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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劍仙人跪

第三十章 河伯水神

我有一劍仙人跪 觀雀 2470 2019-09-23 23:02:05

  謝安一直和老師傅待到晚上,朗朗夜色,月明星稀,微風(fēng)拂面,耳邊有遠(yuǎn)遠(yuǎn)近近的蛐蛐高鳴。

  秋天,其實(shí)最怕早晚,這兩個時候寒氣最重,這一點(diǎn)吳坤的感覺是最明顯的,他早上和晚上每吸一口氣,都覺的沁涼入骨,整個人都會不自禁哆嗦。

  謝安今天也不知道為什么,剛一打坐就進(jìn)入了渾然不知外物的玄妙境界,這種狀態(tài)對于世上那一小撮兒體悟天心的修行者來說極其關(guān)鍵和重要,尤其是對于即將破境的修行者,如果真的運(yùn)氣好,能在破境之前有這么一次通通透透的把身體和靈魂都交給天地的機(jī)會,那多半破境不會遇到絲毫瓶頸。

  世間還是凡人多。

  然后是武人。

  最后才是修行者。

  修行這兩個字,從一介凡人飛躍到能與天地大道至理勾連一絲絲,這幾乎已經(jīng)算僭越規(guī)矩,逆天行事了。

  苦修路上多白骨,哪見有人踏歌行。

  所以幾千年來,但凡是修行者,哪怕你一輩子是第一境界,也一定在歷史上是那千分之一的人物。

  至于進(jìn)境和成就,第一是天分,第二便是勤懇了。

  比如方才謝安所歷經(jīng)的那種玄妙境界,天分高的人可能打坐一年有三到五次,天分低的可能十年只有一次,但是無論高低,總得修行。

  不修行,一次都沒有。

  這便是勤懇了。

  謝安天分不高,這樣的境界自打他修行開始,是第二次。

  謝安印象里,黃希云的天分極高,像這種近乎于道的玄妙境界,她可能半年就有四五次。

  當(dāng)然謝安也不勤懇。

  不過黃希云還是沒有放棄他,謝安至今不明白,為什么黃希云對他寄予厚望,還偏偏在劍修之上做文章。

  泥丸宮之內(nèi),那柄琉璃小劍懸停在神臺之上,緩緩飄動,謝安眉頭微皺,全身毛孔打開,天地元?dú)夂腕w內(nèi)的真元交相輝映,水乳融合。

  緊接著,胸前任脈諸穴和背后督脈諸穴連通,青色光芒再次亮起,謝安口鼻之中熱氣如龍。

  又過了片刻,兩條經(jīng)脈中的元?dú)庠絹碓截澙?,像一個無底洞一樣瘋狂聚集天地元?dú)?,其在氣脈之中行走奔騰也越來越快,最后一舉沖破關(guān)隘反哺全身,謝安此刻從頭到腳仿佛泡了一個熱水澡一般舒服,微微仰起腦袋,吐出一口渾濁的灰白之氣。

  手少陰心經(jīng)上的神門,少沖,少府三處穴道也一一亮起,謝安此刻臉色紅潤無比,口鼻白氣有如雨霧凝而不散。

  可沒過多久,散發(fā)在全身的循環(huán)往復(fù)的元?dú)?,突然又像是被下了集結(jié)的命令,瘋狂收縮,天地元?dú)庖凰查g激蕩起來。

  而如果有人遠(yuǎn)遠(yuǎn)看此處,只見有一片極絢麗的圖案,從謝安眉心而起,成旋轉(zhuǎn)之勢瘋狂吸納周遭天地元?dú)?,朗朗星空下,本來無形無色的天地元?dú)獯丝坛闪艘粋€五彩的漩渦從謝安全身每個毛孔,每座竅穴涌上眉心泥丸宮。

  那道命令就是從這個地方下達(dá)的。

  就像皇宮有難,八面勤王。

  不知過了多久,謝安臉色愈來愈差,眉心處突然升起一朵潔白的火焰。

  足底涌泉穴微微塌陷,滲出一絲絲血跡。

  “咕嚕,咕嚕?!?p>  兩聲尋常之極的酒嗝響起,瞬間打破了一切。

  天地元?dú)饬⒖滔?,謝安心神恢復(fù)清明,眉心那朵乳白色火焰也消失不見。

  謝安并不知道這一切,唯一的感覺就是身心愉悅之至,猛然睜開雙眸,一柄小劍呼之欲出,隱約可見小劍之下原本漆黑的神臺竟然有些許白色火苗灼燒。

  天已經(jīng)黑了,謝安自己都嚇了一跳。

  急忙轉(zhuǎn)過頭去看旁邊,只見老師傅一個人抱著那只酒壺咕嚕咕嚕的喝個不停,謝安想站起來,可老師傅突然放下酒壺道:“坐著!”

