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7章九關(guān)
“不知道。”
陶夭夭搖頭道,“當(dāng)初佛子將她帶回極夜之地,她便被那妖族的水鏡妖皇復(fù)活了,若這青青真是不死之身,未來人族和妖族的戰(zhàn)爭,這妖族神女將會成為人族最可怕的對手?!?p> “不死之身。”
凱旋輕輕一嘆,道,“本王現(xiàn)在反而有些慶幸,當(dāng)初你們在大商都城真心救過她?!眱扇私徽劦臅r候,遠(yuǎn)處,林七夜、三藏蹲在地上救治傷兵,一邊救,一邊壓低聲音互相問候。
“小禿驢,你怎么跑這來了!”
“林兄能來,小僧為何不能來?”
“我和你能一樣嗎,我本就是大商之人,你一個佛國小禿驢,跑我們大商西境算怎么回事?!?p> “小僧雖然是佛國之人,但是小僧光明正大,反觀林兄,雖是大商之人,但是來這邊境卻是遮遮掩掩,還易容換貌,非是君子行徑?!?p> “小禿驢,你大爺?shù)?,什么學(xué)得這么尖酸刻薄!”
“都是林兄教的。”
一輪言語交鋒,林七夜完敗。
到林園進(jìn)修過的人,著實(shí)沒一個省油的燈。
別的不說,吃虧,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說真的,你怎么來這了,還有青青怎么也來了?”
說話間,林七夜悄悄看了一眼不遠(yuǎn)處的少女,低聲警告道,“這祖宗可不是當(dāng)年那個純潔的小白花了,萬一不小心惹怒了她,你就涼了?!?p> “說來話長?!?p> 三藏小聲應(yīng)道,“小僧入五境時,重塑人身失敗,然后被師尊關(guān)入了佛門凈光塔內(nèi),是青青將小僧救出來的?!?p> “臥槽?!?p> 林七夜聞言,神色一震,道,“你入五境了?”
“不小心就突破了?!?p> 三藏笑道,“沒壓住境界,也不知道這么快破境,會不會對根基有影響?!?p> “你大爺!”
妒忌,再一次使林七夜面目全非。
“林兄你呢,來這里做什么?”
三藏沒有理會眼前家伙妒忌的樣子,笑著問道。
“幫我小師叔打野啊?!?p> 林七夜回過神,一臉不爽道,“你也知道,我林家樹大招風(fēng),所以,我出來時就易了個容?!?p> “林兄這點(diǎn)修為,在戰(zhàn)場上能做什么?”
三藏不解道,“多林兄一個不多,少林兄一個不少啊?!?p> “滾!”
林七夜氣到腦袋冒煙,指了指遠(yuǎn)處的十五駕大車,道,“看到了嗎,那一千五百套重甲,就是小爺贏來的,等小爺研究明白這重甲的原理,就破了天諭殿那些神棍的銀甲鐵騎!”
“林兄懂兵法?”三藏詫異道。
“略懂七八!”
林七夜揚(yáng)著腦袋,驕傲道,“大商對付漠北鐵騎的混編戰(zhàn)法知道不,小爺?shù)闹饕猓 ?p> “林兄厲害!”
三藏很是配合地恭維道。
“低調(diào)?!?p> 林七夜又低下了腦袋,說道,“一會兒找個理由去我?guī)だ?,咱們好好聊一聊。?p> “阿彌陀佛,好。”三藏點(diǎn)頭應(yīng)道。
“我先去忙?!?p> 林七夜拍了拍眼前小禿驢的小光頭,贊嘆道,“你這一身妖氣,真拉風(fēng)!”
“阿彌陀佛,低調(diào)。”
三藏燦爛一笑,應(yīng)道。
“沒救了?!?p> 林七夜起身,一臉無奈地?fù)u了搖頭,旋即邁步離開。
“林七夜!”
林七夜準(zhǔn)備離開時,不遠(yuǎn)處,青青邁步走來,開口喚道。
林七夜聽到青青認(rèn)出他來,嚇了一跳,下意識退了一步,一臉警惕道,“神女,這里可是大商軍中,你若對我出手,凱旋王和羅剎王不會坐視不理的?!?p> “不必慌張,這里不是戰(zhàn)場。”
青青神色淡然道,“你我沒有私仇,我現(xiàn)在不會對你出手,要?dú)⒛悖彩窃趹?zhàn)場之上?!?p> “神女深明大義?!?p> 林七夜松了一口氣,道,“對了,聽小和尚說,你去青燈寺救了他,那青燈佛沒有阻攔你嗎?”
“阻攔了?!?p> 青青淡淡道,“所以,我滅了他的青燈?!?p> “滅了青燈?!?p> 林七夜聞言,神色一驚,道,“怎么做到的?”
“你教的方法?!?p> 青青平靜道,“水漫青燈寺。”
“臥槽?!?p> 林七夜瞬間想明白了其中關(guān)鍵,他當(dāng)初忽悠小和尚的故事,小和尚也講給這妖女聽了?
青燈寺被淹了,這鍋,他可不背。
“還有,玄風(fēng)入皇者境了?!?p> 青青看著眼前年輕人震驚的模樣,神色淡然道,“也是托林公子的福,你的飛仙訣,幫了很大忙!”
“呵呵?!?p> 林七夜尷尬一笑,趕忙邁步離去。
不關(guān)他事,不是他的鍋!
破甲神器
大商軍營。
入夜,殘?jiān)赂邟?,繁星點(diǎn)點(diǎn)。
帳前,林七夜、三藏、青青排排坐,看著天空,發(fā)呆。
離開戰(zhàn)場后,青青給人的感覺,全然不同。
昔日極夜世界,人族妖族之戰(zhàn),青青對林七夜等人下起手來,可謂心狠手辣,不留情面,如今,出了戰(zhàn)場,從始至終,沒有任何出手的意思。
正如青青所言,戰(zhàn)場相遇,是立場問題,戰(zhàn)場之外,她與他們,并無私仇。
“小和尚,你是不是變不回來了?”
無聊發(fā)呆了許久,林七夜開口,問道。
“應(yīng)該是變不回來了?!?p> 三藏輕笑道,“不過,也不礙事,人身、妖身,并無分別?!?p> “你的心可真大?!?p> 林七夜無奈道,“你現(xiàn)在走到哪,回頭率肯定百分之百,遇到膽小的,還能被你嚇跑了?!?p> “佛渡有緣人?!?p> 三藏笑道,“小僧,也不奢望每個人都能成佛?!?p> “有道理?!?p> 林七夜看著漫天繁星,說道,“佛國那邊怎么辦,那老和尚一定不會放過你,他們打不過青青,但是,打你還是沒啥問題?!?p> “只要師尊不親自下山,就沒事?!?p> 三藏回答道,“師尊若親自下山了,小僧躲著點(diǎn)便是,打不過,還跑不過嗎?!?p> “不錯,機(jī)靈了許多?!?p> 林七夜笑了笑,應(yīng)道,“你能有這個覺悟,我就不擔(dān)心了,等我搞定了西境這邊,說不定就會去北境找你玩?!?p> “林兄也要去北境?”三藏驚訝道。
“不一定,有可能,看情況?!?p> 林七夜轉(zhuǎn)了轉(zhuǎn)手中的精鋼鐵扇,道,“主要我想找機(jī)會弄死那個澹臺天女,不然,我心中始終有些不安。”
“阿彌陀佛?!?p> 三藏立刻口誦佛號,面露不忍道,“我佛慈悲,林施主你殺心太重了,不如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去你大爺?shù)?!?p> 林七夜翻了一個白眼,沒好氣地說道,“小爺我魔性堅(jiān)定,你渡我是夠嗆了,還是留著力氣渡別人吧。”
“也對?!?p> 三藏輕笑道,“小僧這點(diǎn)道行,確實(shí)渡不了林兄?!?p> “說起來,青青滅了那青燈,佛國一時半會兒是不可能進(jìn)犯大商了,西南邊境也能消停不少?!?p> 林七夜打開手中的破扇子扇了幾下,說道,“只要形不成天下伐商之勢,澹臺鏡月那女人的計(jì)劃就沒那么容易實(shí)現(xiàn)?!?p> “打仗,小僧不懂。”
三藏輕聲道,“不過,小僧覺得,有林兄在,大商就不會輸,林兄是如此精明的生意人,又怎會允許林家多年的經(jīng)營毀于戰(zhàn)火之中?!?p> “還是小禿驢你懂我?!?p> 林七夜微笑道,“要不是怕林家的生意毀了,我才不管這檔子破事?!?p> “寒冬將至,人族卻還在內(nèi)耗,真是悲哀?!?p> 一旁,一直沒有說過話的青青開口,神色平靜道,“他日,我妖族再臨人間,你們又還有幾分力氣去抵擋。”
林七夜聽過一旁大佬的言語,面露無奈道,“人性如此,無可避免,寒冬,這不還沒來嗎,不到生死存亡之際,讓人族團(tuán)結(jié),一致對外,根本不可能,而且,對付妖族的辦法,一直都有,只是,無法實(shí)現(xiàn)而已?!?p> “什么辦法?”青青不解道。
“修筑長城?!?p> 林七夜并沒有隱瞞,如實(shí)道,“在北境,借助天險,修筑一道長達(dá)萬里的城墻,這樣,即便妖族入侵,沒那么容易過來,畢竟,妖族和人族一樣,有能力破開長城的高手,并不多,只要用長城擋住大規(guī)模的妖潮,剩下的妖族高手,人族的武道強(qiáng)者們足以應(yīng)付?!?p> “的確是一個好主意。”
青青聽過,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可惜,沒人會聽你的,如此大規(guī)模的長城修建,會耗盡整個中原皇朝的人力和財力,我想,你們那位商皇,是不可能這么做的?!?p> “如你所言,的確沒人會聽我的?!?p> 林七夜神色平靜道,“所以,未來人族和妖族的戰(zhàn)爭,人族,不僅沒有天時,連地利也拿不到,局面,很不利?!?p> 極夜寒冬,是妖族最喜歡的氣候,天時之利,盡在妖族一方,無可改變。
人族,若還拿不到地利還有人和的優(yōu)勢,兩族之戰(zhàn),必敗無疑。
“很慶幸,你不是人族的掌權(quán)者?!?p> 青青注視著天際的星辰,輕聲道,“人族,讓我忌憚的只有兩人,一個是儒門的儒首,一個便是林公子你,好在,寒冬將至,儒首必死,而你,雖有大才,卻做不了太多,因?yàn)?,你們那位商皇最為忌諱莫深的便是你林家!”
