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同從酒樓出來后,明川一直熱心地為傾音介紹著璽煌國的京都城。
瑜瑾則默默跟在他們身后。
他的視線一直都落在傾音身上。
回想起方才傾音的表現(xiàn),她看起來并不像居心叵測之人。不過她的樣貌著實(shí)與歌月姨母有幾分相像,但歌月姨母也并沒有子嗣,這難免讓他對她的來歷有所猜忌。
“你走累了嗎?要不要歇息一會兒呀?”傾音見他走得慢,轉(zhuǎn)過身,嫣然一笑。
“沒有?!辫よ蚕蛩亓艘粋€微笑,快步走上前與他們并肩而行。
“哦對了?!眱A音突然想起她身上還帶了些糖,連忙從袖中取糖包,分別給他們兩人抓了一大把,“你們剛才請我吃了飯,我請你們吃糖吧。”
瑜瑾不喜甜食,本想委婉拒絕,但看著她天真無邪的笑容,還是接過了。
但愿是他想太多。
明川倒是欣然接受了,笑嘻嘻地將糖果塞進(jìn)衣袖,繼續(xù)為傾音講解著璽煌國的近年來的精彩故事。
“到了。”瑜瑾從容走上前去叩門。
院內(nèi)的老管家聽到了熟悉的腳步聲與叩門聲,連忙將門打開。
瑜瑾跨進(jìn)門檻,不緊不慢地吩咐道:“命人去準(zhǔn)備紙筆?!?p> 傾音凝視著門兩側(cè)寫有“趙”字的燈籠。
這座宅院清幽寂靜卻又不失華貴,那兩位公子看上去也不像是一般人,莫非他們就是她在路邊所聽說的趙氏公子?
“怎么了?”
瑜瑾和明川都已經(jīng)進(jìn)了門,而她還在門口發(fā)愣。
“啊,對不起!”
意識到自己的失禮,傾音低下她的小腦袋快速走了進(jìn)來。
她隨著瑜瑾和明川走進(jìn)正堂,家仆不久后也將硯臺和紙筆置于案幾上。
“姑娘請。”瑜瑾兩指將紙輕推到她面前。
傾音小心翼翼地看了他們一眼,心中有些遲疑,最后還是咬牙拿起筆。
瑜瑾和明川坐在她對面,靜靜看著筆墨在宣紙上描繪出的人像。
“噗嗤。”看著紙上歪歪扭扭的線條,明川忍不住笑出了聲。
這根本看不出她要找的人到底是什么模樣。
傾音一下子就泄了氣。
她之前在酒樓時(shí)就跟他們說了她不擅長作畫,但眼前這位小公子卻一直勸說讓她嘗試一番?,F(xiàn)在她畫出來了,他倒是笑得最歡。
一直坐在一邊的瑜瑾強(qiáng)忍住心中的笑意:“不如姑娘將你姐姐的名字告知與我們,我們派人按名字來尋人?”
這倒也可以。傾音笑著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
“我姐姐名叫照影。”她將這兩個字也寫到了紙上,將紙遞給了瑜瑾。
瑜瑾將字跡旁的那幅畫像撕下,才將紙條給了一直在一旁待命的老管家。
他不喜歡周圍人簇?fù)碓谒磉叺母杏X,所以他們的宅院中并沒有多少家仆。不過這些家仆都是他從淺柏湖帶來的,就算人數(shù)不多,辦事效率也是極高。
老管家才接過紙條,就立即走出門外指揮其他空閑的家仆去京都的各個角落打聽消息。
瑜瑾自從遇到她之后就一直在觀察她,見她一直是這幅冒失可愛的模樣,心中的猜疑已經(jīng)消散得差不多了?;叵肫鹚f她是偶然才來到了這里,那她一時(shí)半會兒應(yīng)該也找不到去處,那他就好心一回,暫時(shí)收留她吧。
“我叫瑜瑾,他叫明川,在凡界皆用趙姓。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傾音?!眱A音乖巧答道。
“既然傾音姑娘目前無處可去,那姑娘近日就先住在這里吧?!辫よ嫠沽艘槐瓱岵琛?p> 明川附和道:“是啊是啊,你對凡界絲毫不了解,獨(dú)自一人在外很容易受欺負(fù)的。這里還有一位名叫靈涵的姑娘,正好你們可以做個伴?!?p> 靈涵正是思翎。
她被逐出南海后,就更換了名字,在凡界也用此名。
傾音原本還在擔(dān)心這陣子她該去哪里,一聽他們愿意收留她之后立即開心地接受了,不過娘親也教導(dǎo)過她若是受了他人的恩情就必須賦予回報(bào)。
“多謝二位公子。那我這陣子就替二位公子下廚做飯。”
“傾音姑娘不必如此,我們家不缺廚子?!?p> “不行!我不能白白承了公子的恩情!”傾音聲音綿軟卻又充滿了堅(jiān)定。
“舉手之勞罷了,姑娘不必掛心。”
傾音的目光依然堅(jiān)決,瑜瑾實(shí)在拗不過,只好道:“那姑娘以后就隨我去百穗堂打理藥草如何?”
“好!”傾音想也沒想,直接應(yīng)下了。
她的功法雖說比不過照影,但論醫(yī)藥方面的天賦還是她更勝一籌。
認(rèn)草藥也屬于她擅長的領(lǐng)域,如此一來她可以盡自己所能報(bào)答恩情。
“紅釉,帶姑娘去西廂房?!辫よ鳖i微側(cè),向站在一旁的侍女吩咐道。
“是。姑娘這邊請?!蹦敲屑t釉的侍女垂眸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傾音小碎步跑到紅釉身邊,跟在她身后走出了正堂。
“這位是?”
明訣恰好回來,淡淡看了一眼面前的陌生女子,又看向紅釉。
紅釉恭敬道:“明訣公子,這位是傾音姑娘,在此暫住幾日?!?p> “哦?!泵髟E不再繼續(xù)問,繞過傾音走進(jìn)正堂。
傾音見到明訣后,雙腳就像在地上生根了一般,清澈的眼眸也不由得瞪大。
他就是趙氏三位公子中剩下的那位嗎?
他們?nèi)嗣髅魇切值埽瑸槭裁床罹鄷绱酥螅?p> 剛才明訣站在她面前,她連大氣都不敢出。瑜瑾和明川看上去都很和善,而明訣卻十分孤冷,他臉上的那道長疤使他看起來更加駭人。
待明訣的腳步聲遠(yuǎn)去后,她才穩(wěn)住自己慌張的心緒,繼續(xù)跟著紅釉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