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過去,狗子身上長了毛,哪里是什么綠毛狗,明明是白毛好嗎?
小狗又小,一雙淺綠色眸子很是漂亮,它若非在空間里和小紅花玩,便是黏著唐雪玉,時常能看見唐雪玉在學(xué)院里遛狗,好多姑娘來逗她的狗,不過僅此而已。
聽聞只是一只一級靈獸,那想養(yǎng)的心思就沒了,畢竟學(xué)院里沒那么多人有閑心,在修煉之余,還來養(yǎng)一條狗做寵物玩。
冷月升上枝頭,唐雪玉逗了它一番,便把它送回空間去了,她伸了個懶腰,忙忙碌碌又是一天。
浴桶里已放好清水,她扔了顆火珠進去,不過片刻,浴桶冒出陣陣煙霧,已是熱水。
勞累一天,泡個澡,十分舒服,她輕吟一聲,有些昏昏欲睡,過了些許時候,聽得門窗吱呀之聲,她抬了抬眼皮子,似乎刮大風(fēng)了,繼而,雷鳴之聲驟響,屋中可見天際一閃的白光,外面大雨滂沱,傾瀉而下,像千萬珠玉落在地上,此起彼伏。
水漸漸涼了,她打著哈欠從水中出來,用靈力烘干了秀發(fā),只著了一件浴袍,玉帶勾勒出細腰,她從屏風(fēng)后出來,正對上一雙幽深的眸子。
“啊唔”
尖叫聲尚未傳出,她便落入一個溫暖懷抱中,略涼的大手捂住她唇畔,那男子將她扣在懷中,唐雪玉反應(yīng)過來了,紅藤在他身后張牙舞爪,如數(shù)十條騰蛇襲來,也不知他如何動的,紫龍盡數(shù)吞噬藤蔓,只落下余灰,唐雪玉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zhuǎn),便落到了床上。
外面正好閃電劈過,借著窗口一閃而過的亮光,她看到他冰冷的神色,以及他眼中驚慌的自己。
小紅花被劈掉了數(shù)十條藤蔓,疼得它在空間里哇哇大叫,蹦來蹦去,小奶狗跟在它身后,以為它遛著自己玩,不亦樂乎的跑。
可唐雪玉現(xiàn)在沒心情管這兩個二貨,她咽了咽口水,她被這個男人死死壓在身下,手腳被鎖住,動不了分毫,半夜被一個男人侵入房間,他是劫財還是劫色?
夜輕塵輕聲道“本王只想喝點血,你別叫。”
她點點頭。
夜輕塵松開她,唐雪玉手腳空了,二話不說,一腳就朝著他下身而去,手中匕首乍現(xiàn),泛出冷光,直刺他脖頸。
她快,夜輕塵比她更快,側(cè)身一躲,抓住她腳腕,另一只手擋下她襲來的匕首,唐雪玉借力,反踩在他大腿上,一躍而起,又摸出一把小刀來,尖刃對著他胸口,稍一用力,頃刻就取了他性命。
“松手!”
夜輕塵如她所愿松了手,外面雨聲漸漸小去,偷溜進一兩絲涼風(fēng)吹在她裸露的肌膚上,微冷。
唐雪玉冷聲道“夜輕塵!你半夜闖我閨房,究竟知不知道禮義廉恥怎么寫?”
夜輕塵神色微閃“本王會負責(zé)。”
負個錘子責(zé)!
夜輕塵未對她下殺手,暫時也沒強迫她,唐雪玉自然也不是真的想要他的命,她只是想和他好好談?wù)劊娖人煤谜務(wù)劊?p> 唐雪玉絲毫不敢放松警惕,她道“你們吸血鬼總不是必須得喝一個人的血才能活下去吧?”
