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里,火焰在熊熊燃燒。
夏子吐出一口濁氣,微微揚眉,沉聲說道:“想辦法拖住他,給我騰出用‘心魔’看他記憶的的時間!”
“說的簡單,我們都近不了他身!”不財沒好氣地說道。
“聚是一團火,沒什么是不可能的!”霍水看著翻滾的火浪,變戲法一樣變出一根長棍,猛的一甩,水球炸裂開來,化成一股股水流,和不滅不息的火焰纏繞交錯,仿佛在一起跳著絢麗的舞蹈,“我助你一臂之力!”
站在最前面的哲也感到熱浪涌來又被一股涼意消退,冷熱交織下,他的青筋突突地跳起,身體緊繃到極致。
而后面的霍不財和白鳥公子都深吸一口氣,天魔傘泛出淡紫色的光芒,酒壺被不財緩緩拿出。
火焰和水流在空中翻滾,在水流的壓制下,赤王的身軀在半空顯露出來。
“就是現(xiàn)在!”白鳥公子高喊一聲,三個人立即飛身而上。
但赤司十郎仿佛感受到由下而上的某種威脅,一條火龍突然出現(xiàn),一甩尾打散了周圍的水流,用身子一撞,不財和哲也瞬間被彈了開去,它抬起頭,對著白鳥公子張開了血盆大口。
白鳥公子臉色一變,想抽身已經(jīng)來不及了,他舉起傘,準備正面接下這碩大的火龍。
“滾開!”霍水怒喝,更大更急的水流順著巨龍的身軀,緊緊纏繞住吞吐的火龍,不讓它前進一分。她劇烈的喘息,白皙手顫抖著幾乎快握不住那根又長又細的棍子。這樣子的水流幾乎超越的她的極限,稍不小心就會失控。
那火神一樣的人突然朝著霍水咧嘴一笑,霍水的心猛地一沉,身后感到一陣灼熱。一條火蛇吞吐著芯子對著她張開大口。
“水兒!”白鳥公子驚呼一聲,臉色可以用驚慌失措來形容。他答應過別人,絕不可以讓她出事。
‘完了’霍水絕望的緩緩地閉上眼,就要留在這兒了嗎?
說時遲,那時快。不知從何處傳來一陣蕭聲,帶著幾分凄涼的音調(diào)讓火蛇緩緩停止了進攻,灼熱的溫度也消散了許多。
是夏子拿起了多年不用的長蕭‘清歌’,在最后一刻救下了霍水。
“傻著發(fā)春呢?動手啊!”不財把酒壺用力甩向赤王,在他右邊崩裂開來,溢出的酒水熄滅了四周的火焰,之后凝成一條長鞭,卷住了赤王的右臂,不讓它動彈。
竟然有水可以熄滅地獄之火。白鳥公子回過頭,他的目光靜止了,天魔傘的一根傘骨炸裂,露出里面金屬色的細劍,細劍射出,白鳥公子向前一抓,細劍猛地沖進了火焰,嘯聲四起,突然直直的插入赤王的左臂,沒想到直接傷了他一臂,白鳥公子微微一愣。
而赤王忽然暴喝一聲,全部的火焰流動起來,像是火焰的城堡落成。
“你以為傷他一下可以打的舒服一點?”不財?shù)芍麊柕馈?p> 白鳥公子頓了一下,卻繃著臉,沒有說話。
“你醒醒吧,老哥!走火入魔的人是沒有痛覺的!”
“你想壓制他,能不能想想別的有用的辦法??!”
此刻霍水卻轉(zhuǎn)頭看著赤王,心里陡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他生氣了?”
“小也!”不財看著周圍火焰的聚變,急喊道。
兩只巨大的虎爪從下面抓住赤司十郎的雙腿,猛的向下拉扯,劇烈的高溫讓哲也的臉猙獰到變形。他忍著灼燒大喊:“夏子老師,快啊!我撐不住了要!”
夏子猛的收起‘清歌’,白色的身影從地上暴掠而起,他直視赤司十郎空洞的雙眸,用盡渾身力氣運起‘心魔’
心魔,看盡心中之魔,殺盡心中之魔。
赤王的回憶在夏子腦海里快速閃過,在哪兒?他的心魔在哪兒?夏子在心里急道。他突然看到死去的老頭在那里睜大了雙眼,死不瞑目地睜著。
找到了!
夏子抽回自己的神思,直視他的眼,向著赤司十郎怒喝:“赤司十郎,看看你自己!”
“你是王,新生的王,地獄火的王!”
“出來啊,不要作繭自縛!你要逃避什么?有什么好逃避的!”
“不要逃避,不要躲閃!”
夏子看著他流露出迷茫的神色,突然想到第一次見到赤司十郎,那時候,他露著年少輕狂的臉,淺笑著說道:“我就是我,不一樣的煙火!”
“我活著,不是為了存在,是為了成長!”
一別經(jīng)年的歲月,仿佛只在昨天。
他想起那天分別的話語,“我,你,還有青王,聚,我們是烈火;散,我們亦是滿天星光!”
夏子抱住他的頭,再喝:“看著我,看著你的心!”
“告訴我!你是不是王!”夏子又喝道。
紫色的光芒在他眼里綻放,‘心魔’已經(jīng)到極限了,那…就超越極限!夏子睜大雙眸,定定地對視著赤王的眼,眼中的紫色漸漸夾雜了一絲暗紅。
赤王忽然愣住了,周身的火焰瞬間散去,就這么癡癡地看著夏子,喃喃出聲,“我是嗎?”
“是!你就是!火焰之王!萬火之尊!火神!肩負起你的責任來!”夏子大喝道。
此時哲也再也支撐不住了,松開手從空中落了下去。
“小也!”不財見狀大驚,一伸手把他從半空摟住抱了下來。
白鳥公子也忽然掠下,摟住了力盡之后搖搖欲墜的霍水。霍水,禍水,紅顏禍水嗎?他看著那里的夏子,突然間迷茫的陷入了沉思。
半空里,夏子喋喋不休地重復,“是,你就是!”
赤王那原本渙散的雙眸忽然變得澄澈起來,他好笑地看著夏子,緩緩說道:“死貓,你還是和以前一樣聒噪?!?p> 夏子一喜,拔下那把插在他左臂的細劍,扔給白鳥公子,和他一起落了下來。一落地,夏子直直地向后躺在了地上,有氣無力地說道:“你個混蛋,半天命都給了你。”
“我的手,怎么…”哲也被不財抱在懷里,呆呆的看著自己的手緩緩修復。
不財看了一眼,驚喜道:“白虎的修復能力居然這么強啊!真是開了眼界!”
“這不是修復,這是‘再生’?!被羲哌^來,冷冷地掃了一眼,聲音有些虛弱。
“再生?這不是和那些…?。?!痛!”哲也方才被不財抱著,突然不財松開了樓著他的手,脊背噗的著地,痛的他臉幾近扭曲,他有些幽怨的看向不財,但霍不財卻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她轉(zhuǎn)過頭,看著夏子和赤王,問道:“你們認識?”
“何止啊,”夏子嘆了口氣,從地上爬起來,坐在地上,一本正經(jīng)地對著赤王問道:“你不是去白帝了么,怎么來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
適才經(jīng)歷了一番激斗,眾人都精疲力竭,紛紛坐在地上,靜靜地等待赤王的講述。
而赤王卻看著左臂緩緩復原的傷,語出驚人,“我沒有去白帝?!?p>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