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此番可著實是讓人以外的,人稱糯漿鐵水澆筑的西鳳鐵城,竟是連個西儕使臣都是攔不?。 ?p> “請公主息怒,此番老臣著實過于疏忽了,還請公主責(zé)罰!”
“哼!是該責(zé)罰,此番若是你機警些,何以能使先前的謀劃付諸流水?!?p> “老臣該死!”
“罷了!責(zé)罰又有何用?現(xiàn)在經(jīng)狄桓這么一攪渾,我自是拿不到雪嵐諭旨,更無法取得禁衛(wèi)兵符,可田和那邊已是在做準備,且我們之前已是與田奉做了約定,此番其已在返回北地的路上,若是其將消息送至田和,而田和此人便會拿到你的把柄,在我們不能按之前的計劃行事的情況下,其便會反客為主,若是其改變策略,試想你我將是什么結(jié)局?而這個結(jié)局首當其沖的便是你費青。”
“為王朝謀事,老臣死而無憾!”
“哼,迂腐之極,你死了有何用處?你怎得還不明白,若是田和改變策略,那我穆氏將有滅頂之禍!”
“公主,那我們可否向陛下坦明,以此齊心協(xié)力,必能一搏!”
“萬萬不可,此番叛逆之人,可不止北地田和,就我所知,這背后還有一股或兩股勢力,但對方卻是隱藏的極為嚴密,我暗影至今竟是無法將其查出?此番我們?nèi)绱穗[秘,就是為給那些人造成錯覺和疑惑,意在讓對方不敢輕舉妄動,現(xiàn)雪嵐身邊及宮中多半已被滲透,此番若是將我們所為之事,告知雪嵐,若是被對方知曉,那我們的謀劃便是付諸流水了。”
“可當前陛下已是有些懷疑公主,且南鎮(zhèn)子夜已是著手調(diào)查,在其不知我們意圖之時,必會在諸多方面形成阻撓,正如此番狄桓在朝堂之上的行為一樣?!?p> “你如此想,我自是能夠理解,但我們徑自多忍受些,為了清除這些逆返之人,即使粉身碎骨,我穆玥又有何懼?”
“公主高義,老臣佩服!”
“對了,公主之前所說謀逆勢力中,會不會有東域?”
穆玥聽言,來回踱步思忖:“你也莫要問我了,要清楚其是與不是,此番中秋船會,定見分曉?!?p> 漠城西門之內(nèi),公主府內(nèi)一如往常的戒備森嚴,交錯巡邏的禁衛(wèi)和暗中躍動的暗影,竟是將整個公主府護衛(wèi)得沒有半點疏漏,竟連來回侍女在端茶送水之間,眼神也是機警的左右掃視環(huán)顧。此時已是深夜,公主府內(nèi)早已籠燭通明,各堂院廂室鏤窗之處都能看見熠熠閃爍的燈火,倒是給這防衛(wèi)嚴密的府院增添了些許溫馨,若是進入其中倒是少了幾分排斥之感。此時,府原中部的一處名叫劍雨軒的閣室內(nèi),一身著寬大錦袍,投束鳳冠,容貌清旖的青年女子正站立于門前,朝著漫天星辰的天空眺望,身后一位黑袍老者整躬身而言。
“那么,按公主意思,是要親自前往?!?p> “是!”
“好的,老臣明白了?!?p> “行了,今夜就說到這里吧,田奉那邊,我自會派人處理。”
“是?!?p> “對了,之前去往西儕那五人可還在鐵城之內(nèi)?”
“回稟公主,現(xiàn)安排在老臣府中!”
“哼!這些都是田和的人,你明白如何處理吧!”
“老臣明白!”
“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公主,對于那狄桓,為保謀劃順利進行,我們是否考慮將其除掉?”
“放肆!日后,你若再有此等言語,我非叫你人頭落地不可!”
“公主息怒!老臣只是。。。。。?!?p> “退下!”
“是!”
費青見得穆玥如此盛怒,之前從未有過,內(nèi)心倍感震驚,心想按照玥公主習(xí)慣,若是謀劃之路有牽絆之人,定會果斷將其清除,而今夜自己盡是粗略諫言一句,其竟一反常態(tài),呈盛怒之姿,好不叫人奇怪,但自己已是不敢再次諫言,按穆玥的脾性,自是不會輕饒自己的。略作思忖后,便是躬身行禮退出了劍雨閣。待費青退出劍雨閣后,穆玥竟是一下癱坐在了地上,其神情竟是一番之前的冷厲,處處透露著柔弱和苦楚,遠遠看去,竟完全是一嬌弱女子模樣。其坐在地上抬頭看著漫天的星辰,看著看著雙眼竟是浸滿了淚水,慢慢的順著臉頰流落下來,兀自坐了一會,便伸手從腰間取出一張輕紗手絹,攤在手里來回摩梭,好像是握住什么珍寶一樣,看著看著,淚水便是滴落在手絹之上,兀自浸入其中,消失不見,只留下淡淡的一處水印。
“公主,又在傷心了?”正當穆玥失神抽泣之時,一位素衣女子自院中長廊提著一盞燈籠,緩步朝閣室行來,見到穆玥坐在冰涼的地板之上傷心哭泣,兀自走進閣室,將手中燈籠輕輕放在身旁后,緩緩蹲下伸手扶住前者肩膀,穆玥未作回應(yīng),只是哭的更加傷心了些,淚水已是止不住的從臉頰兩側(cè)翻滾而下,哭著哭著竟是像個小女孩一樣嚎啕了起來,很是無助,很是心傷。女子見到眼前這個傷情人兒,似是大體知道發(fā)生了什么,輕嘆了口氣,微微搖了搖頭,雙手略微用力,兀自將穆玥攬到懷里緊緊抱住,穆玥也一點都不排斥,也是乖乖的依偎在女子懷中,將頭靠在后者胸口上,輕聲的抽泣著。女子伸出手掌輕輕將穆玥臉上的淚水擦拭干凈,輕輕拍了拍后者臉蛋。
“見到他了?”