“本王不是吸血鬼?!?p> 唐雪玉不信,她繼續(xù)道“外面這么多漂亮可愛風(fēng)情萬種的姑娘,你多去看看行不?別盯著我一個,你多嘗嘗其他姑娘的血,你會發(fā)現(xiàn)比我的好喝得多。”
夜輕塵對上她認真的神色,也是認真道“她們不行?!?p> 唐雪玉怒了“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她右手用了力,預(yù)備給他點實質(zhì)性威脅,卻突然被一顆珠子擊中手腕,她手一脫力,匕首掉落在床邊,夜輕塵欺身將她壓在床上,順勢將匕首踢下了床。
變故來得太快,等她反應(yīng)過來,她發(fā)現(xiàn)自己又動不了了。
夜輕塵貼近了些,兩張面孔不過咫尺的距離,他道“你想要什么?本王有就給你?!?p> “我想要你滾。”
“這個不行。”
唐雪玉與他對視片刻,突然她神色一變,眼中怒氣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可憐兮兮,像小奶狗剛睜眼的時候,十分惹人憐,她哀求道“大哥,你看我身無二兩肉,你喝一次血我得補好久,你放過我行嗎?”
夜輕塵無動于衷,她心里將這個男人罵了一千遍一萬遍,暗罵自己心慈手軟,剛剛就不該仁慈,一刀直接刺下去不就完事了?
然而事實是,她就差流出兩行清淚了“哥,大哥,我好歹是個黃花大閨女,你這樣又闖閨房,又對我上下其手,還要……還要咬我脖子,這傳出去我以后怎么找男朋友,怎么嫁人?”
夜輕塵眉尾一挑“本王會娶你。”
娶你妹!
唐雪玉覺得胸中一股郁氣堵得她難受,今夜注定是逃不過了。
外面的雨不知何時已停,烏云散去些許,將將露出一輪圓月,今夜正是十五。
唐雪玉心一橫,腦袋一偏“你快點,我還要休息?!?p> 夜輕塵也不客氣,埋在她脖頸間,刺痛傳來,她輕咬著嘴唇,便感覺體內(nèi)血液在慢慢流失,鼻尖是淡淡的清香,是這個男人身上的味道,怪好聞的。
圓月又隱在云層后,薄唇離開她肌膚些許,被利齒刺破的傷口又滲出血珠,他鬼事神差伸出舌尖將血珠舔了,而后反應(yīng)過來,一抬頭,正與唐雪玉四目相對。
他莫名有些窘迫,竟是道“不要浪費?!?p> 唐雪玉:……
她忍了半天,終是低吼一聲“滾!”
對著這個男人,她是真的想殺人。
夜輕塵快速從床上爬起,似乎遇上了什么了不得的兇獸在身后追趕,他一躍從窗戶跳出,穩(wěn)了穩(wěn)身形,又想到什么,開口道“本王會再來。”話畢,逃也似的離開了。
唐雪玉摸了摸脖子,渾身都在顫抖,被氣極了,他還敢舔!他還敢來!
夜風(fēng)在藍天學(xué)院外等著,見著他家平日里高高在上,仿若神祇,清冷高貴的爺像被洪水猛獸追趕一般,幾個人影之間便出了藍天學(xué)院,他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
夜輕塵穩(wěn)住心神,調(diào)整了一下呼吸,冷冷道“去夜雨那里拿些靈珠,明日給她送去?!?p> “是”
夜風(fēng)習(xí)慣性回答,心里卻掀起驚濤駭浪,他剛剛是不是眼花了?他家爺是不是紅了耳根?不不不,一定是夜太黑,產(chǎn)生幻覺了,對的,一定是這樣,走了兩步后,夜風(fēng)才猛的一個頓腳,去夜雨那個摳門鬼手中拿靈珠?還是偷吧。
昨夜一場大雨后,至今日空氣里尚留著水汽,冬院里那棵老樹被打落新葉,零零散散鋪了一整個院子,秦安正坐在外面石桌上吃著小廝買回來的早餐,他身后小李子苦逼的打掃這滿院落葉。
“吱呀”
唐雪玉推開房門。
“早啊!”
秦安笑瞇瞇同她打招呼,卻對上她不怎么好的神色,萬秦正買了早餐給她送來,見此關(guān)心道“雪兒你怎么了?昨夜做噩夢了?”