“事在人為?!?p> 林七夜微微一笑,道,“說不定妖族再臨時,我能給妖族一個驚喜?!?p> “我等著!”
青青神色淡然地應(yīng)道。
“阿彌陀佛?!?p> 兩人中間,三藏再次誦了一聲佛號,道,“夜色這么好,兩位就不要談這些打打殺殺的事情了,換個話題如何?!?p> “行?!?p> 林七夜笑著應(yīng)了一聲,將手中精鋼鐵扇遞了過去,問道,“看我自己做的神兵利器,怎么樣?”
三藏接過鐵扇,看了一眼,如實(shí)評價道,“丑?!?p> “你懂個屁?!?p> 林七夜一把奪過鐵扇,指了指上面嵌著的石頭,炫耀道,“這是光明神石,我把天諭殿的裁決圣劍拆了后,裝上去的,有這石頭,我以后和天諭殿的人交手,就不怕他們的光明之力了,那個什么光明之護(hù)的龜殼,一捅就破?!?p> 三藏聞言,面露異色,起身道,“小僧用明鏡亦非臺擋一下試試?!?p> “對啊。”
林七夜聽過,仿佛也明白了什么,立刻起身,道,“這玩意,也許不一定只對光明之力有效?!?p> 說話間,兩人各自退了幾步,留出足夠的距離。
“林兄,來!”
三藏說了一句,周身佛光隱現(xiàn),重重明鏡,護(hù)于身前。
“小禿驢,小心了!”
林七夜見狀,提醒了一聲,旋即身影掠過,手中精鋼鐵扇直接戳向前者身前的鏡光。
“轟!”
夜空下,但聞一道劇烈的碰撞聲響起,三藏周身,明鏡亦非臺應(yīng)聲而破,佛光盡散。
心口一寸前,精鋼鐵扇停下,林七夜看著手中破扇子,面露震驚之色。
這玩意,能破的果然不僅僅只是光明之力!
“林兄,再來!”
三藏目光凝下,一身妖氣洶涌,以妖力運(yùn)使佛門之法。
明鏡再現(xiàn),只是,這一次,不再那樣圣潔,而是漆黑如墨。
林七夜也沒有廢話,催動真元,拿著精鋼鐵扇捅了上去。
轟然一聲。
不出所料,片刻僵持后,妖力化為的明鏡應(yīng)聲破碎,難擋光明之力。
“林兄?!?p> 三藏看著停在心口前的破扇子,神色認(rèn)真道,“你撿到寶了!”
“破甲神器?!?p> 林七夜眸中異色閃過,道,“難怪,天諭殿的大光明神劍無堅(jiān)不摧,原來是這個原因?!?p> 大光明神劍通體都是光明神石打造,破甲能力,肯定更強(qiáng)。
“來日方長?!?p> 三藏重新在帳前坐下,看著夜空,微笑道,“有機(jī)會,林兄可以將那柄劍搶來,以林兄的天命,有大光明神劍的相助,定然可以破盡天下龜殼,舉世無敵?!?p> “有道理?!?p> 林七夜在小和尚身旁坐下,笑道,“到時候,我罩著你,誰再罵你是妖僧,我一劍劈死他!”
“阿彌陀佛?!?p> 三藏聞言,笑了笑,抬起手,說道,“君子一言?!?p> “駟馬難追!”
林七夜同樣伸出手,啪地一聲,擊了一下掌。
重禮
南疆、南嶺交界處。
泥沼遍地,商隊(duì)隆隆駛過,一路上遇到不少麻煩。
黑巫、劫匪,全都碰上了。
不過。
有三十六天罡和黃泉坐鎮(zhèn),這些麻煩,都不叫麻煩。
一路上,白忘語始終守在林幼薇身邊,幾乎寸步不離。
儒首的推算,從未出錯,所以,白忘語不敢半分大意。
因?yàn)?,大意的結(jié)果,他承受不起。
聰慧的林幼薇早就看出小紅帽的異常,卻什么也沒說,任憑小紅帽寸步不離地跟著。
“林姑娘,前方就是南嶺了。”
驕陽下,白忘語看著南邊隱約可見的一座座山峰,開口道。
南嶺多山地,山上多宗門,武道,可謂極盡輝煌。
沒有中原皇朝的鎮(zhèn)壓,也沒有西域天諭殿那般一教獨(dú)大的強(qiáng)勢,在這種環(huán)境下,百家爭鳴,情理之中。
本來,南嶺八宗門的朱雀宗,經(jīng)過百年的經(jīng)營,已隱隱有了南嶺第一宗門的跡象,就差最后半步,便可以從八宗門的平衡中,超脫出來。
可惜,最終功虧一簣。
太上忘情一劍,斬掉的不僅僅是朱雀宗圣女的性命,還有朱雀宗百年的野心。
“我們先去天混宗?!?p> 馬車中,林幼薇掀開車簾,輕聲道,“此前,我已修書給天混宗的兩位宗主,天混宗與小弟交好,我們來南嶺,需要天混宗的相助。”
強(qiáng)龍不壓地頭蛇,在哪都一樣,唯有借助天混宗的人脈和情面,林家在南嶺方才能更快地站穩(wěn)腳跟。
“林兄是不是早就計(jì)劃好,讓林家南遷,所以,才走了天混宗這一步棋?”一旁,馬背上,白忘語輕聲道。
“小弟的心思,我也猜不準(zhǔn)?!?p> 林幼薇輕輕搖了搖頭,道,“人脈和林家發(fā)展的整體方向,一直由小弟負(fù)責(zé),我和他二哥,基本不插手?!?p> 兩人說話間,商隊(duì)踏上南嶺的疆域,直接朝著天混宗的方向趕去。
一日后。
天混宗。
大殿內(nèi),一道威嚴(yán)的聲音傳出,道,“辰辰,云飛,去山下迎接貴客?!?p> “貴客?”
宗門內(nèi),正在瞎晃悠的安辰辰聽到宗主的命令,面露疑惑之色。
什么貴客,哪來的貴客?
“小師弟的姐姐來了?!?p> 后方,向云飛快步走過,道,“走了,下山去迎接?!?p> “姐姐?”
安辰辰詫異道,“親姐姐?”
