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聽得此言,內(nèi)心極為憤怒,但觀其神情,似還在思慮什么法子,還有不甘心之色,思慮之間,便是閃身翻滾而起,扯起嗓子便是朝窨樓嘶吼一聲:“動手!”,其音量之高,盡是使得身前的狄桓和堇兒等人急忙用手捂住耳朵,正在眾人以為將要發(fā)生什么狀況的時候,可卻是沒有任何聲響。
男子見此,臉色瞬間變得極為難堪。狄桓見此,又是大笑而言:“閣下,此番切莫再折騰了!”說著便是朝窨樓方向拍了拍手。待其拍手之聲落下,窨樓往上第三層閣樓之上,八名紅衣徑直從鏤窗空處扣攜四名黑衣飛將而來,轉(zhuǎn)眼之間,便是已落至眾人眼前,紅衣落地之際,便是將扣押而來的四名黑衣扔置在地,放眼看去,四黑衣已是氣若游似,明眼之人都是明白,這男子所呼喚的黑衣已是中了窨樓紅衣的埋伏。男子見此,神情極為難看,驚詫之際,看向狄桓憤怒的言語道:“你是何從知曉我的一應(yīng)安排?”
狄桓聽言,舉步微移,便是來到男子身前,看著后者微笑地說道:“閣下可是高抬我狄桓了,本公子可沒閣下所說那提前預(yù)知天下之事的本領(lǐng),或許也并非閣下所以為的提前探查,就本公子為何能處處做在閣下前頭,既然閣下想知道,那本公子便與你說說,閣下背后所依靠勢力,自應(yīng)有番來頭,可本公子仍是想說,與我這子夜窨樓相比,自是差了不少的,就我窨樓這么多年的底蘊,雖不能提早預(yù)知將來之事,自是這御敵衛(wèi)護之事,在這中原大地,可不是江湖碌碌之輩可以揣度的,今夜閣下攜此眾黑衣前來探我窨樓,刺殺本公子,雖說謀劃有定,可也自是逃不過我窨樓眼線,自閣下從南鎮(zhèn)跟蹤算計單柏忱之日起,我窨樓可是都知道的,之后直至今夜所發(fā)生的一應(yīng)事宜,可都是在我窨樓掌控之中,是故,閣下可切莫過多驚訝,就閣下此番事謀,早已是敗局定牘的。”
男子聽言,神情頹喪,思忖之處,不覺輕嘆而言:“如此,倒是老夫大意了些,竟是讓你狄家小兒,使了陷絆。”說著便是更加頹喪了些:“也罷,眼下老夫早已黔驢技窮,自是應(yīng)當(dāng)服輸?shù)?,成者為王,敗者寇,狄家小兒,動手吧,就?dāng)體感老夫我年歲老頹,給老夫來個痛快的?!弊允钦f著便是舉起雙手作揖,偏頭看向別處,神情自是視死如歸,言語間斬釘截鐵。
狄桓見此,眉頭微挑,內(nèi)心自也是生出一絲對眼前這一七旬老者的敬佩之情,聽得狄桓之言,自也是有些語塞,沉吟片刻之后,便是看向男子回揖而言:“閣下雄姿之氣涌顯,自是讓小子內(nèi)心佩服的,此番若不是與閣下有對抗之姿,小子自應(yīng)要與閣下好好認識相談一番的。當(dāng)前,既然閣下都已是言盡此處,我狄桓也應(yīng)把話說的明白,今夜阻閣下于此,自不會徑直將此事作罷,說的清澈些,此事關(guān)乎王朝安危,自也不是我狄桓敲敲點點就可弄定的,也不妨告知閣下,閣下之事可是驚動了當(dāng)今女王的,眼下陛下已是在來途之中,是定要從閣下口中聽取些言語的,且自不會讓閣下好過的。此番,小子感佩閣下雄姿,也自不忍讓閣下受那皮肉之刑的,也自有言相勸閣下,還請閣下也自是說些有用言語,小子在此保證自會保閣下一命的?!毖哉Z之間,神情真摯,言語傾懷,莫說是被縛男子,就是身旁眾人見了,也是有番感慨的。
男子聽言,內(nèi)心自是松懈了許多的,心中也自是感慨這狄家小兒,先前可自是小視此子的,幾番博弈下來,自已是輸?shù)囊凰康?,在狄桓言語之際,自已是在心中思慮了一番的,眼下自是逃了回去,上頭可是有番手段的,自也定是沒命的,自本也是對上頭謀逆之行不甚茍同的,此番刺殺之行,自也是奉命而來,內(nèi)心實有不愿的,當(dāng)前境況,自也是完不成上頭差命了,可轉(zhuǎn)念一想,自也不能做了那悖主求存的不義之事的。想到此處,便是抬頭看向狄桓說道:“狄家小兒,你所言語,老夫已是聽了明白,但老夫自是食主上之祿,自不能做出那些悖逆主子的不義事來,只是公子所言,也的確是為老夫著想,老夫感懷沛至,只是此番。。?!?p> 狄桓聽言,看向男子微笑而言:“閣下切勿過多顧慮,王土率濱,也自是養(yǎng)育了閣下一生,就論這一點,閣下也應(yīng)是懸崖勒馬,切不可再跟隨悖逆之人,行悖逆之事了,眼下雖說王朝有危,但國力軍備依然強盛,且女王有治,悖逆之勢自會消頹,是故,閣下理應(yīng)及早切割,回歸正途,行本分之事,才能不負閣下祖上先德,也不負國恩浩蕩,這才是大丈夫行走天下之根本,閣下切應(yīng)明白才是?!?p> 男子聽言,不覺哀嘆一聲,抬頭看了看四圍燈火,璀璨星空,微微搖頭后,便是看向狄桓,伸手在耳鬢邊側(cè),輕輕摩挲了幾下,便是將易容面具一下取將下來,待其面罩脫去,晶瑩白發(fā)順勢而降,呈現(xiàn)在眼前的男子,瞬間成了一須發(fā)皆白的古稀老者,其面容消瘦,容顏冷厲,臉上可還被什么器物喇了一大塊疤痕,看起來自是有些瘆人,狄桓見男子行為,自是有些驚詫,也自是暗想此人應(yīng)是行走江湖多年的,只是不知其名諱是何?想到此處,便是上前揖首而問言:“觀閣下面容,應(yīng)是經(jīng)歷了不少世事,想來在這四境八荒也是有些名氣的,就是不知閣下能否相告姓名,小子也好有番見識?!?p> 男子聽言,心中自是頗為舒適,心想這狄家小子倒是有番氣度與言談,微微思忖而言:“老夫行走這江湖已是有四十余年了,所經(jīng)世事自是有些的,來來回回,也是死過好幾回的人了,至于名氣,自不會有的,老夫也自不在意那些,老夫姓舒名無夜,自是各無名碌碌之輩?!?p> 狄桓聽得老者姓舒,心中自是驚詫萬分,心中更是猜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