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奕一身便服而來,殿上已經(jīng)噤了聲。
他躬身作揖,“臣弟見過陛下?!?p> “你近日忙著賑災(zāi)事宜,又風(fēng)塵仆仆趕回來,定是辛苦了,快坐下吧?!睍x堯帝臉上霜色微解。
元震青看了看司馬奕,笑道,“聽聞殿下此去翰都,帶了個女子同去,也不知是真是假?”
司馬奕坐姿肆意,低頭笑笑,“不知元大人是從哪聽來的笑話?!?p> 元震青嘴角微僵,“這滿翼城大街小巷都在傳的,莫非是假的?”
“是真是假,元大人不會自辨嗎?”
元震青被司馬奕堵的說不出話來,看了看自己下座的那幾個大臣,咳了幾聲。
“大家都在這朝中辦事,元大人不過是關(guān)心幾句,殿下何苦這樣陰陽怪氣說話?!?p> “賑災(zāi)前沒見各位大人關(guān)心賑災(zāi)糧財之事,怎么還有空來管本王的私事?”司馬奕撇過頭看著那些個大臣。
方才講話的大臣有些尷尬的悄悄看了眼晉堯帝,見他神色已經(jīng)不悅,慢慢的低下了頭。
“常鄞王殿下有所不知,我朝官員辦公事的時段是不能有私事的,從開始至結(jié)束都有專人審查,也更是規(guī)定了外出不能攜帶...”御史中丞停頓了一下,仔細(xì)思慮后道,“不能攜帶妻妾等無關(guān)人員?!?p> 堂上發(fā)出低低的笑聲,樂王看了眼對面的嵩王,不明所以,不知道他又在發(fā)什么瘋。
“本王記得去年”他瞇著眼睛看了半晌,左右巡視,伸手指了指在元震青斜后方的一個官員,“孫大人?”
那孫大人本分跪坐著低著頭,聽他這么一叫,大覺不妙,硬著頭皮應(yīng)了聲。
“兗州去年久旱,百姓們沒有糧食收入,本王記得是孫大人帶人去賑災(zāi),出城時本王也有幸目睹一番,那華麗的馬車組了長長的車隊,一輛一輛的從城門口出去,若是本王沒有猜錯,那就是孫大人府中頗有名氣的八房小妾吧?孫大人帶了這些個女子,還能將兗州賑災(zāi)之事辦的如此漂亮,說明能力若是強(qiáng)于規(guī)矩,便也不用固守規(guī)矩?!?p> 他這樣一說,樂王倒是來了些興趣,“頗有名氣?何來這一說?!?p> “孫大人的八房妾室均是來自不同地域的美人,各通才藝,容貌也是各有千秋,是以說起孫大人的時候,也都免不得說上一句,賀享齊人之福?!?p> 孫岸抬頭看著晉堯帝的臉色愈來愈黑,兩只肩膀不由得抖了抖,“幾位佳人或多或少都是落魄了被賣到藝園的,她們擅長音律,下官這才贖了她們抬了做妾的?!?p> “孫大人,本王說的是你攜帶妻妾隨職同行,并非問你美人出自何處啊?!贬酝趼曇舻土说?,身子傾向外側(cè),盯著孫岸道。
“陛下明查,微臣沒有帶著妻妾去兗州?!睂O岸聲色顫顫,從席上爬出來,朝著晉堯帝的方向行了個大禮。
晉堯帝皺了皺眉,一點(diǎn)好心情被這幾個大臣攪得全沒了,“司禮監(jiān),孫大人所犯應(yīng)該如何刑罰?”
一襲藍(lán)衫的司禮監(jiān)起身,不咸不淡的道了句,“罰奉一年,留職察看?!?p> 孫岸臉色又白了幾分,罰奉一年,奉銀倒是不必在乎,只是這一事件,此后他在朝中還如何抬得起頭。
“陛下”
“孫大人,今日是慶賀翰都脫災(zāi)的日子,還請孫大人適可為止,莫要掃了大家的興致才好啊?!痹鹎嗫聪虻钪蓄j喪的孫岸,笑道。
孫岸看見他眼里的警告,登時清醒了一半,灰溜溜的回到席位上。