  謝安又安安分分坐好。

  老師傅吧唧吧唧了一頓嘴,又把牛肉袋子里僅剩的幾顆牛肉渣粒盡數(shù)倒進(jìn)嘴里這才坐回謝安旁邊,抓起一把花生米扔進(jìn)嘴里囫圇不清的說道:“小東西,沒吃飽?!?p>  “........?!?p>  謝安一臉黑線,無語的迅速起身,只留下一個滿眼狐疑不理解的老人怔怔望著他,謝安邊走邊罵道:“我以為你有什么話跟我說,原來是這一句,我還有正事呢,不想理你?!?p>  老人傻笑道:“就是有話要說,沒吃飽。”

  謝安已經(jīng)走遠(yuǎn)在十步以外了,老人突然大聲道:“那道劍氣已經(jīng)不能用了,你必須重新祭煉!”

  謝安微停腳步,然后又大踏步出去。

  老人搖搖頭,繼續(xù)坐那把花生米扔進(jìn)嘴里,一口酒,一口花生米,偶爾抬頭看看天,看看月亮。

  有一輛紅色馬車在武帝廟西邊靜悄悄觀望,可卻遲遲沒有任何動靜。

  老人微微搓了一下花生米的皮,紅色馬車頓時劇烈顫動,里邊女子急忙驚慌道:“大仙饒命!”

  老人松開手。

  隨即紅色馬車憑空消失不見。

  謝安并不知道這些,他迅速飛掠身形,如流星趕月,回到菜館。

  謝安在房間里換上夜行衣,帶上黑面巾,一雙清澈眸子如水映月,泛著冷冷的清輝。

  謝安從窗戶中向北飛掠,目標(biāo)是城東的巡防大營。

  而此刻,在城北的講武堂之內(nèi)。

  一處靠里邊的小院里,有一口尋常水井。

  水井旁邊,站著兩個中年人,一個灰布衣,一個青衫儒士模樣。

  “廖師兄,按計(jì)劃行事?”青衫中年人開口道。

  “嗯?!被也家轮心耆它c(diǎn)了點(diǎn)頭,神色間有些狠辣果斷。

  青衫儒士想說什么欲言又止,手中掏出一道符隸,而后輕輕投入水中,并指掐訣默念道:“天地玄宗!河伯現(xiàn)!”

  那口水井頓時汩汩之聲大作,本來一望不見底的深井,水面刷刷就漲了上來,青衫儒士和灰布衣中年人齊齊稍微退后一步。

  不過片刻功夫,水面與水井齊平,中間咕咚咕咚的冒著細(xì)密的水泡,打碎了一彎天上明月,而一個渾身綠色的老人憑空出現(xiàn)。

  老人顴骨極高,額頭極大,皮包骨頭,一身綠色乃是水草苔蘚之類的東西,老人手里提著一根彎彎曲曲的拐杖,這時目光只掃在青衫儒士身上,拱手道:“上仙有何吩咐?”

  青衫儒士看著井中一點(diǎn)點(diǎn)燃盡的符咒有些肉疼,這時灰布衣中年人上前一步,一字一句道:“速去探查城東巡防營之內(nèi)的動靜,我想知道他們是不是也有一尊水神庇佑,能輕而易舉就殺掉我們湖底秘境的人?!?p>  老人恭敬一拜,轉(zhuǎn)身沉入水底。

  水面驟降,水井一如平常一般。

  青衫儒士低眉道:“有必要嗎,廖師兄?”

  灰布衣中年人冷冷道:“神殿這幫王八蛋,如果真是他們也養(yǎng)育一尊水神,那湖底秘境還有什么秘密可言,你可別忘了,我們有什么東西在那里!”

  青衫儒士道:“可是當(dāng)時那些人已經(jīng)上岸了呀?!?p>  灰布衣中年人搖頭道:“我還不是不放心,因?yàn)樗赖倪@些人都是湖底秘境的教習(xí),就算已經(jīng)上岸,可是你不覺得還是太巧了嗎,關(guān)鍵是從始到終,我們都沒有發(fā)現(xiàn)人在哪!”

  青衫儒士也沉吟起來,突然道:“廖師兄,我有句話不知道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

  灰布衣中年人微微側(cè)目,“有什么不可說的?”

  青衫儒士突然附耳低聲說了幾句話。

  灰布衣中年人神色陰晴不定,長長出了一口氣,最后嘆道:“也不是沒有可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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