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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明工業(yè)設(shè)計師

第五十八章 武力

南明工業(yè)設(shè)計師 米釀 2258 2019-09-17 16:11:13

  劉延光說道:“我倒是知道一些,只是沒想到這陸以軒吃相難看到這種程度,居然想到戒嚴(yán)廣州城和福建鄭家人火并?!?p>  王化澄嗤笑道:“由簡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啊。如今神京陷落,社稷動搖,南京的諸位遲遲沒有選出新君。你們說這樣的世道,陸以軒是在乎官聲名望?還是在乎白花花實(shí)在在的銀子???”

  “我看他是不看好我大明皇朝,想狠命撈一筆就回贛州府做逍遙財主去了!”

  提刑按察左使周升大聲罵道:“做他的白日夢!他為了撈銀子瘋狂到關(guān)了廣州十八座城門,壞了廣州城內(nèi)生意,我要參他一本搜刮聚斂,讓他吃不了兜著走?!?p>  這個周升在廣州城做油生意,幾乎壟斷了廣州城的煉油作坊。他平日里只恨自己賺錢太少,自從三月份北京陷落的消息傳來后,這個周升就日夜琢磨怎么新開名目賺些銀子,然后可以隨時帶著銀子跑路做財主老爺。

  沒想到這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居然有人敢為了自己的生意,壞他周升的生意。

  這當(dāng)真是喪心病狂。

  堂屋中的八名大官對視了一陣。

  其實(shí)平日里,這八名廣東巨頭是誰都不服誰,撕扯斗爭極為激烈。但是大家再怎么斗,還是有底線的,斗的是權(quán)。而且這八個巨頭那是誰?那都是“省”一級的官員,都是在肇慶開衙門,治理整個廣東的。

  而陸以軒是什么角色?廣州知府,市級官員。

  而一個廣州知府,居然貪贓敲詐百姓敲到這種程度,讓八個廣東大員自嘆不如。而且為了一己之私,這個廣州知府居然耽誤了八名省級官員在廣州城賺錢的節(jié)奏。

  這是不想混了么?

  丁魁楚和其他官員對視了一眼,大家都覺得陸以軒是對大明朝極為不看好,隨時準(zhǔn)備干幾個月就帶著銀子跑路的情緒。

  丁魁楚突然覺得隊(duì)伍似乎有散掉的危險。

  他拱手說道:“今日雖然神京陷落,天子殉國,但我朝尚有南京在。這些天不斷有南逃的官員到達(dá)南京,更有消息,潞王朱常淓已經(jīng)到了杭州。鳳陽巡撫史可法和張慎言等人即將前往迎之,到南京承繼大位!”

  聽到丁魁楚的話,堂屋里的幾位大佬都安定了一些。

  這一天沒有新君即位,廣東的官僚就心慌一天。丁魁楚的消息,讓在場的諸人知道迎立大事已經(jīng)在計劃中,不由得放心一些。

  王化澄突然說道:“不能讓陸以軒這樣的亂臣賊子隨意戒嚴(yán)廣州城,壞了百姓的生計!”

  周升大聲稱是,說道:“如果連一個知府都可以這樣隨意毀滅廣州,那廣州三十萬百姓的日子如何了得?都去做丐兒了!”

  劉延光、何存志等人紛紛稱是。

  最后眾人齊齊朝丁魁楚作揖,說道:“此事還要督公發(fā)令!”

  丁魁楚冷哼一聲。

  “陸以軒掠奪香山縣小民,激起廣州城外海盜的大變,我讓他明日就去秦昭門上請罪。如果廣州城的城門再關(guān)十天,我等就取了這陸以軒的烏紗帽!”

  眾人齊聲高呼。

  “督公睿智!”

  “督公所言極是!”

