?p> 男孩剛想大聲制止老人,卻發(fā)覺老人突然轉(zhuǎn)頭望了自己一眼。
那一刻,男孩發(fā)現(xiàn)了,自己好像沒法控制自己的身體了,連聲音,都發(fā)不出。
老人抬手將讓男孩的頭轉(zhuǎn)了一下,令其可以看見熟睡女孩的脖子。
在男孩憤怒的眼神中,老人開始了他新的作畫,用那血色的眼料,涂抹成了一個圖案。
那是一只翅膀。
一只血色的左翼。
勾勒完這只左翼,老人又一次滿意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隨后站起了身,他沒有關(guān)燈,就這樣走出了門,將鐵門再一次關(guān)上。
在鐵門合上的瞬間,老人留下了他的最后一句話。
“有緣再見吧,試驗(yàn)品?!?p> 哐!
在老人離開的瞬間,男孩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終于能動了,連忙將手伸向了熟睡的女孩,想用袖口將那血色的翅膀圖案擦掉。
但是……
“擦不掉……”
男孩的嘴唇不禁張了開來,擦翅膀的動作也更加劇烈。
“咳!咳!”
伴隨著兩聲咳嗽的聲響,熟睡中的女孩醒了過來。
男孩連忙停止了動作。
“哥哥,怎么了,現(xiàn)在不是晚上嗎?”
女孩張開了嘴,疑惑地看向她的哥哥,發(fā)覺自己哥哥的脖頸上多了一個紅色的翅膀。
“沒事?!?p> 此刻,男孩抱住了他的妹妹。
“晚上,什么都沒有發(fā)生?!?p> ……
隆……隆……
車輪滾動的聲音在夜幕下響起。
羅伊與奧菲麗婭,趕向了那曾名為“歐諾”的城鎮(zhèn)。
塵落云.
剩余期末作業(yè)的死線快到了,還要準(zhǔn)備新書內(nèi)投用的存稿……下周本書可能要請一周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