“當(dāng)然了?!?p> 向云飛笑道,“林家長女,林幼薇,掌控天下財富的人。”
“那我們快點(diǎn)?!?p> 安辰辰立刻興奮起來,道,“說不定林家姐姐給我?guī)ФY物了?!?p> “呵。”
向云飛輕輕一笑,道,“很有可能。”
兩人一邊說話,一邊朝著山下走去。
山下。
商隊(duì)行來,看上去,十分的壯觀。
山門前,商隊(duì)停下。
林幼薇走下馬車,看著前方天混宗山門,臉上露出一抹微笑。
終于到了。
“林姐姐?!?p> 這時,一道清脆悅耳的聲音響起,眾人矚目中,一位容貌俏麗,氣質(zhì)不俗的少女快步走下山,巧笑嫣然道,“師尊讓我和師兄來接你。”
“圣女。”
林幼薇立刻猜出了眼前少女的身份,笑道,“有勞?!?p> “林姑娘。”
安辰辰后方,向云飛也邁步走來,客氣行禮道,“山上請?!?p> “圣子。”
林幼薇客氣還禮,旋即邁步朝著山上走去。
一旁,白忘語手中捧著一個盒子跟了上去,十分低調(diào),就像是隨從一般。
前方,安辰辰偷偷看了一眼林家身邊的男子,小聲道,“師兄,林家姐姐旁邊那個人是誰呀,看著好厲害?!?p> “儒門大弟子,白忘語。”
向云飛應(yīng)道,“林家長女的未婚夫,也是小師弟的至交好友。”
很快。
四人一同山上,來到了天混大殿中。
大殿上,姚天混、姚天沌兩位天混宗之主看著下方兩人,起身相迎。
“林家長女,林幼薇,拜見兩位宗主。”
林幼薇客氣一禮,神色平和道。
“林姑娘不必多禮?!?p> 姚天沌親自走下大殿,將眼前林家長女扶起,笑道,“林姑娘的大名,我與兄長早有耳聞,今日得見,果然名不虛傳。”
“宗主過譽(yù)了?!?p> 林幼薇輕聲道,“來的匆忙,并沒有帶太多禮物,一點(diǎn)心意,還望兩位宗主收下?!?p> 說完,林幼薇伸手打開了一旁白忘語懷中的木盒。
木盒中。
陳列著三件東西。
一顆珠子,一宗古卷,一枚令牌。
“曲南珠?!?p> “道門六甲秘祝,者字決。”
“還有,林家金令?!?p> 林幼薇看著眼前天混宗的女宗主,介紹道,“曲南珠,可以幫助宗主駐顏,者字訣,玄者定元,可以幫人盡快恢復(fù)傷勢,最是適合天混宗的弟子修煉,彌補(bǔ)混沌無極寶典的缺陷,至于林家金令,有此令牌,可以讓林家人為天混宗做一件事,任何事?!?p> 大殿上方,姚天混看到林家長女送來的重禮,也坐不住了,邁步走下了大殿,面露震驚之色。
這可不是一般的重禮,價值連城都不足以形容。
姚天沌看著眼前的禮物,張了張嘴,想要推脫,卻都已說不出口。
這三件禮物,哪一件都讓她拒絕不了。
尤其是這顆曲南珠。
年華易老,容顏易逝,哪個女子,不想要永葆青春,縱然習(xí)武之人可以延緩衰老,卻也有極限。
“天沌,收下吧?!?p> 姚天混走上前,開口道。
“嗯。”
姚天沌伸手,從眼前儒門大弟子手中接過木盒。
到了今日她才知道,有種重禮,是想拒絕,都拒絕不了的。
何謂富可敵國,今日,總算是見識到了。
“師姐,那就是小師弟的姐姐嗎?”
這一刻,大殿外,一群天混宗弟子涌了上來,七嘴八舌地說道,“長得可真好看。”
“好看就多看兩眼,惦記就算了,看到林姐姐身邊那個年輕人了嗎?他就是林姐姐的未婚夫,儒門大弟子,白忘語。”
一旁,安辰辰看著身旁的幾位師弟,擺足了師姐的架子,教訓(xùn)道。
“我們哪敢。”
幾位天混宗的弟子趕忙點(diǎn)頭應(yīng)道。
大殿內(nèi)。
林幼薇、兩位天混宗宗主交談了幾句,只是簡單問了一些南嶺的情況,其余的事情,并沒有多問。
一旁,白忘語安靜地陪著,不言不語。
約么一刻鐘后。
林幼薇、白忘語走出大殿。
“辰辰,你帶林姑娘和白公子下去休息。”
姚天沌親自送兩人出殿,開口吩咐道。
“是!”
安辰辰應(yīng)了一聲,看向眼前的林家長女,道,“林姐姐,請?!?p> “嗯?!?p> 林幼薇點(diǎn)頭,一同離去。
“辰辰?!?p> 路上,林幼薇開口,輕聲道,“我這么叫你可以嗎?”
“可以呀。”
安辰辰笑容滿面道,“我喜歡林姐姐這么叫我,叫圣女實(shí)在太生疏了?!?p> “辰辰,這個給你?!?p> 林幼薇將一顆稍小一點(diǎn)的珠子悄悄塞入眼前少女手中,道,“別外傳,天混宗弟子太多,送不起?!?p> 安辰辰看到手中和宗主那一顆幾乎一模一樣,只是小一些的曲南珠,俏麗小臉笑的都快開了花,使勁點(diǎn)頭道,“我知道啦,多謝林姐姐?!?p> 林幼薇笑了笑,沒再多說什么。
一些外物而已,對林家來說,不值一提。
做生意,不投資,怎么會有回報。
小弟說過,南嶺,會成為林家非常重要的一個據(jù)地。
今后,林家若和皇室徹底撕破臉,東海和南嶺的這兩步棋,將起到關(guān)鍵的作用。
以誠待人林七夜
“小和尚?!?p> “阿彌陀佛,干啥。”
“你說,咱倆聯(lián)手,能不能做掉那燕小魚?!?p> “我佛慈悲,小僧,不殺生?!?p> “滾,你殺的還少嗎,那燕小魚見過極夜之地的光明之神,現(xiàn)在非常邪門,我一個人估計(jì)做不掉他。”
“他不是讓林兄戳瞎了嗎?”
“瞎沒瞎不好說,據(jù)我估計(jì),他這種級別的反派,要是不能一口氣弄死,以后肯定是大麻煩?!?p> “在燕小魚心中,林兄才是反派,而且是那種特別麻煩的反派?!?p> “滾,我天命之子怎么可能是反派,一句話,幫不幫!”
營帳內(nèi),林七夜一臉威脅地看著眼前小禿驢,大有你敢說一個不字,小爺就neng死你的意思。
“阿彌陀佛,怎么幫?”
三藏妥協(xié),道,“那燕小魚雙眼受傷,一時半會兒,估計(jì)不會再出來了?!?p> “看情況?!?p> 林七夜說道,“我已派人盯著他的行蹤,反正,只要找到機(jī)會,咱倆就聯(lián)手做掉他。”
“阿彌陀佛,好吧?!比乇黄却饝?yīng)道。
兩人狼狽為奸的算計(jì)燕小魚時,大商軍營中,青青隨意地走著,四處看了看。
倒也不是為了打探人族的軍隊(duì)情況,就是閑的無聊,隨便看看。
軍營內(nèi),巡邏的將士,看到眼前少女,誰都沒有阻攔。
凱旋王已特意下令,不許任何人和佛子等人起沖突,違者,軍法處置。
凱旋王忌憚的當(dāng)然不是三藏,而是青青。
若沒有必要,凱旋王也不想對上這位妖族神女。
帥營。
凱旋王、陶夭夭正在沙盤前商討戰(zhàn)事。
如今,天諭殿又來了兩位紅衣大主教,五境戰(zhàn)力不減反增,很麻煩。
兩人商討了半個時辰,暫時停下,短暫休息片刻。
“聽說三愚先生和那佛子一見如故,這兩日,兩人一直呆在一起。”凱旋王喝了一口冷茶,說道。
“應(yīng)該是比較投緣吧?!?p> 陶夭夭隨口應(yīng)道,“凱旋王,你有沒有收到消息,青燈佛敗在了那妖族神女的手中,連佛門至寶照世青燈都差點(diǎn)毀了?!?p> “聽說了。”
凱旋王點(diǎn)頭,無奈道,“那妖族神女,惹不起啊。”
“好在妖族神女,不是嗜殺之人。”
陶夭夭平靜道,“這幾日,你我也都親眼目睹,她的性子雖然冷了些,待人卻并不刻薄?!?p> “立場不同,終究是要戰(zhàn)場相遇的?!?p> 凱旋王輕輕一嘆,道,“不幸中的萬幸,妖族神女不嗜殺,今后,兩族若開戰(zhàn),百姓也能少受些苦?!?p> “這都是以后的事?!?p> 陶夭夭應(yīng)道,“現(xiàn)在,只要別招惹她就行,她在人間不會停留太久,我聽三愚先生說,她此行就是為了救佛子出來,很快就會回極北之地?!?p> “武王?!?p> 就在這時,帥帳外,一位親衛(wèi)的聲音響起,“天諭殿那邊有情報傳來!”
“進(jìn)來?!?p> 凱旋王立刻開口說道。
親衛(wèi)領(lǐng)命,快步進(jìn)入帥帳中,恭敬道,“探子來報,就在剛才,天諭殿的溫道然還有神子燕小魚已離開了天諭殿大營,應(yīng)該是要回西域療傷?!?p> “回西域?”
凱旋王聞言,眸子微微瞇起。
“如何?”
一旁,陶夭夭凝聲道,“要不要動手?”
“我們離開,天諭殿那邊必定會有防范?!?p> 凱旋王應(yīng)道,“你我最多離開一個,不然,騙不過天諭殿的眼線?!?p> “我去吧?!?p> 陶夭夭沉聲道,“你坐鎮(zhèn)軍中,以防天諭殿那邊突然出兵。”
“好!”
凱旋王點(diǎn)頭道,“小心一些,溫道然和燕小魚身邊,必定有不少高手保護(hù),對了,帶上三愚先生,他的身法速度之快,是本王平生僅見,能幫上羅剎王你的忙?!?p> “我明白?!?p> 陶夭夭應(yīng)了一聲,旋即邁步走出了營帳。
“什么?那條魚要跑了?”
