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雙城的鬧劇已經落下帷幕，而不出所料，那些妖靈在見證了雪千絲強硬的手段后，再沒有一個反對的聲音。
而正如牧歸夜所言，一炷香之后，他們便再次踏上旅程。
只有那無雙城內的滿地木屑，一片殘旗，證明了他們曾經來過。只不過隨著歲月，都會成為虛無。
而為了不惹人注意，數百妖靈便未隨行，而是牧歸夜動用挪移之術，將他們直接傳送到了道空宗。
雪千絲帶著牧歸夜的一道神念附身的符咒，想來莫不聞也會妥善安排。
為了再尋找一個頂級資質的弟子，牧歸夜并不追求速度。
在凡塵俗世看盡人間繁華，倒是多有幾分感慨。
“這桂花糕好香??！”
“是啊是啊?！?p> 繁忙的街道上，喬依竹和雪涼總會特別活潑，基本快到了每一個攤位都要逛一圈的那種地步。
至于雪涼為什么要在這里……誰特么知道她在傳送的時候居然跑回去挖私房錢！等到她回來的時候，看見的只有一片荒涼的原野。
相比之下，喬依桐和莫青瑤就安靜多了。前者只有在看見書攤時才會如一只脫韁的兔子一樣，后者純粹是因為預算不夠。
話說，誰家養(yǎng)兔子會用韁繩？
六天時間過去，牧歸夜遇到了各種各樣資質的凡人，卻沒有遇到一個頂級資質。毫不客氣的說，以牧歸夜的效率來說，整個魏國將近一半的地界都被一行人走了個遍。
這一半是風水不好是吧？
牧歸夜甚至想過在懸崖下去隱居，等待著絕世天才被家族、宗門或者仇家追殺，在絕望之時縱身一躍，他便可以撿回去。
還有就是將自己神魂放在各種器具里，等待被有緣人拿到。
不過這兩種方法耗時較長，或者可能還需要漂泊個幾百年。他等得起，可道空宗恐怕不行。
真是頭疼啊！
牧歸夜撫額，不勝感嘆。
“再走兩日，便到了天云派所發(fā)現的那座化嬰遺府?！?p> 此時他們所在之地不過是一處小集市，倒卻熱鬧非凡。道路兩旁掛著不計其數的綠色小旗，各種各樣的花朵被擺放整齊，像是在慶祝什么節(jié)日。
“魏國位置偏北，氣溫本就較低一些。沒想到這個時節(jié)還能有這么多的花。”莫青瑤輕捻一朵花，湊到鼻間，嗅到了一絲淡淡的香氣。
“萬物于此界存在，只有兩法。一是讓天地法則主動來適應自己，這是修行所求之道；而凡物便是第二法，主動去適應環(huán)境。這即是適者生存。有位智者曾說，存在本身，便是法則?！蹦翚w夜也取出一束花，一片一片的摘落花瓣。
“也就是說，這些于寒秋開放的鮮花是為了生存才這樣。它們或許不想屈服于命運，但若不屈服，等待他們的只有死亡?！蹦喱幙粗种絮r艷的花，有一些感慨?！拔铱偹忝靼琢诵奘啃扌械囊饬x了?！?p> “你們兩個神經病啊？”牧歸夜剛準備說話，突然從前面的小屋里走出了一個彪形大漢，他怒目圓睜，大聲道：“這些鮮花是剛從天云商會剛買回來的，被仙家手段溫養(yǎng)過的?！?p> “……”
“另外，你們兩個扯我花就算了，這個小姑娘怎么回事？”大漢指了指一旁抱著花狂啃的雪涼，以及吃力的拉著她的喬依竹。
……
最后莫青瑤還是老老實實賠了錢，只不過在離開時那大漢的目光極不對勁。
就好像看著一個不學無術的世家子弟欺負丫鬟，不給丫鬟飯吃的那種。
“咳咳咳，存在本身，便是法則?！弊⒁獾侥喱幠怯脑沟难凵瘢翚w夜急忙干咳兩聲。反正他臉皮厚，絕對不會感到尷尬的。
“這是哪個智者說的？我好像沒聽過。”
呃……牧歸夜用手捏著下巴，悠悠道：“九冥……源祖……”
“好像很厲害的樣子。在話本里都算得上是最厲害的反派了！”喬依桐雙眼睜大，很是驚訝。
“讓你少看點那些了……”喬依竹嘆了口氣。
牧歸夜嘴角微微一抽，又不著痕跡地彎成了一抹和煦的微笑。
九冥源祖正是他的稱號。
雖然不知道這個稱號到底有什么含義，但畢竟是自己抓鬮抓的，倒也沒有什么不滿意。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他的稱號一直在加字，其實他最初的稱號是“九冥”來著，后來靈源系老祖便將其之后添了一個字，變成了“九冥源”。在他獲得了那份神秘的傳承之后，魏千辰便又加了一個“祖”字，最終稱號便成了“九冥源祖”。
就因為這事，牧歸夜便成了遠方自古以來第一個稱號變更的修士。這可把靈源系負責記錄遠方修士資料的修士忙壞了。
“雪涼，你們妖靈都是吃草的是嗎？”
“妖靈一族主要以吸納靈氣為能量供給，只不過我比較喜歡花?！毖龅椭^，有些委屈。
你那是喜歡吃花吧？
你這說法就跟“我想你”和“我想你死”差不多。就是一個字的差別，意思可謂天差地別。
夜色漸深。
一道小山丘上，突然燃起了一堆靈焰。
“要不要給你們烤點東西？”牧歸夜很體貼的問道。
幾個小姑娘連忙搖頭，并且直接嚇得后退了一步。
你能拿出來烤的吃的只有蛋吧？
而且沒有半點調料，絕對原汁原味的那種。
“不用了，我還是去找點野果子吧?！眴桃乐褡愿鎶^勇地拉著喬依桐跑向了遠處的一片野林。
“這種季節(jié)還有野果子嗎？”雪涼小聲嘀咕。
“存在本身，便是法則?！蹦喱帀褐曇舻?。
“……”
“老祖，我去抓幾只野雞野兔子回來。”
雪涼看著空蕩蕩的身旁，頓時有種被拋棄的感覺。
“來，給你吃?！蹦翚w夜一臉微笑，遞過來一個烤蛋。
雪涼心里有些欲哭無淚，只好故作笑容道：“抱歉，先靈。我是一個素食主義者，不能吃您這個?！?p> “好吧?！蹦翚w夜只好收回了手，眼中滿是恨鐵不成鋼。
“那這個給你吃?！蹦翚w夜又遞過來一個野果。
呃……
“她們的胃口最近都這么大了嗎？我找了這么多都不夠，還要去找。”牧歸夜突然嘆了口氣，起身望天，不勝唏噓。
看見牧歸夜身后的那一堆野果還有幾只野雞野兔，甚至還有一頭野豬，雪涼突然感覺自己有些跟不上這位先靈的頻道。
這樣的話，那她們不是去白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