穆玥聽到女子問話,兀自閉上雙眼,未作回答,只是將身姿向女子懷里又蹭了蹭,女子會意也是收攏雙手,抱得更緊了些。
“他欺負你了!”穆玥聽言,輕輕點了點頭,隨即又重重的搖了搖頭。
“你這小丫頭,到底是有還是沒有?”女子見到眼前這個淚眼汪汪,俏麗可愛的女孩兒,竟是忍不住撲哧笑出聲來。
“他,他不認得我了!”穆玥見到女子發(fā)笑,未作過多回應(yīng),只是帶著哭后有些帶磁的嗓音,吞吞吐吐地說道。
“傻丫頭,他怎會不認得我們玥兒,你們自小就是認識的,就算是多年未見,你的容貌,他肯定是記得的,相信箐娘,他自不會不認識玥兒的。”說著伸手將穆玥散落在臉頰的頭發(fā),給撩到耳后,微微梳理了下繼續(xù)說道:“今日,當著那么多朝臣,自然是要朝議政事的,他也自是認你樞衛(wèi)使的頭銜,定然不會如平日光景一般對待眼前之人的,何況我們此番所為的諸多事宜,都是與其有障礙之姿,是故,以其立場對你略微有些排斥,也屬正常,等到日后,各自坦誠相見之日,他自會接納我們玥兒的?!?p> 穆玥聽到女子言語,兀自搖了搖頭后,輕輕掙脫女子的懷抱站起身姿,走到閣室門前,伸手扶住門扉,抬眼望著西邊閃爍的啟明星說道:“箐娘,不是你所說那樣,我所說的認識不是箐娘所說的那種認識。”
女子聽言有些疑惑,便是上前問道:“那玥兒說的是哪種認識?”
“玥兒所說的認識是。。。。。。,就這么說罷,箐娘我問你一個問題。”穆玥有些無措和矛盾,一時間竟是不知該如何表達,才能將事情說清楚。
“好!你問?!迸雍闷娴乜粗芦h,并等待著后者的問題。
“箐娘,我是您自小看著長大的,您應(yīng)是對我最了解的人,我也自和你相處的時日最多,玥兒想問,真實的玥兒在你眼中應(yīng)是怎樣的?”
女子聽言,未作思忖,隨口而言:“就是現(xiàn)在這番模樣啊!”
“箐娘,玥兒是在認真問你呢?”穆玥見女子隨口而答,略有些不滿意,便是拉著后者手臂左右搖晃地說道。
“玥兒,箐娘也是在認真的回答你?!迸右娔芦h神情認真的模樣,便是伸出纖手輕輕點了點后者鼻尖后,看看后者斬釘截鐵地說道。
“真的嗎?”穆玥這時才反應(yīng)過來,思忖片刻,便是欣喜的說道。
“真的。”女子聽言微笑著點點頭說道,接著又伸手將穆玥衣衫緊了緊后繼續(xù)說道:“箐娘自是最了解我們玥兒的,你啊,自小到大,在外人面前都是個不認輸?shù)闹?,即使受了再大的委屈,也是噎在肚子里,不肯說出來,時間一久,竟是在眾人面前,學(xué)著男兒模樣生活,如今擔(dān)負著維護王朝的眾人,更是活得像男兒一樣了,但箐娘自是知道的,我們玥兒天生就是個俏麗佳人兒,無論怎么裝扮,柔和的性子終是存在的,就如現(xiàn)在,也會嬌柔,也會傷心,也會委屈,也會哭泣?!?p> “箐娘!”穆玥聽言,雙眼又是浸滿了水汪,兀自又蹭到了女子懷中。
“那么玥兒之前所說,他不認識你了,是否就是說他不認識如現(xiàn)在一樣的你,箐娘想的對與不對?”女子伸手抱住穆玥問道。
“嗯,對的?!蹦芦h輕輕點了點頭。
“他見過此番模樣的你?”
“見過!”穆玥思忖著回答到,但又接著說道:“但也僅見過一次,也可以說見過一小會兒,想來他應(yīng)是不記得了?!闭f著說著便是又想哭了。
“看來這狄家公子還真是有些門道的,隨意一看,竟是將我家玥兒的心給看走了?!蹦芦h聽言,不覺微笑,輕聲調(diào)侃道。
“箐娘,您就別取笑玥兒了!自不是您想的那樣?!?p> “好啦!好啦!不要暗自神傷了,箐娘自是不知你們背后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也不便過多詢問,只是箐娘知道,這世間一切的緣分都是上天有定的,你我都應(yīng)做這世上的暢快人兒,盡可隨性豁然一些,該來的始終會來,徑自努力爭取了,便是好的?!闭f罷,抬眼看了看天色,月亮又向西移了些:“時辰不早了!快回屋休息吧,可別受涼了!”
穆玥聽言,也是未作過多言語,兀自點點頭轉(zhuǎn)身往里室行去。
可正當兩人要進到里室之時,呼聽門外有言語傳來:“稟報殿下,南鎮(zhèn)狄桓公子求見,現(xiàn)在府門之外等候!”
“誰?”
“回稟公主,是南鎮(zhèn)狄家狄桓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