一刻鐘后,林七夜的營帳中,驚訝的聲音響起。
“小和尚,準(zhǔn)備干活了!”
林七夜回過神,喊道。
“阿彌陀佛,我佛慈悲,好吧?!?p> 三藏一臉不情愿地應(yīng)道。
“佛子也要去?”陶夭夭詫異道。
“我一個人宰不了那條魚。”
林七夜解釋道,“有小和尚幫忙,把握能大幾分?!?p> “也好?!?p> 陶夭夭頷首道,“佛子若愿意出手,就不需要帶其他人了?!?p> “三個人,夠了。”
林七夜應(yīng)道,“小師叔負(fù)責(zé)對付溫道然,我和小和尚負(fù)責(zé)做了那燕小魚?!?p> 說話間。
三人邁步離開了營帳。
正好,青青邁步走回,看著三人,神色淡漠地開口道,“要離開?”
“幫林兄做件事?!?p> 三藏?zé)o奈道,“很快就回來?!?p> “嗯?!?p> 青青應(yīng)了一聲,沒有再多問,邁步回了自己的營帳。
無聊。
“走吧?!?p> 林七夜看到青青大佬沒有任何幫忙的意思,快步朝軍營外走去。
三人隨后離開軍營,迅速朝著西邊趕去。
如今溫道然斷臂,燕小魚雙眼受創(chuàng),這是殺他們的最好時機(jī)。
當(dāng)然,想殺五境,并不容易,要看發(fā)揮。
天諭大軍營地西邊。
馬車隆隆駛過。
三百銀甲鐵騎的高手隨行保護(hù),重傷在身的溫道然和燕小魚乘坐馬車朝著西域趕去。
不論溫道然的斷臂傷勢,還是燕小魚受創(chuàng)的雙目,都需要回到天諭殿才能醫(yī)治。
就在兩人離開天諭大營時。
后方,三道身影急速掠過,速度極快。
趁他病要他命,這是林七夜信奉的做事準(zhǔn)則,而陶夭夭,更是比誰都心狠手辣的女魔頭,若能一鍋端了,就絕不放過一個。
日落時分。
燕小魚等人的隊(duì)伍前方,西域和大商的交界天斷山脈已盡在眼前。
這一刻。
一道恐怖的劍氣突然破空而至,斬向銀甲鐵騎中間的一架馬車。
轟然一聲,馬車應(yīng)聲崩裂,碎木紛飛。
馬車中,一道蒼老的身影沖出,周身光明大盛,看著后方揮劍斬來的女子,翻掌迎了上去。
掌劍交接,氣浪翻涌,余波狂嘯奔騰,卷沙成浪。
“有刺客,保護(hù)神子和老殿主!”
周圍,三百銀甲鐵騎的高手反應(yīng)過來,立刻手持長槍迎敵。
夕陽下。
眾人警戒的目光中,荒野盡頭,兩道身影邁步走來。
“小和尚,我吃點(diǎn)虧,我對付那三百人,你對付燕小魚一個人就行!”
林七夜看著前方的三百銀甲鐵騎和燕小魚所在的馬車,開口說道。
“阿彌陀佛,林兄還真是實(shí)在?!比匾荒槦o奈地應(yīng)道。
“那是,在下一向以誠待人?!?p> 說完,林七夜手持精鋼鐵扇沖了上去,先一步選好自己的對手。
“阿彌陀佛?!?p> 三藏口誦一聲佛號,不得已,也沖向了三百鐵騎后的馬車。
正好,他也想看看,那燕小魚有什么資格和他并稱世間四大天驕。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他又起嗔念了。
太上忘情
日落,天斷山脈前。
為了斬草除根,陶夭夭親自出馬,帶著林七夜和小和尚一起攔路截殺溫道然與燕小魚。
斬草不除根,春風(fēng)吹又生,這個道理,林七夜懂,陶夭夭同樣也懂。
像溫道然和燕小魚這樣的高手,一旦傷勢治好,對大商而言,就是無窮無盡的麻煩。
戰(zhàn)局開。
“唰!”
精鋼鐵扇飛過,震開擋路的銀甲鐵騎,為小和尚開出一條光明大道。
“不必謝!”
林七夜身影掠過,拿回鐵扇,一腳踹飛一名銀甲鐵騎,微笑道。
“阿彌陀佛?!?p> 三藏看著前方已沒有任何阻擋的前路,周身佛光大盛,手中佛珠散開,飛向前方馬車。
馬車內(nèi)。
雙眼緊閉的燕小魚耳朵動了動,腳下一踏,從馬車中掠出。
佛珠飛過,整駕馬車應(yīng)聲崩裂。
“佛門之人!”
燕小魚躍下馬車,閉著眼,感受到眼前人身上的氣息,沉聲道,“我天諭殿與佛門往日無冤近日無仇,大師為何要這樣做!”
“阿彌陀佛?!?p> 三藏伸手一握,一顆顆佛珠飛回,神色平和道,“小僧三藏,有禮了!”
“佛子?”
燕小魚聽到眼前人自報家門,心中一驚。
他聽說,佛子不久前剛被妖族神女青青救出了凈光塔,怎會出現(xiàn)在這里。
短暫的思緒后,燕小魚回過神,道,“佛子,你我之間并無恩怨,為何要幫大商的人對我出手!”
“阿彌陀佛,小僧受人所托,來取神子性命,但是,小僧不想殺人,所以,請神子,束手就擒!”
三藏雙手合十,宛如稚子一般的小臉上依舊帶著平和的笑容,態(tài)度客氣道。
“癡心妄想!”
燕小魚神色一沉,道,“堂堂佛門佛子,竟是甘愿成為別人的爪牙,可悲!”
“阿彌陀佛,小僧”
三藏剛要再說什么,眼前,一柄精鋼鐵扇飛過,警告之意盡顯。
聊個屁,快打!
三藏看到眼前飛過的鐵扇,面露無奈之色,不再廢話,踏步?jīng)_上前去。
“轟!”
雙掌交并,佛力、神力洶涌,佛門佛子、天諭殿神子首次正面交鋒。
已入五境的三藏,真氣強(qiáng)度明顯更勝一籌,但是,燕小魚身上的光明神力對于三藏身上的妖氣有著幾分壓制作用,此消彼長,兩人竟是打的有來有回。
“光明神諭!”
雙眼不能視物,燕小魚明白久戰(zhàn)對自己不利,抬手之間便是天諭殿不傳秘術(shù)。
光明降世,威勢磅礴無比,正邪相克,焚練妖魔。
“明鏡亦非臺!”
三藏見狀,周身佛元涌動,化為明鏡擋下了光明神力。
不遠(yuǎn)處。
正在應(yīng)付三百銀甲鐵騎的林七夜看到三藏和燕小魚你一下我一下的戰(zhàn)斗方式,面露無語之色。
這小禿驢干嘛呢,打個架磨磨唧唧的,直接下死手?。?p> 看看小師叔,那才是打架!
“轟!”
遠(yuǎn)處,劇烈的震動聲響起,陶夭夭一劍斬下,煞氣滔天,百丈大地隆隆開裂,恐怖的破壞力,令人不寒而栗。
已失一臂的溫道然面對羅剎王狂風(fēng)暴雨一般的攻勢,縱然光明之力加身,亦逐漸顯現(xiàn)出頹勢。
林七夜看到小師叔狂暴的戰(zhàn)斗風(fēng)格,下意識擦了一把臉上的冷汗,趕忙收斂注意力,專心應(yīng)對眼前的三百銀甲鐵騎。
一對三百,還是他勞苦功高啊!
“各位,再來吧!”
林七夜語氣和善地說了一句,手中精鋼鐵扇化為道道利劍飛出,鋒芒耀目。
前方,三百銀甲鐵騎全神戒備,結(jié)陣抵擋。
此行護(hù)送溫道然和燕小魚的三百銀甲鐵騎全都軍中高手,聯(lián)起手來,甚至可以應(yīng)對一位五境大修行者。
換作從前,林七夜應(yīng)付起來還真有一點(diǎn)麻煩。
不過,今時不同往日。
有了光明神石這樣的破甲神物在,三百銀甲鐵騎在林七夜看來,就是待宰的羔羊。
精鋼鐵扇破空而過,宛如天女散花一般,在夕陽下劃過一道道冰冷的鋒芒,直直貫入一位位銀甲鐵騎的咽喉。
不論銀甲鐵騎的重甲如何堅(jiān)固,頭盔和鎧甲的交接處,都是最薄弱的部分,扇骨飛過,一瀑瀑鮮血飛濺,凄艷刺目。
三百銀甲鐵騎之首,一名四境的銀甲鐵騎都統(tǒng)手持長槍沖上前,欲要拖住眼前人。
可惜。
林七夜早已將最大的禮物留給了眼前銀甲鐵騎都統(tǒng)。
嵌有光明神石的扇骨飛過,直接破開銀甲鐵騎都城的重甲,透胸而出。
殷紅的鮮血,泊泊噴涌,如此刺眼。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不遠(yuǎn)處的戰(zhàn)局中,三藏看到林兄談笑間便殺了數(shù)十名銀甲鐵騎,面露不忍之色。
林兄這是怎么了?