  ……

  五月初六,陸子鴻站在插云峰的腳下,心里五味雜陳。

  想不到事情竟然到了這樣的程度,最后要他陸子鴻親自到插云峰求秦昭。

  前幾天肇慶的兩廣總督丁魁楚派人來給陸以軒傳信。不是書面的文書,而是讓丁家的二管家口頭傳消息。

  那二管家到了知府衙門里面大搖大擺,無比跋扈,最后扔下一句話。

  “廣州城再戒嚴(yán)十天,陸以軒的烏紗帽就別戴了。”

  聽到這話,陸以軒當(dāng)時就嚇出一身冷汗出來。

  其實(shí)陸以軒本來不是很怕丁魁楚,丁魁楚雖然是兩廣總督,但陸以軒歸吏部管,兩廣總督?jīng)]權(quán)力摘掉他的烏紗帽。關(guān)鍵是這丁家的二管家不是自己來的,是和廣東巡按王化澄的女婿一起來了。

  王化澄和丁魁楚聯(lián)手施壓。

  在廣東,丁魁楚和王化澄本來是不對付的。丁魁楚來履新后,王化澄拼命拆臺,斗得不亦樂乎,這全廣東的士人都知道。兩人各自帶著一幫官員,是廣東最大的兩派勢力。但是今天為了廣州城戒嚴(yán)的事情,這兩個彼此敵對的大佬居然聯(lián)手起來,一起向廣州知府陸以軒施壓。

  陸以軒知道,這是廣州戒嚴(yán)觸動了廣東所有官員的蛋糕,才讓他們?nèi)绱藞F(tuán)結(jié)。

  陸以軒被這個局面嚇得張皇失措。

  陸以軒以前和廣東布政左使劉延光交好,和劉延光結(jié)了兒女親家。但是這次就連劉延光都明確表態(tài),不會救陸以軒。

  如果丁魁楚和王化澄一起參陸以軒一本,眾口一詞,把陸以軒這些年在廣州城的齷齪吃相參到天子那里,那陸以軒這個官也就當(dāng)?shù)筋^了。

  陸以軒再利欲熏心,也明白自己這次捅了馬蜂窩了。

  要改,必須改,馬上改。

  廣州城的戒嚴(yán)能不能解除?不能。三千水賊就在廣州城南面幾十里轉(zhuǎn)悠,隨時有可能喬裝打扮攻入廣州城。廣州城的城門如果被賺開,那陸以軒恐怕就不是丟官了。到時候丁魁楚、王化澄之流為了撇清責(zé)任說陸以軒激反通番海賊,那陸以軒就可以押到京城去問斬了。

  有沒有命押到京城去還兩說,說不定要被鄭家扮演的水賊割了腦袋。

  所以在和鄭家達(dá)成和解協(xié)議之前,廣州城還要繼續(xù)戒嚴(yán)。

  但是要第一時間和鄭家和談。

  鄭森突然消失,不知道去哪了,那就和代表鄭家的直接當(dāng)事人秦昭談。

  秦昭現(xiàn)在守在插云峰上,陸子鴻就只能屁顛屁顛地來插云峰和秦昭談。

  陸子鴻帶著一個小廝,走在插云峰的小路上。從他的角度看過去,這條小路上三步一哨五步一崗,每遇險峻的地方,必然設(shè)置著堅(jiān)固的敵臺和箭塔防守,都是嶄新的建筑,顯然是這個月新建的。一些身材和氣質(zhì)都很彪悍的秦家家丁抓著弓箭守在敵臺上,虎視眈眈。

  沒有幾百精銳,是攻不上這座陡峭的插云峰的。

  陸子鴻在山路上越走越心驚。

  在廣州城里養(yǎng)尊處優(yōu),依靠叔父官位構(gòu)建權(quán)勢的陸子鴻已經(jīng)很久沒體會到武力的味道了。但鄭家的水兵直接讓陸家經(jīng)營得風(fēng)生水起的廣州城戒嚴(yán),所有的權(quán)勢和手段在武力面前毫無用處,讓陸子鴻深切感受到亂世中武力的強(qiáng)大。

  而現(xiàn)在走在插云峰的小路上,陸子鴻又感覺自己被人用鋼刀架在脖子上。

  仿佛秦昭的家丁用力一抹,自己就要身首異處。

  這秦昭果然是個豪強(qiáng),仁厚坊的豪強(qiáng)。也只有這樣彪悍的豪強(qiáng)才能炸了一只虎,稱霸鄉(xiāng)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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