她搖搖頭,也坐在石桌前,萬秦將早餐擺好,秦安突然神色一變“你、你昨天晚上不會遇到采花大盜的吧?”
她對面正在看書的秦陽聞言抬頭,清風(fēng)起,吹起她鬢邊秀發(fā),露出漂亮脖頸,她上了點藥,到是看不出來是傷口,但上面留下了紅色印記。
她摸摸脖子“哦,被蚊子咬了。”
秦安:……“哪里來的蚊子?”如今才四月,桃花才謝,況且什么蚊子能咬這么大一塊?
萬秦聞言當(dāng)即便急了“我看看!”
他跑到秦安那邊,掀開她秀發(fā),脖頸上兩個紅印赫然映入眼簾。
秦陽冷聲道“什么人,竟敢這么大膽!”居然還沒讓他察覺到!
秦安仔細一琢磨“我昨晚睡得迷迷糊糊,好像真的聽到門外有人說話。”
三人越發(fā)相信昨夜藍天學(xué)院闖入采花大盜了,萬秦握緊了拳“雪兒,你告訴我,那人長什么樣,我一定要抓住他,將他碎尸萬段!”
“唐姑娘”
唐雪玉聽見有人喊她,轉(zhuǎn)過頭去,夜風(fēng)正站在門口,她微瞇著眼“這不送上門來了!”
三人不由分說,欲抓住來人,只是這三個愣頭小子哪里打得過他一個夜王府侍衛(wèi)總管,夜風(fēng)對付幾人游刃有余,只是他心下生疑,怎么突然動起手來了?不過他向來腦子簡單,想不通就不想了,將戒指扔到唐雪玉手中,就干脆利落的撤了。
萬秦還要追,秦安拉住他“你追出藍天學(xué)院,他肆無忌憚萬一殺人滅口怎么辦?”
萬秦一想也是這個理“我去問問守門的老師,弄清楚他是誰!”
藍天學(xué)院也不是誰都可以闖的,尤其是夜風(fēng)這樣大白天正大光明進來,但萬秦這一趟注定白跑了,守門的老師告訴他,那黑衣人腰間別著夜王府的鳳令,他自然就放行了,哪里還敢問是誰。
秦安聽聞,喃喃道“竟然是夜王府的人,你有問老師那黑衣人腰間別的什么鳳令?”
“火鳳令?!?p> 秦安與秦陽對視一眼,都默不作聲,夜王府已經(jīng)知道唐雪玉身份了?
唐雪玉攪了攪碗里的粥“火鳳令又是什么?”
秦陽道“鳳令是夜王府的身份象征,由白玉打造的令牌,其間刻有鳳尾,鳳令亦分等級,以鳳尾著色來分,紅色為最,亦稱火鳳,其下為橙、黃、白、灰。”
唐雪玉淡淡應(yīng)了聲,秦陽忍不住道“夜王府與鎮(zhèn)國公府有婚約?!?p> 唐雪玉手一頓,抬頭“和哪位小姐?”
秦陽搖頭“至今夜王府也沒明確說要娶哪位小姐?!?p> “鎮(zhèn)國公府一共有幾位小姐?”
“包括二爺?shù)娜磺Ы?,一共六位?!?p> “嫁了幾位?”
“尚無”都還等著呢。
唐雪玉微抿著唇,似在沉思,良久方道“今年你去參加帝京學(xué)院招生,回帝京去,不要讓任何人知道我的身份?!?p> 開什么玩笑,她這才與夜輕塵見過幾面,那男人垂涎她一身可口的血,要是讓他知道她秦家小姐的身份,光明正大娶回去,可就不像現(xiàn)在幾個月一次,還能讓她補補,到時候她天天在夜輕塵跟前晃悠,不得被榨成人干?
唐雪玉想到自己干癟成皮的模樣不禁一個冷戰(zhàn),根本沒聽到幾人的話,一拍桌子,對著秦陽,神色嚴肅“交給你個任務(wù),回帝京,隨便秦家哪位小姐,把她嫁給夜輕塵。”
秦陽渾身一震,這任務(wù),不也太難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