從前,林兄雖然也不是什么心慈手軟之輩,但是,殺戮之心并沒有這么重。
只要不是迫不得已,一般都會留下性命,而現(xiàn)在,出手實(shí)在太狠了。
戰(zhàn)局中。
燕小魚感受到眼前佛子的攻勢減弱,窺得一瞬之機(jī),周身光明神力匯聚,一掌拍了上去。
“轟!”
掌勁加身的一刻。
不遠(yuǎn)處,一道流光破空而至,轟然擋下燕小魚的攻勢。
瞬息后。
林七夜身影掠過,抓過飛回的精鋼鐵扇,開口提醒道,“佛子,專心一些?!?p> “阿彌陀佛,讓三愚兄擔(dān)心了,小僧會注意?!?p> 三藏回過神,不再多想,目光看著前方光明神子,認(rèn)真道,“神子,我們再來!”
算了,不管林兄變成什么樣,林兄還是那個林兄。
甘冒天下之大不韙,拼了命也要救他和青青的那個林兄。
他這個妖和尚,不也變了不少了嗎。
“我佛慈悲,舍身度世,金剛薩埵百字明!”
佛心重新堅(jiān)定下來,三藏手中念珠揮過,一身佛光大盛,頃刻間,漫天梵雨天降,化為萬仞宮墻,破空而下。
驚世之招,威勢磅礴無比,燕小魚有感,神色微變,亦催動一身光明神力,力擋來招。
兩股力量沖擊,只聞一道驚天動地的碰撞聲響起,燕小魚口中,鮮血溢出,身行飛出數(shù)丈。
戰(zhàn)局外。
林七夜看到小禿驢開始認(rèn)真了,也放下心來,目光看著前方剩余的銀甲鐵騎,身影掠過,開始做自己事。
夕陽下,二百銀甲鐵騎結(jié)成的戰(zhàn)陣中,一抹極光掠影如驚雷一般閃過,手中精鋼鐵扇宛如死神鐮刀,不斷收割著生者的性命,毫不留情,像極了當(dāng)初的羅剎王。
遠(yuǎn)處。
陶夭夭感受到林七夜身上越來越重的殺氣,目光微凝,卻是什么也沒說,一身煞氣狂涌,太上之劍再起。
“地劍?!?p> “太上心絕逆乾坤!”
三絕之劍再出,陶夭夭頭上,一縷青絲悄無聲息變?yōu)榘咨?,掩蓋在黑發(fā)之下,難以看清。
下一刻。
太上之劍破開溫道然身上的光明之力,轟然落在溫道然肩上。
劍如山岳,溫道然右膝一沉,怦地一聲跪了下來。
五境跪地,難以忍受的屈辱,溫道然臉上怒火熾盛,周身光明之力涌動,欲要強(qiáng)行撐起身子。
“轟!”
殊不料,這一刻,陶夭夭手中,太上之劍再度爆發(fā)驚人的力量,劍勢更重三分。
溫道然未及起身,左膝亦是一沉,怦然跪下。
羅剎無情,太上忘情。
王劍之前,光明亦要屈膝!
正邪
夕陽西落,天斷山前。
陶夭夭、林七夜、三藏攔路截殺神子和溫道然,戰(zhàn)況異常激烈。
林七夜很是貼心地攔下了三百銀甲鐵騎,將對手和戰(zhàn)場留給了有需要的人。
不論溫道然還有燕小魚,都是非常麻煩的對手,精明如林七夜,怎么可能會給自己找麻煩。
戰(zhàn)局中,精鋼鐵扇劃過,強(qiáng)悍的破甲能力下,三百銀甲鐵騎很快死傷近半。
銀甲鐵騎一向以天下無敵的沖擊力和防御著稱,不過,在林七夜驚人的速度和破甲能力前,銀甲鐵騎所有的優(yōu)勢全都化為烏有。
非是銀甲鐵騎不強(qiáng),而是,林七夜的武學(xué)特點(diǎn)正好克制銀甲鐵騎的作戰(zhàn)風(fēng)格。
“呃!”
寒光劃過,一名銀甲鐵騎咽喉處,鮮血噴涌,怦然墜下戰(zhàn)馬,僅剩的一百多名銀甲鐵騎轉(zhuǎn)眼間又折損三成。
精鋼鐵扇上,朱紅點(diǎn)點(diǎn)落下,已不知道染上了多少人的鮮血。
如今的林七夜,再也沒有了任何仁慈,出手,必定奪命。
素凈的青衣,倒是依舊整潔,不染半點(diǎn)血污。
三處戰(zhàn)局,唯有林七夜這邊,戰(zhàn)斗已近尾聲。
當(dāng)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yàn)榱制咭沟膶κ肿钊酢?p> “轟!”
遠(yuǎn)處,最激烈的戰(zhàn)局中,太上之劍無可阻擋,溫道然屈膝,衣衫染紅,傷上加傷。
昔日高高在上的天諭殿之主,如今,卻在別人面前屈膝,如此屈辱,怎能忍受。
“你,罪該萬死!”
怒上心頭,溫道然一身光明之力傾數(shù)爆發(fā),強(qiáng)勢反撲。
立身絕巔,怎可止步與此!
“老家伙,你已不是當(dāng)年那個天諭殿主了!”
陶夭夭腳下一踏,避開前者掌勁,瞬息后,身形折回,絕劍破空,煞氣滔天。
轟然一聲,劍落如山墜,力破千鈞!
溫道然抬手,光明之力洶涌,力擋千鈞之劍。
隆隆震動響徹荒野,兩人腳下,大地開裂,蔓延百丈之外。
武道頂峰之戰(zhàn),激烈的令人震撼。
王劍之前,光明受挫,溫道然嘴角,點(diǎn)點(diǎn)鮮血滴落,染紅身前衣衫。
失了一臂,又重傷在身,昔日的天諭殿主,如今,危在旦夕。
斷臂,不論對普通人還是武道高手而言都是極其嚴(yán)重的傷勢,雙拳難敵四手的道理,并不是說說而已。
已破五境的劍癡,就因?yàn)閿啾?,?zhàn)力大打折扣,至今也未能恢復(fù)巔峰。
劍癡尚且如此,更何況還未超脫五境的溫道然。
也正是這個原因,陶夭夭才會親自攔路截殺,趁他病要他命!
西邊天際,殘影如血,似乎在預(yù)示著今日的戰(zhàn)局,必將有人殞命。
“神子,退!”
眼看局勢越發(fā)不利,溫道然看了一眼遠(yuǎn)處的戰(zhàn)局,沉聲喝道。
話聲落,溫道然周身神光大盛,強(qiáng)行震開眼前羅剎王,立刻就要撤退。
“老殿主,你走不了!”
就在溫道然要逃之時。
遠(yuǎn)處,一把精鋼鐵扇破空而至,鋒芒刺目,斷去其后路。
嵌有光明神石的精鋼鐵扇,無堅(jiān)不摧,縱然溫道然也不敢忽視,掌凝光明之力,擋下鐵扇。
一瞬間的阻攔。
后方,太上之劍再至,逼命無情。
溫道然神色一沉,回身再擋奪命之劍。
掌劍交鋒,余波震蕩,塵浪翻涌。
戰(zhàn)局外,林七夜伸手握住飛回的精鋼鐵扇,邁步走上前去。
身后,三百銀甲鐵騎全部戰(zhàn)死,再無一個活口。
“你們!”
溫道然看著一前一后的兩人,臉色變了又變。
糟了!
換作平日,他或許不懼這兩人,但是,如今他已失一臂,又有傷在身,實(shí)力大減,必須想辦法脫身。
“現(xiàn)在開始,二對一?!?p> 林七夜神色平和道,“老殿主實(shí)力如此之強(qiáng),想必,也不會在意?!?p> 本來想先幫小和尚的,沒想到,這老家伙這么沒有骨氣,剛開始打就要逃,只能先幫小師叔了。
希望小和尚爭點(diǎn)氣,他已經(jīng)是個成熟的小和尚了,可以自己單殺n了。
“羅剎王,你和他正面戰(zhàn)斗,我找機(jī)會捅死他。”
林七夜轉(zhuǎn)了轉(zhuǎn)手中的鐵扇,大大方方,毫不遮掩地說道。
“好!”
陶夭夭點(diǎn)頭,一身煞氣不斷涌出,肅殺之氣,令人膽寒。
“天諭神術(shù)。”
生死危機(jī)前,溫道然也顧不得其他,強(qiáng)如一身重創(chuàng),首現(xiàn)光明神術(shù)。
“光明神焰!”
天諭殿最強(qiáng)秘法,光明神術(shù)現(xiàn)世,剎那,天威動世塵,神焰驚傀神。
“你大爺!”
