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霽月有歸

第三十章 霜雨樓敘

霽月有歸 郭小木 2978 2019-09-22 00:13:24

  清澈的天空,朵朵白云緩緩地游弋在淡藍(lán)的天空,空氣中有北地習(xí)以為常的冰涼,隨著微風(fēng)吹入眼眸,發(fā)絲,鼻孔還有衣袖,好像每呼吸一口都有雪子的味道。此時一只黑色的鴿鳥正淡定的穿梭于青山、溪河與白云之間,其黑色的羽毛在淡色沁藍(lán)的天空之下,極為顯眼,往后退去的山川,林木,反而變得模糊,未及片刻,黑鴿終于是越過凈月山西峰后,急速往下滑翔,而在其穿過云霧之時,已是來到一片廣袤的平原大地的上空,慢慢的減速飛行,眼前的畫面變得逐漸清晰,金黃的麥田,隨風(fēng)起伏著,潺潺二流的溪水岸邊,點(diǎn)綴著零星的,仍未化去的白雪堆子,兀自給這一方灰黃世界增添了不少生氣。黑鴿緩慢地飛行著,且越飛越矮,就在其要貼近地面之時,其陡然昂頭,便是直沖天際,之后又俯身滑翔而下,隨著視野的逐漸接近,眼前兀自呈現(xiàn)一六邊形城市城邦,內(nèi)城外城高墻佇立,深槽城河環(huán)繞,城上黑甲侍衛(wèi)林立,旌旗搖展,城中角樓交錯,市肆繁華,酒館茶樓,笑談歌語,男女老幼,來往不絕。

  “大人,公子傳信來了?!北庇騼粼鲁侵?,夏雪已化,雪涼的空氣,氤氳著柔白的柳絮,飄蕩在人群之中,此時,中長街霜雨樓敞窗閣樓上,兩須發(fā)老人正端坐與其中,靜靜地下著圍棋,仔細(xì)看去,正是北域督撫田和參事祝耽。

  “遲了那么些天,終于是來了,還以為這蠢子辦不利索!”田和聽言,眉頭微微皺了皺,兀自撿起一粒棋子在手中摩梭著,雙眼看著棋盤來回轉(zhuǎn)動,似有思慮地說道。

  “公子聰慧有明,自是能夠成事!”

  田和聽言,沒有答言,徑自搖了搖問道:“信里怎么說?”

  “回稟大人,老臣還未曾看信!”說著便放下手中棋子,伸手從衣袖中取出信件遞與田和。

  田和剛欲伸手,兀自頓了頓,又把手徑自收回,看著祝耽說道:“打開,念念。”

  “大人!”祝耽聽言兀自驚詫,有些無措的回言道。

  “念!”

  “遵命!”

  祝耽兀自收回信件,小心拆開后,兀自抬眼看了看田和,見后者依然靜靜看著棋盤等候,便是抖了抖嗓子,把信中內(nèi)容念了出來:

  父親敬啟:

  奉兒敬上,西城事宜,已是妥當(dāng)無耽,現(xiàn)已歸途!

  “完了?”信中內(nèi)容極簡,就一句言語,田和聽此,眉頭微挑,竟是有些詫異,言語何時變得如此簡潔。

  “回稟大人,已是念完?!弊5⒁娐犔锖蜕袂榕c言語,兀自也是有些詫異,心想這信中言語風(fēng)格倒著實不像奉公子風(fēng)格,甚是怪異,但是些許言語又能說明什么?估計是自多想了些,并且這是奉公子的書信,即使自己有所懷疑,也是不能妄自亂講的,自有使命在身,切不能有言語之失。想到此,便也是徑自將這些雜亂心緒拋去,看向狄桓躬身言語。

  田和聽言,兀自起身,走到廊欄邊處,捋著胡須看向柳絮飄飛的凈月城,兀自想起田奉去往西境前父子交談的言語,心中竟是微微生出了些許擔(dān)憂,眉頭也是皺得更深了些:“祝耽!”

  “大人,下官在!”

  “此番謀事,老夫是否草率了些?”聽得祝耽答言,田奉微微沉吟片刻后兀自出言問道。

  “這。。。。。。”

  “你也莫要如此唯唯諾諾,你已是跟隨我多年,知你對諸多事宜都是有番見解的,自是坦蕩言語,切勿有所顧忌。”

  祝耽聽此,兀自有些心憂,心想田和倒是心機(jī)頗深的,此番讓自己對其逆反之事進(jìn)行言語,究竟是基于試探還是基于信任言語?自己此番又該如何言語?如今北域諸事都是按公子之前謀劃進(jìn)行,但近段時間卻是未曾收到公子來信,自是有些異常。罷了,自己孤身于此,應(yīng)自多加取得田和信任才是,那便順其心意而言了,應(yīng)不會有所差錯,想到此便是急忙起身,緩步走到田和身側(cè),躬身言語道:“回稟大人,下官認(rèn)為大人自是多慮了些,此番謀事,利箭已是在弦,切不能不發(fā),況且大人已是對此準(zhǔn)備多年,早已是謀劃萬千,此間若是有所猶豫,諸事付諸流水不說,這北地也有易主之禍,大人可要三思!”