林七夜見狀,立刻身退,不敢硬碰。
他雖然攻擊高,速度快,但是他修為不夠,脆皮啊。
硬擋光明神術(shù),純屬找死。
“人劍?!?p> 戰(zhàn)局中,陶夭夭看到溫道然施展天諭神術(shù),不閃不避,絕劍再現(xiàn),正面硬撼光明神焰。
頓時,劍沖云霄,力破山河。
下一刻。
兩股至強(qiáng)的力量碰撞,觸目,天地為之震動,日月為之翻轉(zhuǎn)。
鮮血,飛濺如瀑,染紅戰(zhàn)場。
“呃!”
余波加身,陶夭夭口中,悶哼響起,嘴角處,鮮血泊泊淌下,顯然,正面硬撼天諭神術(shù),受創(chuàng)不輕。
同樣,溫道然受到余勁沖擊,腳下連退數(shù)步,半身染紅,傷勢越發(fā)沉重。
后方。
林七夜窺得一瞬之機(jī),手中精鋼鐵扇甩出,瞬化一道道利劍,飛向溫道然周身各大要害。
“無恥小輩!”
溫道然強(qiáng)行穩(wěn)住身形,一聲怒喝,翻掌再擋破空而來的一道道銳芒。
光明之力沖擊,一根根扇骨被震飛。
殊不料。
十九根扇骨中,一根扇骨無聲無息破空而過,直接破開溫道然的護(hù)體真氣,貫穿其右膝。
怦然一聲,溫道然身子一個踉蹌,再度跪地。
“卑鄙!”
溫道然震怒,強(qiáng)忍右膝劇痛,強(qiáng)行起身,身影沖上前,欲要先解決眼前卑鄙無恥的小子。
“老殿主,人固有一死,你已活得足夠久,何不,俯首就戮!”
林七夜語氣平靜地說了一句,身影掠過,迅速退出百丈外,避開眼前老家伙魚死網(wǎng)破的反撲。
然而。
林七夜剛避開,神色突然一變。
不好!
“小禿驢,小心!”
林七夜回首,急聲喝道。
只見殘陽下,溫道然身影急速掠過,看到林七夜避開后,身形亦絲毫不停,沖到另一邊的戰(zhàn)局外。
驚天之掌,拍向戰(zhàn)局中的三藏。
“菩提三度,明鏡亦非臺!”
三藏有感,融合妖、佛兩種力量,強(qiáng)開護(hù)體之招。
轟然一聲,光明破妖佛,溫道然一掌震碎佛門絕對防御,落在三藏后背之上。
巨力傳來,三藏身影飛出,落地后,踉蹌數(shù)步,一口鮮血吐出。
幸虧最后時刻聽到了林七夜的提醒,勉強(qiáng)護(hù)住了要害。
“老匹夫!”
林七夜眸中怒意大盛,身影掠過,手中折扇再一次甩出。
前方戰(zhàn)局中,溫道然卻如同不覺,一把抓住燕小魚,一掌送了出去。
“神子,本座走不了了!記住今日之恥,日后,幫本座報仇!”
道然
殘陽如血,天斷山前。
重傷在身,右膝又被貫穿的溫道然深知自己已不可能逃走,一掌將燕小魚送出了戰(zhàn)局。
“老殿主!”
燕小魚心神一震,這一刻,臉上也不禁露出悲傷之情。
“神子,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記住在場的每一人,日后,為本座報仇!”
溫道然背對被送出戰(zhàn)局的神子,一身光明之力不斷燃燒,擋下一道道破空而至的銳芒。
十九根扇骨飛回,合而為一,林七夜握住精鋼鐵扇,看著遠(yuǎn)去的燕小魚,眸中冷意閃過。
果然,還是沒能殺得了這條爛魚。
“阿彌陀佛,抱歉,是小僧大意了,才讓他逃了?!?p> 一旁,三藏口誦一聲佛號,面露歉意道。
“不關(guān)你的事?!?p> 林七夜收斂心神,道,“你的傷勢如何?”
“還撐得住?!?p> 三藏輕聲道,“未傷及要害?!?p> “那就好?!?p> 林七夜應(yīng)了一句,目光看向前方重傷在身的溫道然,神色平靜道,“現(xiàn)在,老殿主可以安心赴死了嗎?”
“小輩,本座縱死,也要將你們一起拉入地獄!”
溫道然強(qiáng)壓一身傷勢,怒喝一聲,踏步?jīng)_上前,主動出手。
“小心他玉石俱焚之招?!?p> 林七夜見狀,眸子一凝,腳下一踏,迅速退出百丈外。
三藏聽到林七夜的提醒,亦迅速后退。
兩人退,陶夭夭身影掠過,一劍劃過,正面硬擋破釜沉舟反撲的溫道然。
掌劍交鋒,式式驚天動地,兩位武道頂峰的強(qiáng)者展開了激烈的近身搏殺,打的周圍盡成瘡痍。
戰(zhàn)局外。
林七夜、三藏互視一眼,旋即同時點(diǎn)了點(diǎn)頭。
精鋼鐵扇飛過,銳芒奪目,飛向戰(zhàn)局中的溫道然。
“菩提三度,血途照如來!”
林七夜出手的一刻,三藏同樣催動一身妖力,陰森詭異的世尊如來像出現(xiàn),妖氣滔天,掌威破空而出。
“轟!”
溫道然翻掌擋下太上之劍,一身光明之力洶涌澎湃,再擋破空而來的妖力。
劇烈的沖擊聲響起,狂沙席卷,遮目一瞬,銳芒飛過,破開震蕩不已的光明之力,貫穿溫道然左膝。
雙膝重創(chuàng),溫道然身形踉踉蹌蹌,站立都已不穩(wěn)。
雙拳難敵四手,本就失了一臂的溫道然,在三人的聯(lián)手攻擊下,已然到了極限。
“卑鄙的小子!”
溫道然強(qiáng)撐著身子,看著不遠(yuǎn)處手持鐵扇的年輕人,眸中怒意難抑。
“老殿主過譽(yù)了?!?p> 林七夜客氣回應(yīng),臉色一片冷漠,道,“生死之戰(zhàn),當(dāng)然是趁你病要你命,如今老殿主雙膝已毀,若還能和我們玉石俱焚,那晚輩就真的心悅誠服了!”
溫道然聽過眼前小子的嘲諷,心中怒火越發(fā)熾盛,卻也知道,這小子說的是事實(shí)。
現(xiàn)在的他,連和他們玉石俱焚的力氣都沒有了。
十丈外。
陶夭夭看著眼前天諭殿老殿主被毀去的雙膝,沉默下來,不言不語。
她這位師侄,做事從來不講任何準(zhǔn)則,只能說,溫道然運(yùn)氣很不好。
今日,倘若換作其他人來,這溫道然說不定就逃了,可惜,凡事沒有如果。
“天諭神術(shù)。”
逼上極限,溫道然強(qiáng)忍一身重創(chuàng),再現(xiàn)天諭殿不傳之秘。
“凈世天光!”
夕陽之下,光明從天而降,磅礴無比,凈化一切,不求其他,只求同入地獄。
天光降世,林七夜、三藏、陶夭夭同時身退,避開溫道然最后的反撲。
震撼人心的一幕,以溫道然為中心,光明急劇蔓延,吞天滅地,為了拉上三人做墊背,溫道然燃盡一切,包括自己的性命和修為,催動了有生以來最強(qiáng)的一次神術(shù)。
人,皆有執(zhí)著,溫道然,同樣不例外。
光明蔓延的速度,如此之快,轉(zhuǎn)眼之間,千丈范圍,盡數(shù)被光明吞沒。
“天劍!”
“太上命絕斬玄黃!”
眼見避無可避,陶夭夭神色一沉,太上之劍最終式巋然而現(xiàn),一步踏出,沖入光明之中。
斬斷天地玄黃的一劍,破開光明,照目,一劍封喉!
怦然一聲。
光明世界中心,溫道然雙膝跪落,手臂無力垂下。
鮮血淋漓,染紅身前大地。
至死,不悔!
溫道然身隕,漫天光明迅速消散。
夕陽落盡,黑夜到來。
千丈外。
林七夜帶著小和尚邁步走上前,看著前方已經(jīng)沒了氣息的溫道然,沉默無言。
“阿彌陀佛?!?p> 三藏閉上眼睛,口誦佛號,面露不忍。
“送回天諭大營,讓他們好好安葬吧?!?p> 陶夭夭伸手擦去嘴角的血跡,開口道。
“嗯?!?p> 林七夜點(diǎn)頭,沒有反對,上前牽來了一匹馬,將溫道然尸身放了上去。
三人隨后原路返回。
夜涼如水,三藏回首,看著后方滿目狼藉的樣子,輕聲道,“林兄,殺人的感覺真不好?!?p> “我知道?!?p> 林七夜平靜道,“但是,我們沒有選擇,世上,沒有那么多順心如意之事,更多的還是身不由己?!?p> 他們和溫道然并沒有仇怨,但是,還是要?dú)⑺?p> 溫道然是十惡不赦之人嗎,或許是,或許不是,這并不重要。
他們殺他,只因?yàn)榱霾煌?p> 人族之間尚且如此,更不用說,本就互相對立的人族與妖族。
大商軍營。
青青靜立,看看走回的兩人,淡淡道,“怎么,不順利嗎?看你們受傷都不輕?!?p> “順利,很順利?!?p> 林七夜神色平和地笑了笑,應(yīng)道,“本來只想殺一條魚,最后,卻殺了一頭猛虎?!?p> 說完,林七夜看向身邊的小和尚,道,“小禿驢,你傷勢不輕,早些休息?!?p> “阿彌陀佛,林兄也是?!比剌p聲應(yīng)道。
林七夜點(diǎn)了點(diǎn)頭,沒再多言,邁步回了自己的營帳。
帳中,冰冷的水,一點(diǎn)點(diǎn)洗去了手上的血跡,卻再也洗不去那濃郁的血腥氣。
天諭殿軍營。
帥帳前。
一名銀甲鐵騎將士匆匆走來,神色悲傷道,“大統(tǒng)領(lǐng),老殿主他?!?p> 牧守知看到眼前親衛(wèi)的神色,心中升起一抹不好的預(yù)感,立刻起身朝帳外走去。
帥帳外。
一匹染血的戰(zhàn)馬馱著滿身鮮血的老者走來,只是,老者身上,早已沒有了任何氣息。
牧守知看到這一幕,身子一顫,想要說什么,卻再也說不出來。
西域。
高高在上的天諭殿內(nèi)。
正在閉目養(yǎng)神的書生突然睜開了眼睛,目光看向東邊,神色一震。
片刻后。
書生起身,拱手一禮。
為老殿主送行。
破解之法
大商北境。
戰(zhàn)馬奔騰,狼煙四起。
不同于西境的僵持不下,北境的戰(zhàn)爭,漠北八部明顯還是占據(jù)優(yōu)勢。
對于這一場戰(zhàn)爭,天諭殿和漠北八部的重視程度和投入程度,終究不同。
極夜寒冬,受影響最大的便是漠北八部,所以,漠北八部南下,可謂傾盡八族之力。
開春以后,漠北八部,尤其中路大軍在澹臺鏡月的統(tǒng)領(lǐng)下,一路高歌猛進(jìn),徹底將整個大商北境全都打了下來。
打下大商北境后,漠北鐵騎繼續(xù)南下,全面進(jìn)攻大商腹地。
目的只有一個,逼著大商投降。
大商不降,漠北鐵騎便會直搗大商都城。
“西境那邊,情況不太好?!?p> 漠北中路大軍前,白狄大君看著身旁的澹臺天女,開口道,“溫道然戰(zhàn)死,光明神子雙目失明逃回西域,天諭大軍的五境戰(zhàn)力損失極大。”
“無礙?!?p> 一旁,澹臺鏡月神色平靜道,“天諭殿大軍的根基在于那兩萬銀甲鐵騎,五境戰(zhàn)力折損,再補(bǔ)充便是,天諭殿,不缺五境?!?p> 說到這里,澹臺鏡月語氣一頓,目光注視著大商都城的方向,繼續(xù)道,“只要天諭殿繼續(xù)牽制著玄甲軍和羅剎軍,大商,便沒有足夠的兵力阻擋我們的攻勢?!?p> 大商十武王和他們手中的兵力同樣也分強(qiáng)弱,最強(qiáng)的毫無疑問是凱旋王和他的玄甲軍。
接下來,便是羅剎王和忠武王的羅剎軍、鎮(zhèn)北軍。
如今,玄甲軍和羅剎軍全都被牽制在了西境,對漠北而言,是最大的利好。
漠北八部需要時間。
只要漠北鐵騎打到大商都城,這千年不倒的龐然大物,氣運(yùn)便也到了盡頭。
既然那座皇宮的氣運(yùn)暫時毀不去,那便從外面打,將這千年皇朝打廢,那座皇宮中的氣運(yùn)自會消散。
“林兄?!?p> 大商西境,營帳內(nèi),三藏看著眼前人,不解道,“小僧覺得,西境這邊,情況遠(yuǎn)不如北境那么危險,林兄若真有意相助大商,為何不去北境?”
“你不懂?!?p> 林七夜擺弄著桌上的銀甲,拆掉一根扇骨,這捅一捅那撬一撬,解釋道,“柿子要撿軟的捏,銀甲鐵騎再強(qiáng),也只有兩萬,漠北那邊,十八萬鐵騎,想想就讓人頭皮發(fā)麻。”
“阿彌陀佛,林兄的話雖然有理,但是,這兩萬銀甲鐵騎也不像是軟柿子啊?!?p> 三藏伸出手,戳了戳桌上的銀甲,說道,“這東西,一般將士可破不開?!?p> “我這不是在想辦法嗎?!?p> 一會工夫,林七夜將銀甲拆的七七八八,道,“你可知道,重甲騎兵的缺點(diǎn)在哪里?”
“速度?!?p> 不懂兵法的三藏很是自然地回答道。
“不錯?!?p> 林七夜點(diǎn)頭道,“戰(zhàn)甲越重,速度越慢,這是常識,所以,一般對付重甲騎兵,攻擊馬腿是最好的辦法,不像輕騎兵,你還沒來得及拌馬腿,人家已經(jīng)一波沖鋒將你滅了,輕騎兵速度太快,拌馬腿作用不大。”
“銀甲鐵騎,也不慢?!比剌p聲道。
“所以,才難對付?!?p> 林七夜無奈道,“這天諭殿的銀甲鐵騎,防御力堪比重騎兵,速度,雖不如輕騎兵,卻也比一般重騎兵要快不少,簡直就是無敵的兵種?!?p> “那怎么辦?”
三藏拿起桌上的銀甲零件看了看,問道。
“辦法在想,其實(shí),銀甲鐵騎還有一個弱點(diǎn)。”
林七夜眸子微瞇,道,“就是數(shù)量少,兩萬而已,慢慢殺,也殺得完?!?p> “武力?”
三藏詫異道,“那不可能,天諭大軍中也有高手,怎會坐視不理?!?p> “小禿驢,你這智商,還是更適合打坐念經(jīng)?!?p> 林七夜很是認(rèn)真地說道,“打仗這種事情,不適合你,我去找我小師叔和凱旋王商議,你自己玩吧。”
說完,林七夜起身,朝著帳外走去。
“阿彌陀佛?!?p> 三藏?fù)狭藫献约旱墓忸^,一臉疑惑。
他很笨嗎?
不多時。
帥帳內(nèi)。
林七夜走入,看著帳中的兩人,客氣行禮道,“見過凱旋王、羅剎王。”
“三愚先生不必多禮,先生的傷勢如何了?”
凱旋王看到來人,關(guān)心地問道。
“已無大礙?!?p> 林七夜應(yīng)道,“我來,是想問一下,軍中的重弩或者可破銀甲的神臂弓有多少?”
“不多?!?p> 凱旋王如實(shí)回答道,“重弩只有兩百臺,神臂弓一千,重弩的制造復(fù)雜,造價也十分昂貴,不可能配備太多,至于可破銀甲的神臂弓,人和弓都難尋,為了對付銀甲鐵騎,這一千將士,也是本王傾盡心血培養(yǎng)出來的?!?p> “確實(shí)不多?!?p> 林七夜點(diǎn)頭,道,“不過,好好利用的話,應(yīng)該也夠,而且,現(xiàn)在我們有了盡兩千套銀甲,也可物盡其用?!?p> 說到這里,林七夜拿起桌上的紙筆,畫出一柄兵器,遞了過去,認(rèn)真道,“軍中配備一萬柄這樣的斬馬刀,需要多久?”
凱旋王看著眼前人遞過來的兵器樣式,眸中異色閃過,道,“看起來并不復(fù)雜,抓緊時間的話,一個月應(yīng)該能趕制出來?!?p> “那就好,我有一法,凱旋王和羅剎王聽一聽,是否可行。”
林七夜邁步走到沙盤前,拿著一支支小旗子插了上去,道,“對付重騎,最重要的就是降速,這個需要重弩和硬弓兵來做,一個月內(nèi),盡可能再多培養(yǎng)一些神臂弓出來,只要他們能把銀甲鐵騎的沖鋒速度降下來,我們才有機(jī)會對付這些家伙。”
“降速之后呢?”
一旁,陶夭夭凝聲道,“目的是什么?”