  田和聽言,神情自有微瑕,自也未作言語,祝耽見此,沉吟片刻,躬身而言:“大人莫怪,個中言語,僅是下官淺顯見解,難以登堂入室。”

  “切莫如此謙遜,你是眾幕僚之中,最能直言勸諫之人,諸多言語,都是能晰清利弊,自是有番忖度的,你先前所言,自不是什么淺顯見解,老夫聽你言語,已是明澈了許多,切自如你所說,此番已是箭在弓弦,不得不發(fā)了!算了,估計是受奉兒言語影響,竟有些顧忌心緒,此刻,聽君言語,自已回復(fù)如初!”田和聽得祝耽言語,微微搖頭而言。

  “你稍后回信一封,讓其徑直前往凈月谷即可!”

  “凈月谷?”

  “有何疑問?”

  “大人恕下官疑惑,按之前所定,此番奉公子回北域后,應(yīng)當(dāng)徑自前往南郊校場,此番卻又使其前往凈月山谷,難道北夷有所異動?”祝耽聽言,兀自覺得怪異,心想此間為何又臨時更改。

  “此番更改,早已是定下,只是未曾讓你們知曉罷了,如今世間情勢復(fù)雜,言語行事都是要極為謹(jǐn)慎,如此才能確保萬無一失,你自按老夫說的去辦便是,不用有何顧慮!”

  “下官遵命!”祝耽聽言,兀自躬身答言,但思忖懷想之際,急忙問道:“那下官是否應(yīng)先前往谷中等候?”

  “你自無需前往,谷中之事,老夫已是安排妥當(dāng)!”

  “是,大人。”祝耽聽言,急忙答言,兀自心想此番應(yīng)如何是好?這田和在凈月谷到底謀劃了什么?自己倒是疏忽了些,如此大事,卻是不曾知曉,之后定是要查探清楚。

  “南鎮(zhèn)那邊可曾有信?”田和兀自轉(zhuǎn)身,回到祺岸之旁,拾起一個棋子,在手指間翻滾這問道。

  “回稟大人,已有來信,下官正要稟奏大人?!?p>  “信在何處?”

  祝耽聽言,急忙轉(zhuǎn)身,舉起雙手。拍了兩聲,聲響一出,門簾便是兀自卷起,一素衣侍臣便是出現(xiàn)在門前,雙手穩(wěn)舉信件,來到田和身旁,呈遞田和。

  “為何不徑直取來?此番竟弄得如此繁復(fù)。”。

  “南鎮(zhèn)信件,自是機(jī)密書信,下官自是不能有所觸碰!”

  田和聽言,微微搖頭而言:“你莫需如此的,此后往來信件事宜,都由你親自經(jīng)手,有信徑自呈遞過來便是?!?p>  “大人!”

  “莫要多言了,老夫已是言出,自不會更改!”

  “大人如此信任下官,下官定當(dāng)盡心從事!”

  “好啦,這些繁禮就不要了,將信拆開,念與老夫聽聽!”田和見此,心中兀自感慨這祝耽老兒確是有些迂從俗禮了。

  “是,大人?!?p>  說著便是,自侍臣手中取過信件,并揚(yáng)手招呼侍臣退去,拿過信件以后,兀自拆開,看向田和,見田和點(diǎn)頭后,才將信箋展開。

  “大人,上面是一首詩。”

  “哼!此人也是迂腐之極,就不能暢快言語么?竟是弄個詩文,殊不知,我田和自是對那些個詩詞歌賦沒什么興趣!罷了,念吧,且聽其說些什么。”

  細(xì)細(xì)看去,正是之前穆雪嵐與單子焄言語議論過的《待風(fēng)吟》,祝耽聽得田和言語,便是清了清嗓子兀自將詩文念了出來:

  岱山霞晚翠竹蔭,蒿枝向陽出芽勻;

  流光伴月銀河夜,繁星朝巽待時臨。

  皓雪盈夏紛落盡,藍(lán)刺有燼淬北心;

  黃沙無力終飛去,齊雨清風(fēng)自會鳴。

  “哼!聽其詩言,計劃倒是一如往常的,但似還未曾準(zhǔn)備妥當(dāng),我先前還以為其能耐大,自是高看了此人?!?p>  “大人,恕下官愚鈍,何以看出其未曾準(zhǔn)備好?”

  “自是好理解的,你且看首句之中末尾三字出芽勻,略微想象自是能夠明白,芽本自弱,自還不能經(jīng)歷風(fēng)吹雨打,其又象征其本人,自是能夠斷定其未曾準(zhǔn)備妥當(dāng)!”說著又自從祝耽手中取過信箋,仔細(xì)觀看片刻繼續(xù)說道:“不過,這流光伴月銀河夜,倒是句定論言辭,老夫是想,這便是行事的具體時間?!?p>  祝耽聽言,眉頭微挑,暗想還真是沒有看出來,這田和的析字之術(shù)倒著實有番造詣的,且聽一遍,便是能夠?qū)⑦@詩言解析得如此透徹,倒還著實讓人佩服。思忖之余便是躬身言語:“若真如大人所言,我們自當(dāng)盡快確定時間,以促成呼應(yīng)之勢。”

  “嗯,有理,這樣,我稍后擬封手令與你,你自回府后,便盡快前往占卜司,讓吳慶老兒盡快確定時候。”

  “是,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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