“為了保護(hù)我們的重甲步兵。”
林七夜沉聲道,“對付重騎兵,唯有用重甲步兵,這樣,才不會死傷太過慘重,降低他們的速度,我們這邊的重甲兵便有喘息之機(jī),以我剛才交給凱旋王的斬馬刀,斷馬腿,將銀甲鐵騎拉下馬,這是關(guān)鍵中的關(guān)鍵?!?p> 說完,林七夜抬起頭,看著兩人,認(rèn)真道,“只要銀甲鐵騎下馬,我們的輕步兵立刻跟上,以鈍器或者短刀將他們解決,我剛才看了,銀甲之間也有不少縫隙,近身肉搏,短刀和鈍器足以要他們的命。”
帳內(nèi),凱旋王和陶夭夭聽過前者的辦法,目光微凝。
聽上去,似乎可行。
“當(dāng)然,這只是在下的紙上談兵。”
林七夜繼續(xù)道,“戰(zhàn)場之上,戰(zhàn)機(jī)瞬息萬變,還是要看戰(zhàn)法的具體應(yīng)用,不過,萬變不離其宗,對付銀甲鐵騎,必須要降其速,然后,將他們拉下馬?!?p> 話至此,林七夜語氣一凝,道,“還有一法,戰(zhàn)場上,隨著戰(zhàn)局變化,可以用作輔助,就是利用輕騎兵和重騎兵的速度差,以放風(fēng)箏的方式,強(qiáng)行拉他們下馬?!?p> 說話間,林七夜再次將一支支小旗子插在了沙盤上,平靜道,“銀甲鐵騎的速度比一般重騎兵快,卻絕對比不過輕裝簡行的輕騎兵,用輕騎兵破重騎兵,只有一個辦法,先想辦法破陣型,將重騎兵散開,然后輕騎包抄,利用速度差在外面放風(fēng)箏,再用繩索,拉銀甲鐵騎下馬。”
一旁,凱旋王聽著前者所言,心中波瀾難掩。
這三愚先生,怎會對兵法和戰(zhàn)術(shù),如此熟悉?
“不論配備斬馬刀的重甲步兵,還是配備繩索的輕騎兵,唯一的目的就是讓銀甲鐵騎下馬?!?p> 沙盤前,林七夜一邊用小旗子演示,一邊解釋道,“下了馬的銀甲鐵騎,便不再無敵,以銀甲的重量,他們想再上馬,可不容易,兩萬騎而已,我們輕步兵有很多,殺得完。”
凱旋王聽完眼前年輕人之言,很快就想明白其中的關(guān)鍵,強(qiáng)壓心中的波瀾,抱拳一禮,道,“先生真乃是當(dāng)世大才!本王,佩服!”
陶夭夭的安排
“林姑娘,喝茶?!?p> 天混宗,林七夜曾經(jīng)住過的小院中,白忘語煮好茶,倒了一杯,推到眼前女子身前,神色平和地說道。
“多謝?!?p> 林幼薇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目光看著手中賬冊,道,“沒想到,南嶺的商業(yè)潛力,比表面上看起來還要大不少?!?p> “經(jīng)商,我不懂,不過,林兄的眼光,應(yīng)該不會出錯。”白忘語輕聲道。
“不必懂?!?p> 林幼薇平靜道,“你只需知人善用便可,儒門,也有專門負(fù)責(zé)生意的專業(yè)人士,儒門是天下第一宗門,沒人敢和儒門搶生意的。”
說到這里,林幼薇突然想到了什么,問道,“對了,小紅帽,林家暗中的勢力是什么,小弟和你說過嗎?”
“沒有。”
白忘語搖頭道。
“是時候告訴你了?!?p> 林幼薇放下手中的茶杯,道,“林家藏在暗處的力量是”
“林姑娘?!?p> 白忘語直接打斷前者的話,認(rèn)真道,“不用告訴我,既然是林家的隱秘,知道的人還是越少越好。”
林幼薇聞言,眸中閃過一抹異色,道,“也罷,你何時想知道,便來問?!?p> “好?!?p> 白忘語笑了笑,道,“我倒是希望這輩子都不需要知道此事?!?p> 林幼薇沉默,片刻后,點(diǎn)頭道,“我也希望是這樣。”
林家,若開始動用陰冥宗的力量,就說明林家的處境已十分糟糕。
“還有一事?!?p> 林幼薇似乎想到了什么,開口問道,“你上次說,你對上五境,速戰(zhàn)速決,尚有一戰(zhàn)之力,久戰(zhàn),必敗,我想知道,這個上限在哪里?”
“五境中期?!?p> 白忘語如實(shí)回答道,“超過這個界限,真氣強(qiáng)度相差就太過巨大,招式和身法再精妙,也彌補(bǔ)不了?!?p> “小弟呢?”林幼薇詢問道。
“林兄的情況,有些特別?!?p> 白忘語想了想,解釋道,“總體來說,林兄如今還是攻擊能力強(qiáng)于防御,一對一遇到五境,哪怕只是五境前期,雖然能依靠速度立于不敗之地,但是,想要贏的話,很難。”
話至此,白忘語語氣一轉(zhuǎn),繼續(xù)道,“不過,以林兄的速度和攻擊力,若有人和他配合,幫他擋下五境的攻勢,即便五境中期,甚至五境后期,也能打一打,當(dāng)然,這些五境都不能是那種善于身法速度的,否則,沒得打。”
林幼薇聽過,眸子微瞇,道,“你的意思是,小弟不適合正面抗衡五境大修行者,而且,對于對手的戰(zhàn)斗風(fēng)格也有一定要求,而你,五境中期以下的對手基本都能打?!?p> “差不多?!?p> 白忘語頷首道,“戰(zhàn)斗,本就不是單純修為和招式的比拼,戰(zhàn)斗風(fēng)格還有臨場發(fā)揮都很重要,林兄修為尚弱,現(xiàn)在就對上五境,為時太早,不過,林兄的速度和攻擊力全都遠(yuǎn)超自己的境界,有人配合的情況下,甚至能發(fā)揮出比一位五境大修行者更重要的作用,至于我,攻守比較平均,沒有明顯的缺點(diǎn),也沒有明顯的優(yōu)點(diǎn)?!?p> “過謙了。”
林幼薇淡淡一笑,道,“小弟說過,年輕一代中,唯有你,他毫無取勝的可能?!?p> “阿彌陀佛?!?p> 兩人交談間,大商西境,羅剎軍大營內(nèi)。
林七夜、小和尚于較武場交手,一根根扇骨劃過,分分合合,花里胡哨。
較武場中間。
三藏不動如山,一身佛光涌動,念珠揮舞間,擋下一重又一重攻勢。
交戰(zhàn)三十招,兩人誰都奈何不了誰。
“不打了!”
精鋼鐵扇飛回,林七夜伸手握住扇子,一臉無語道,“小和尚,你簡直就是一個行走的烏龜殼?!?p> “阿彌陀佛,佛門功法,本就長于防守。”
三藏收斂周身佛元,微笑道,“三愚兄的速度之快,天下罕見,小僧也勝不了你。”
林七夜手持鐵扇走上前,手臂搭在眼前小和尚肩上,小聲道,“小禿驢,你這龜殼真夠硬的啊,難怪此前溫道然一掌打你身上,你屁事沒事?!?p> “小僧自幼修煉佛門的不滅金身。”
三藏有點(diǎn)不好意思地說道,“如今,又有妖族的快速再生能力,所以,的確抗揍了一些?!?p> “四大天驕,果然沒有一個水貨?!?p> 林七夜感慨道,“慕白近戰(zhàn)無敵,火麟兒擅長遠(yuǎn)攻,而你,更是一個打不死的小強(qiáng),說來說去,好像就那條爛魚弱了點(diǎn)?!?p> “光明神子并不弱。”
三藏輕聲道,“燕小魚精通天諭殿絕大部分武學(xué)和術(shù)法,一對一,沒人敢說能贏他,他只是運(yùn)氣不好,總是遇到林兄這種不按常理出牌之人。”
“你是在說我卑鄙嗎?”
林七夜搭在小和尚肩上的手臂緊了緊,眸中閃過一抹威脅之色,問道。
“阿彌陀佛,小僧不敢?!?p> 三藏立刻認(rèn)慫,道,“小僧是在夸林兄,臨場應(yīng)變能力強(qiáng),戰(zhàn)斗素養(yǎng)高。”
“這還差不多?!?p> 林七夜松開手,繼續(xù)道,“說起來,年輕一代的高手中,還是小紅帽更全面一些,那家伙,毫無弱點(diǎn),甚至可以說全是優(yōu)勢,打起來,真讓人無從下手。”
“儒門是天下第一宗門,忘語兄又是天下第一宗門中最出色的弟子,強(qiáng),是應(yīng)該的?!?p> 三藏微笑道,“用林兄的話說,人家生源好,出一個尖子生,也正常?!?p> “有道理,不是咱們不夠強(qiáng),實(shí)在是敵人太變態(tài)?!绷制咭惯肿煨Φ?。
“三愚先生?!?p> 就在這時,一名羅剎軍親衛(wèi)快步走來,神色客氣道,“羅剎王有請。”
“知道了,多謝?!?p> 林七夜應(yīng)了一句,看向身邊小和尚,道,“我先過去,你自己玩吧?!?p> 說完,林七夜沒有再多言,快步朝著小師叔的營帳走去。
不多時。
陶夭夭的王帳前。
林七夜邁步走入,看著里面只有小師叔一人,直接問道,“小師叔,找我有什么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